南煦下午的时候就尝过,不过用井水镇过的米酒味儿似乎更醇厚一些,此时尝起来确实好喝,“那也不要多喝,你可别小瞧了这米酒的度数。”
栀星不以为然,“这都没有多少酒味儿,又只有一杯,怎么就能喝醉我。”
南煦心想,上回在商城里买的那瓶梅子酒,也没烈酒的滋味,他怎的几杯下肚就倒了。
不过南煦也没打击小孩儿,现如今有了那么些酒酿,除了米能酿酒,红薯也可以,再多做一些,店里日后不会缺酒喝,多尝尝总能练出来酒量的。
杯子是平日里喝水的杯子,南煦到底在人族混了那么些年,不管是平日里聚会,还是为了工作应酬,高度白酒他也没少喝,一杯米酒下肚也只是脸色微红。
栀星大话放得早,可惜小半杯没喝完就晕晕乎乎开始胡言乱语背医书了,南煦想去拿走他手里的酒杯,难为了反应迟钝的栀星还知道护食,不肯给出去,还是南煦说要帮他存放起来明日喝,才好不容易给哄到手。
把栀星弄回屋睡觉后,南煦顶着一张被酒意晕染得发红的脸走出来,在桌边坐下,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顶着庭川瞧。
庭川杯里的酒没了大半,但他的脸色如常,没有半分喝了酒的姿态,且那双眸子都和平日里一样,幽深,透着些许懒散味儿。
南煦咂了咂舌,说:“没想到你酒量还不错。”
米酒是他酿的,他心里可清楚这度数对妖界来说不算低了。
“嗯,尚可。”庭川扬了扬唇,拿起杯子,将其中最后一口酒倒入口中,“你酿的酒很好,妖界的都不如你。”
他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慵懒,有种不可言喻的性感,听得南煦耳根发痒,喉头干涩,只恨不得再来上两杯酒才好。
好在他理智尚存,吃完饭后收拾好碗筷,米酒的后劲儿也表现出来了,他需得全神贯注才能走一条直线,然而,他走出厨房,就见着酒量尚可的庭川倒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南煦:……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他进厨房起,这狐狸就保持着这姿势没动弹过。
南煦在门槛上坐了会儿,只觉意识越来越模糊,朝着躺椅上的庭川叫道:“进屋睡觉了。”
庭川“嗯”了一声,撑着手臂站起身,并没有想象中的摇摇晃晃,南煦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庭川只是想休息,并没有喝醉?
庭川拖着脚步走到他面前,见南煦还坐在门槛上没动弹,停了下来,垂首看去,然后伸出手。
南煦看出他这是要拉自己一把的意思,自己也确实有些眩晕,便也就抓住了对方的手,庭川身形微晃,却依然立得算是稳当,南煦并未察觉有异。
两人进了屋,南煦关上门将门栓插上,与庭川一同回了卧室,他俩都没察觉手还交握着,以至于南煦如释重负地往床上一躺时,顺手就把庭川给拉了下来。
身上骤然间多了一个人的力量,南煦怔愣了片刻,继而一双眼睛微微睁大,与压在他身上的庭川四目相对。
南煦想,庭川的眼睛真好看,像黑夜里的星辰,遥远疏离,又闪烁着微微光亮。
他盯着庭川的眼睛看,庭川却是盯着他的脸看,在南煦欣赏眸子在脑中想着各种赞美之言的时候,庭川却突然动了,他收了些许手臂的力量,在南煦红润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第87章
南煦是有些迟钝的,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眼前的美色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此当嘴唇被轻咬时, 他的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南煦还未等到下一瞬的感觉到来,庭川就松开了牙齿, 撑起身体看了南煦两秒, 继而直接吻了下去。
是温软的, 南煦的唇上还残留着米酒的甜味, 带着些似有若无的幽香。
南煦在唇瓣的摩挲中回过神来,他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亲吻他的人,似是清醒, 又疑自己在做梦。
这种状态没能持续多久,他便在愈发热烈的吻中放松身体, 睫毛颤动了几下, 南煦眼睛微微眯起,抬起了手。
他的手并没有推开身上的庭川, 相反,他环住了庭川的脖颈,轻轻张开了唇,回应这个酒香四溢的吻。
他想庭川一定是醉了, 可即便是醉了,为何他会吻自己?就像是对一个人有好感时, 哪怕对方什么也不做,都会觉得莫名可爱,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他能感觉到, 庭川不是酒后无端的放肆, 他的吻带着感情, 似乎是想用这种接吻的方式拉近两人距离,那么,是不是代表庭川也有些喜欢自己?
