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怎么好呢?我们不是早就分家了吗?而且我一个哥儿,怎么能拜祠堂?”
大伯娘听他这样说,笑着道:“没事的,沈鸿没回来,长嫂如母,你是替他回来的,你替他拜祠堂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分家又不分祖宗,到底还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
这个法子是大伯和大伯娘提前想了一晚上想出来的,沈鸿聪明,他们不一定拿得住,既然现在林飘先回来了,他们就先抬举了林飘,别说十里八乡,就是说到县府,哪有听说过让哥儿拜祠堂的?还是外姓的哥儿,家族中这么大的殊荣,她就不信林飘不心动。
只要拜了这个祠堂,分家的事就抹过去了,他们就又算一家人了,沈鸿又听林飘的话,过了林飘这一关,沈鸿就算回来一半了。
林飘一脸柔弱的看向他们:“不行!我怎么可以拜祠堂!我一个哥儿哪里担得起!会折寿的!”
大伯娘说来说去说了许多,林飘就是坚定的表示,自己这种守规矩的好哥儿,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大伯娘说得嘴皮都干了,看着林飘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最后实在无法了,只能叫他再考虑考虑,然后低着头继续烧纸。
大伯娘说完了,二伯娘又凑上来,在旁边问:“沈鸿中了举人,你们往后不是又要从县府搬到州府去了。”
“还没想好呢,得再琢磨琢磨。”林飘敷衍道。
二伯娘拍了拍大腿:“这还有什么琢磨的,沈鸿中了举人,有机会在州府落脚了,你们还考虑什么啊?直接搬去州府呗!州府的日子那多快活。”
林飘有些意外,没想到二伯娘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没过三秒钟,就听见二伯娘继续道。
“只是可惜了你们在县府的产业,又是酒楼,又是铺子的,你们一走,这县府可就没有信得过的人了,把产业交给别人哪能放心?你看你夫兄,能识会断,让他们去帮你们看着点产业,也免得外人心思不好管不住。”
林飘一听,这算盘打得简直震耳欲聋。
“二伯娘,这些产业也并不是我和沈鸿的,是别的开的,我们帮着管而已,人还在的时候说起来是半个老板,要是我们去州府了,自然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是人家的产业,我怎么好还去指手画脚呢。”
二伯娘立马变了脸,显然不信:“谁的产业?”
“温家的产业,洛都温家,他们少爷来这边进学,随便经营了一点产业,和我们可是没多大关系的。”
二婶子在旁边连连点头,帮着林飘说话:“我们都只是在帮人家做事的而已,店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洛都温家,但听这个名号也能猜到是来鹿洞书院读书的世家公子,顿时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就是觉得林飘在撒谎,可是她又揭穿不了林飘,这么大一口肥肉就吊在面前,可人家就是一点都不给她沾边,叫人怎么不急。
一旁的大哥和大嫂还不停的用眼神警告她,叫她不许再惹着林飘,人家今时不同往日,过往打打闹闹也就算了,现在再打打闹闹,那可就不是什么简单的恩怨了,那叫冒犯,冒犯了林飘,他回去对沈鸿上一番眼药,沈鸿肯定是只帮着林飘的。
他们说来说去,纸钱烧了一大堆,林飘什么都没答应下来,不管是开祠堂祭祖这样的好事,还是让沈渊沈波帮着打理县府的产业的事情,他都好似一问三不知一样,永恒三连,不行,不敢,不关人家的事情。
大沈一家拿他没办法,大伯见他这样拿乔,便道:“你也别说这些话了,就给一句话吧,你还拿不拿我们当一家人。”
他想着这话一说出来,林飘既然要装好人装不懂,怎么也得继续装下去吧,反正只要他应了,明面上过得去也算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在。
林飘眼神无辜又疑惑:“啊?不是早就分家了吗?怎么又说这些。”
大伯气得够呛,心想可真是油盐不进啊,他们围着林飘,边说好话边劝,好似他不答应绝对不会让他走一样。
“小嫂子!婶子!”二狗的声音突然从另一边传来,林飘眺眼一看过去,就看见他站在远处的一个山包上,正匆匆跑下来,他回头叫了一声,没一会大壮也露出了身影,快步的从坡上小跑下来。
郑秋和二狗的爹娘跟在身后,二狗先到面前,看了大沈家的人一眼,语气不善:“你们围着我小嫂子做什么?”
“在给沈松烧纸呢,这围着说说话,我们自家的事,要你来过问?”
玉玲见着二狗就没好气,想到之前这臭小子在雪地里欺负自己男人,笑话自己男人考不上,偏偏自己男人自己考上了童生,而他却成了秀才,她见这小子跑下来,简直恨不得他干脆脚滑摔死算了,这样的祸害东西。
二狗冷笑一声:“谁和你自家了?大沈小沈分家的事村子里谁不知道,以前欺负小沈家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现在看人家发达了,这就马上又变一家人了?我看你们的脸皮真是比干面饼子还厚还硬,像群苍蝇一样在这里围着我小嫂子嗡嗡嗡的。”
大沈家几个被他一个年轻人骂得狗血淋头,脸上当即就挂不住了。
“你就是这样对长辈说话的?你们鹿洞书院就是这样教学子的?好啊,我要去告你们先生,看他料理你不料理你。”
二狗爹娘从后面跟了上来,听见大沈家说要去告二狗,哪里还忍得了,二狗中了秀才,是他们家往上数十代都没出过的厉害的人物,那可是真正的光宗耀祖,二狗现在在家里,除了有个儿子的身份,基本他和一家之主也没什么区别了,当即大骂起来。
“好你个老东西,脸皮倒是厚,在这里唧唧歪歪什么?告这个告那个,把沈渊沈波告了最好,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读书的。”
大伯和二伯的脸都要绿了,毕竟沈渊和沈波曾经是他们心中的骄傲,他们是村子里最高高在上的存在,二狗这样的人过去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余光,现在却被比得一文不值。
“呵呵,要不是你们舔着沈鸿,沈鸿让二狗也去了鹿洞书院,二狗的资质能考上秀才?”
二狗可会气人了,摇头晃脑的:“欸我就舔,我舔得着,你们想舔舔不着,你说这气不气人。”
大伯娘看围着的人多了,二婶子在旁边本来有些话就已经不太好说了,现在二狗和大壮来了,郑秋和二狗爹娘也到了,这些人也不给他们脸,不吵起来还好,一吵起来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大伯娘便赶紧劝着大家先回去,说家里的灶上面还闷着饭的,得赶紧回去看看灶。
大沈家的人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离开了。
周围只剩下他们一群人,他们在墓前的草地上又坐了一会,吹吹风聊聊天,然后一起下了山。
一路上二狗爹娘都在说很赞同二狗跟他们走,之前二狗小还,他们千请万求,希望林飘能照看着二狗一点,现在二狗已经大了,也考上了秀才,自然不能在指着人来照顾,便一直和林飘说,叫他随便使唤二狗,以后在外面你就是他亲嫂嫂,我们不在外面你就和他娘一样,想怎么料理他就怎么料理他之类的话。
二狗在旁边观察着林飘的脸色,看见小嫂子脸上神情自然,也没什么推脱,一路笑着便聊了回去,心顿时放在了肚子里,之前他还想过小嫂子会不会觉得他累赘不打算带上他,毕竟他是小嫂子唯一没有谈话过要带走的对象,看来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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