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上前了一步,不经意的挡在了林飘身前:“王兄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能过来看看吗?我就是好奇,你与穆玉的关系竟这么好了,竟将嫂嫂托付给他,我其实也在马场,倒也闲着,不若托付给我。”
林飘看他那一副似笑非笑,招猫逗狗的样子,似乎满脸都写着,快来骂我啊:“你滚远点,滚远点。”
王伺微睁眼,然后笑了:“嫂嫂好有趣。”
林飘一看这小子这么贱嗖嗖的,一把给沈鸿扒拉开拉到身后:“你这样有意思吗,沈鸿小你这么多,我是个哥儿,你就找我俩的茬是吧?”
沈鸿被林飘强行拉到了身后,静静的看着王伺,王伺是个风流公子哥,气量不大,总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死皮赖脸的给人找麻烦说怪话,依然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对他说再多狠话,对他来说也只是挠痒痒而已。
一击即中。
沈鸿望着他,一眼向后,看向他身后的人,身后的势力,一支箭,要如何同时击穿那么多支撑?
越是向上,除掉一个人就不是简单的除掉一个人,而是和他身后家族势力的博弈和斗争,就像简单的开局只落下黑白两子,后面却密密麻麻,势成围城,牵一发而动全身。
嫂嫂喝骂他并不算什么事情,对他而言,逗弄嫂嫂这样的人,就像逗弄一只小兔小猫,就算急眼了真咬了他一口,他也只会觉得小东西不懂事而已。
会让他真正生气是目前只有韩修,因为韩修的身份地位学识见底都在他之上。
林飘盯着他,一看这人的混样就知道不可能和他讲道理
王伺倒是被问得怔了一下,从没被人这么直白的质问过:“倒也并非如此。”
他只是想找个薄弱的切入点而已,和年龄并没有什么关系,若非要说年龄,他自然应当是要照拂沈鸿的,可惜他先有了立场,在立场之下,老幼妇孺都并无差别。
“那你来这里晃干什么?贫嘴?找骂?”
王伺被问笑了,他就是看见林飘在这里,想起上次被他骂的事情,想过来看看,讽刺一下他找回场子,结果这个哥儿,当头又给他一顿骂。
“我无事,过来问候一下嫂嫂不成吗?”
“不成,你没带问候礼。”
王伺有点被他怼得哭笑不得了,想着乡下没读过书的哥儿竟是这个样子,坏脾气的样子都俏生生的,一句是一句的,叫他怪话都不知道往哪里说。
“那下次定然给嫂嫂备一份,嫂嫂放心,以后定然不找沈鸿的麻烦了。”
林飘迟疑了一下,心里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发誓。”
王伺居然真的举起了扇子:“我发誓,以后不找沈鸿的麻烦了。”
林飘已经心跳得有点快了,他觉得王伺有点像神经病,看着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像突然绅士起来的小丑,笑着对着他行了一个礼一般。
“你说,做不到天打雷劈。”
王伺颇认可的点了点头:“做不到我天打雷劈,嫂嫂放心了吧?”说着他哗的一声抖开扇子,泰然笑着转身走开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继续针对沈鸿自然是没意思了,这步棋并不好走,沈鸿是个严防死守绝不出错的人,甚至让他吃了好几次亏,沈鸿的麻烦并不好找。
但没关系,他已经找到新的薄弱点了。
一击即破的薄弱点。
第94章
沈鸿将林飘送到书院门口,站在山道旁看着林飘顺着山道离去的背影,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转身离去。
林飘一路溜达下山,到了家里就听见二婶子正在和秋叔摆菜唠嗑,说什么可渗人了,真不是东西之类的话,回头看见他推门进来。
“飘儿回来了!我就算着这个点你差不多要回来了,想着把菜摆上估计就差不多了,这不还没摆好人就来了。”
秋叔也招呼着:“快来喝口水,你这两手空空的,回来的路上都没水喝吧?你脸蛋子都红扑扑的了。”
林飘用袖子擦了擦额角,出了一层薄汗,虽然没有凝结成汗珠,但每个毛孔都热气腾腾的,走上前接过秋叔倒好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杯下去:“真是累死了,还能有什么比这锻炼身体,我上山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有山路可以坐马车的。”
二婶子听了逗趣道:“咱们成土包子了,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林飘:“可不是,我刚一听说也心想还有这回事呢?不过后来听他们说,学生一般也得走山道,只有先生们和家眷能坐马车,除了老弱病残,其余的该走还是得走。”
二婶子和秋叔听了连连点头:“沈鸿和二狗在山上还好吗?”
“他俩好着呢,有吃有穿的,书院修得宽敞,也不憋闷,能有什么不好的,近来带了许多吃的上去,他们平日一日三餐也没落下,零嘴也管够,看着两人都长高了不少结实了不少。”
“那这就好,孩子只要能吃能睡能长个头,其余的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对了,婶子秋叔,你们刚才是在说什么不是东西,是在传哪家的事啊?”
一提起这个二婶子就来精神:“这还能是哪家!王秀才家啊,你忘了先前他家那大儿子的事情还不清不楚吗,县丞派了六七个人去查呢,都跑王秀才老家去了,一路追着过去的,听说那边那大儿子前脚才下葬,他们这边后脚就到了,把人给掘了出来,你说这渗不渗人,还是那个当头的捕快有良心,说人死都死了,又挖出来了,要是再送到县府里来,天热了恐怕不行了,就让他们老家的人来指证,确凿了是他大儿子,把他们的说词也记了下来,然后又把人埋了下去,然后把王家老宅那些知情的人全都拘回来了,说是死人也不能说话了,不如带活人回来,人死为大,叫人家入土为安算了。”
二婶子说起这个事情来,语气十分赞赏,当时在县衙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是对这个捕快的安排十分满意,觉得他通事理,懂人情,事情办得还利落。
林飘:“……”
不验尸全凭口供,那这场面就热闹了,就看王秀才和孙明聪狗咬狗谁比谁能咬了。
“那今天有说到底是谁杀的吗?”
“反正那孙明聪说人是王秀才杀的,说他想要让他顶替王聪的位置,就想把王聪吊死,假装是气自杀了,然后偷偷运回老家去,以后他就顶了王聪的户籍身份,对外不声张,等到悄悄考出来了就躲到外地去,在外做官再也不回来了,也没人能拿他有办法,但是王秀才在堂上听了这些话,非说不是,气得浑身发抖啊,瞧着又不像装的。”
林飘摇了摇头:“不管到底是谁做的,这个时候孙明聪把人抖出来,就是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他一开始就不该救济孙明聪,这种人沾都不能沾上,一沾上就是引狼入室,能有什么好下场。”
二婶子和秋叔连连点头:“就是,跟着好人混才能成好人,跟着孬人混,那只能越混越孬。”
说着话二柱和娟儿小月已经回来了,三人在巷子里碰上头,一起结伴进的门,二柱一进门就叫到:“小嫂子,我林师父说,给你琢磨了个新暗器,他先用用看看好不好,过两天给你送过来。”
“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林飘觉得二柱越来越像广播站喇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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