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摆放货物的木柜是胥吉制作的,易水倒是没有像嫌弃其他物件一样直接替换掉,而是加了些雕刻装饰,不得不说他的美感实在是天赋,简单改了些细节,整个柜子的档次又提升了一截,也难怪仁慈会注意到。
“店主的店内可还有什么存着的货物,我这回来也是要照单全收的。”仁慈询问道。
南煦想了想,秋日里在山中捡的那些栗子被他们在过年那会儿吃完了,冬日里出门不多,物资也少,除了酿酒几乎都没做什么旁的东西,但酒一共也没多少,供应店中偶尔消遣都拮据,他是舍不得拿出去卖的。
“近日闲散,并未做什么东西。”南煦只能如实说。
任慈顿时傻眼,他的好生意,怎么还没开始,就像是要结束了,从来只见为了生意起早贪黑的妖,还没见到像南煦这样几个月拿不出一批货的店主。
他谴责的表情甚是明显,看得南煦都觉得自己在山中清闲日子过久了,丢掉了勤劳朴实的美好品德,甚是惭愧。
南煦一脸惆怅,还是旁边路过的遥临道:“地窖中还有那么多菜蔬,店主现做就是了,总归任慈大哥运出山卖也要一些时日,况且那干红薯条滋味也是不错的,如何就不能让没进过山的妖也尝尝,长长见识。”
南煦只顾着反省自己懒惰,一叶障目,听到遥临这话,方才找回远走他乡的脑子,将库中存放的红薯干清点了部分出来,又开始着手制作各种酱菜。
庄四庄五兄弟俩开春后跟南煦商量要开荒种白菜的事儿,想捡起自己的老本行,一再保证不会耽误了南煦的活计。他们愿意安分生活,南煦哪有不支持的道理,甚至还送了不少白菜种子给兄弟俩,南煦这种子是从地里蔬菜留种得来的,从B级升到了A级,质量远比当初从他们身上搜刮出来的好。
兄弟俩为了感谢南煦的善解人意,天气彻底暖和之前,耕地的间隙跑到土窑边盖了个小房子,专门存放烧纸好的陶罐陶瓶等物,供南煦使用,故而容器问题并不需要为难。
上回交于任慈的的酱菜原料几乎都是大白菜,比较单一,现在经过一个去年的秋收,地窖中存着的蔬菜种类格外丰富,南煦便秉持着万蔬皆可做酱菜的原则,做了许多口味的酱菜,如酸黄瓜、腌豆角、酱茄子,看得任慈眼睛几乎能发光,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数银钱朝着自己滚滚而来。
三日的功夫,有栀星和遥临帮忙,南煦做出了一小院的瓶瓶罐罐,远超过了任慈预算的范围。
南煦本想着多出的留在店中当喝粥的小菜慢慢吃也好,谁知任慈割舍不下,跟南煦打着商量,先欠下部分货款,等夏末初秋的时候回来结算。
也不是第一回同他合作了,且就算他违约不再来了,南煦也亏损不了什么,就做成了这单生意。
除了这些坛装菜以外,任慈每日店里店外看,几乎是把南煦存的东西全都买下了,甚至连栀星研制出来的护毛的药膏都不放过,若不是南煦拦着,南煦觉得他连屋后的那只羊都想牵走,实在是宛如蝗虫过境。
三日以后,任慈背着满满的行囊离开,遥临特地跑到仓库看了眼,见几坛酒还在,松了口气。
南煦卖了什么心中知晓,倒不会像遥临那样忧心忡忡,他满脑子都是任慈那个背包,庭川说那是他本体的龟壳,容纳面积约有一室那么大,是龟妖一族的天赋,让南煦羡慕不已。
……
任慈前脚刚走,白氏夫妇后脚赶来,南煦见到这二人颇为惊奇,跟他们打了招呼,夫妻俩一如既往有些不善言辞,努力寒暄了两句。
南煦察觉他们的不自然,也不多言 ,连声对屋中喊 :“栀星,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刚发了一笔小财的栀星正在屋中数钱,听到南煦的喊声有些纳闷,人还没走到门口,就玩笑道:“店主还想诓我几回,这次又是谁来买药?”