这个想法让南煦脑中如冲霄的烟花一般,在漫长的攀升后骤然间炸开,留下满空的斑斓光彩。
他喜欢庭川,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越来越喜欢,他越是沉醉,越是清楚。
大约是感觉到了南煦的主动,庭川的身形微顿,继而如攻城略地之势,不给南煦半点喘息的机会,烛台上的光影摇曳,映照在墙壁上的两人影子纠缠在一起,南煦的手臂紧紧环着庭川,谁也没让着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南煦的脑袋因为缺氧而有些空白,他的喉间发出一声低吟,带着些许哭腔庭川闻声终于放开了他,南煦猛得粗喘了几声,只觉酣畅淋漓,他的唇上还留着两人奋战一场的口水,红肿之上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这种时刻,南煦竟然有些懊恼自己人族的身份,没有法力,连亲吻都会因为缺氧而不得不停下,他还想继续下去,到深夜,到天明都行。
他喘息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庭川则是开始亲吻他的眉心、脸颊、脖颈、锁骨,他唇经过的地方,南煦的皮肤如同被点燃了一般,烧得火热。
他环抱着庭川脖子的双手无力垂落下,又因为身体的敏感不自觉蜷起,抓住手下的被褥,稍稍仰起头。
太刺激了,只是唇瓣的触碰,他都觉得浑身在颤栗,眼眶情不自禁泛红,他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满到都要溢出来似的。
衣襟摊开,凉意席卷而来,发烫的皮肤好似猛得被浇上冷水,南煦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你醉了吗?”南煦手肘撑起半个身子,问道。
庭川抬头,黑色的瞳孔映入南煦的双眸,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喜欢你,很喜欢。”
答非所问,南煦却又突然躺了回去,咧着嘴开始傻乐。
然而很快,南煦也笑不下去了,他从没有看过庭川的身体,更不知晓庭川看似瘦弱的身躯也能有这么大力量,庭川解开睡衣时,南煦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想要再逃离早就失了退路,乍然的疼痛使他不受控制地流泪,又庭川一点点亲吻干净。
他的双手被庭川握在手心置于头顶,蜷缩起身子却更方便了庭川的动作,等到疼痛渐渐散去,南煦已然没了大半力气,烛火燃尽,身上人身影未歇,他再克制不住,齿间吐出支离破碎的低吟声。
前一天黄昏时分明明晚霞漫天,然而这天夜里诸余山却是下了一阵又一阵的雨,到夜半时分,骤雨化为连绵细雨,一直落到天明。
—
次日清晨,栀星醉酒后一夜好眠,因而起得很早,拉开堂屋门时,只见山野之中雾气缭绕,宛如仙境。
栀星怔了片刻,他有些疑惑是因为自己起早了,还是诸余山的秋天于山外并不相同,总觉得不该是这番景象,院中石板上还留有前夜雨水的潮意,栀星走出门,去往药圃的路上,莫名觉得山中的灵气又充裕几分。
等他从药圃回来,就见着庭川前辈在院中收拾一只鸡,今天的庭川前辈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脸部锋利的轮廓好像都柔和了几分,想来应是和他一样,在酒精的安抚下睡了一个好觉。
栀星做好早饭,等了许久没听到店主房里的动静,他看了几次屋外,太阳已经升起,将山中雾气驱散,早已过了平日里店主起床的时间。
栀星不免有些担忧,人族身体脆弱,莫不是那酒劲儿太大?
他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见庭川前辈起身去看小炉上的鸡汤,炖了一早上的汤泛着金黄,庭川舀出来一碗,端着朝卧室走去。
栀星疑惑,店主从不在房间里吃东西。
这边,庭川推开房门,床上的南煦将薄被掀开抱在怀里,睡衣因为他睡姿变化,手臂与后背的皮肤都袒露在外,斑驳的红痕便毫无阻碍地落入庭川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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