他走出门,看见白氏夫妇,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后惊喜道:“爹娘怎么来了?!”
他三步做两步跑了过来,南煦识趣地走开,去地窖中挑块好位置的肉,晚上招待白氏夫妇俩。
话说去岁,白氏夫妇知晓自己交的房费不够栀星住多久的,回去后就抓紧时间凑银钱,正忙着四处借钱时,就收到栀星托山中鸟雀送来的信,信中言他身体已然好了不少,爹娘不必送钱与他,店主仁厚,准他在店中做些活抵房费。
白氏夫妇又担忧又感恩,感恩于南煦的好心,担忧从小到大只知钻研医术的小儿手脚不够灵巧,嘴又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在山中日子难过,毕竟他们刺猬妖一族祖传的社恐,实在难以克服。
白氏夫妇日夜惦念栀星,直到连着收到几封报喜的书信,这才放心一些,经了这事儿,他们也反应过来自己掏空了家底,该想办法存银钱了,重操旧业,在山中培养种植起了药草。
开春以后,积雪褪去,夫妻俩还是想要亲眼看看在书信里报喜的儿子,把山中草药托付给了熟悉的族人,不远千里再次来到诸余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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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不过是大半年不见, 栀星的变化让白氏夫妇俩有些惊愕,先不提儿子似乎开朗了许多,与店主相处得十分融洽;只看他的脸色, 再不像当初的苍白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
如今的栀星白皙的皮肤下带了些许红润, 被病痛折磨而常年微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脸上还长了些肉, 不用问都知道他如今过得很好。
栀星的母亲直接搂着儿子哭哭啼啼, 有这么多天的想念与担忧,也有说不清的庆幸。
哪个做母亲的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被病痛折磨,随时都会命垂一线, 可这样愁苦,他承受了两百来年, 时刻殚精竭虑, 让她夜里入眠都难安稳,终于看见如今这一天, 她几乎是喜极而泣。
栀星手足无措,揽着自家娘亲,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几次张嘴, 话都说不出口。
“这像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怕让人看见笑话。”栀星的父亲抹了抹眼睛, 冲着妻子低声道。
刚迈步进院的遥临乍然见此场景,又听到栀星父亲的话,脚步一转, 装作没听到一般, 喃喃说着“我似是瞧着有个野兔蹿过去了”, 仰着头快步绕开庭院,不让栀星尴尬。
栀星听着遥临这么个蹩脚的借口,到眼眶的泪水又收了回去,他笑着拍了拍娘亲的后背,说:“我在山中赚了不少钱,娘亲随我去看看。”
白氏夫妇:?
在山中还能赚钱?莫不是偷偷把店卖了?
……
南煦在厨房把锅铲都抡飞了,屋里屋外几个炉子同时来动,赶在天黑之前做了一桌好菜,糖醋排骨、烤全兔、干锅豆腐、红烧带鱼等等摆了一桌,连出锅的米饭都是腊肉焖的。
锅盖还没揭开的时候,院子里就弥漫着一种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的肉香,等饭熟,退掉灶中柴火,再焖上那么五分钟,揭开锅盖,那扑面而来的气味让人心驰神往,腊肉和山菇丁铺在米饭上,肉的油脂渗入米饭中,晶莹透亮,再往上撒些提前切好的香葱,脆嫩鲜绿的颜色又给米饭添上了些清新的感觉。
遥临在一边拿着的锅盖都忘了放下,一个劲嗅着鼻子,“这腊肉也太香了些,我记得之前吃可不是这个气味。”
“之前刚腌制好,如今又挂了这么久,更入味一些。”南煦说。
“难怪难怪。”随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翻箱倒柜寻了个脸一般大的碗来。
南煦:……
南煦一脸黑线,“你不是说你减肥吗?”
遥临在山上住了这么久,一整个冬日都没有运动,胖得格外明显,南煦都怕再这么下去变成一只肥鸟,该飞不去南海了。
遥临举了举手中的碗,非常不要脸地说:“是,今儿只吃一碗。”
饭菜上桌,白氏夫妇已经调整好情绪,尽力同南煦他们沟通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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