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笑着点了点头,看二婶子是真心讨厌二伯娘了:我也烦她,本来想着难免要见忍忍就算了,但忍一时蹬鼻子上脸,干脆以后都不见了落得个清净。“
“就是!”
秋叔在旁边听着也连连点头,以往他就是爱做老好人,总是忍气吞声的,现在才知道,处不来的人翻脸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这样本就是些不重要的人,这样做一干二净,以后就再也不用应对了。
她们三个在这里讨论,二狗和二柱一边背书一边也在悄悄说小话,二柱想到小嫂子到这边之后,也是二伯娘第一个挑头来闹的:“先生家的那个二伯娘可真烦,每次来都没好事,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一样。”
二狗笑了笑:“那下次她还是要来,咱们把她轰出去,不叫她进门来犯到小嫂子和先生就好。”
二柱虽然力气比二狗大,但在出主意这块还是二狗更大胆更敢说,他们今天把二伯娘轰出去是她先出言不逊了,要是以后她还没开口他们就动手,这事可就是他们没道理了。
二柱想了想便点头:“好,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咱俩的主意,谁也别跑咋样?”
“那肯定的,谁跑谁孙子。”
两人击了一个掌,旁边的人听见了暗暗点头,朝他俩竖大拇指。
先生和小嫂子是除了爹娘之外最为他们着想的人了,他们听着先生和小嫂子这样被人言语诋毁心里是一点都不得劲,只巴不得二伯娘消失再也别出现在他们面前好了。
他们一边想一边背书,从中午背道下午,耗了快个把时辰大家都勉强背了下来一个个才松了一口气被放下学。
学生照例开始每日的学习,只是课程和原本相比又加重了很多,平时不是吃饭就是上课背书,或者抽查考学问,连中午饭后的休息时间都没了,饭桌上一个个都唉声叹气的,但却没人敢在沈鸿面前说一句抱怨的话。。
他们知道,先生是为他们好,自然也格外珍惜这段最后的时间。
年关越来越近,该备好的也都备好了,由于天气太冷忙不过来,二婶子没有再提议大家聚在一起过年。
“本来过年就得在自己家里才有这个味,跑别人家过年像什么样子。”二婶子说完看向郑秋,想到他家里只有他和大壮,自己家里也只有自己和大壮,林飘那边肯定是要过来吃饭的,只把郑秋撇开却不好。
“你在家里过了早上,讨个吉利,下午过来咱们一起办年夜饭,咱就像一家人一样,和别的不同。”二婶子说完看了看四周,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话你可别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了,虽然事是这么个事,但人家心里听着肯定要不舒服。”
“我知道,到时候我带着二柱,尽量避开人过来,肯定不弄得大家都知道。”
反正当下这会先这样安排,后面的事也就后面再说了。
她们说着就开始盘算大年夜要做些什么饭菜,如今快过年了,二婶子和秋叔又穿得厚实了一层,就是想着如今天气冷了可千万不能病倒,病着过年可不吉利,连林飘都被逼着在衣服里多加了一件秋天的衣衫穿在小马甲外面。
今年到现在病倒的就林飘一个,他尤其是重点照顾对象,给他煮红糖水的任务从沈鸿那里移交到了二婶子这里,每天早上二婶子都会煮上三碗热热的红糖水,里面还放了不少山姜,喝着是又甜又辣的刮喉咙,但一碗下去稍微烤烤火,简直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热气。
年关眼看一天一天靠近,离家许久的沈渊和沈波也回到了家里,他们一个回家看媳妇和媳妇肚里的娃,一个回家看媳妇和老娘,二伯娘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诉苦的对象。
自从那天她被二狗和二柱从沈鸿家院子推搡出来之后,原本就在榻上修养的身体更是一天也下不下两趟炕了,她不愿意下炕,心里气闷得很,那次的事情明明是她被欺负到头上来了,她回来不过叫骂几句,大嫂还给她脸子看,一副好似她多不争气的样子,也不说陪她骂骂解解气,连敷衍都不敷衍的,摇摇头说了句:“你呀!”就走了。
二伯娘气得绝倒,玉玲该做的事情都做,却不提想个法子替她出气,半点都不和她一条心,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平时表现得再好,关键时候也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
沈波一回来往她炕边一坐,她抓着沈波的手就哭了起来,把自己的委屈统统一往外一倒。
沈波见多了自家老娘咄咄逼人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泪眼婆娑的倒霉样,当即火从心头起。
“沈鸿和林飘也太过分了!居然看着手底下的学生这样欺负你!他的圣贤书究竟读到哪里去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往外去找沈鸿林飘的麻烦。
玉玲赶紧跟出来,她算是看明白了,要是对上了沈鸿和林飘,人家还不知道有多少排头给他吃呢,尤其是林飘,嘴里净是歪理,一张嘴就把人不知道要带跑偏去哪里,沈渊读书可读得比沈波有见底,她也是听见人家传过来,说给怼得当时都要说不出话了。
“你快别找沈鸿林飘的麻烦了,正年关了还嫌事不够大吗,年前吵架你是想一年都吵架是吗?”
“我不和他们吵架,我和他们理论!他们觉得他们这样应该吗?”
“那你得找二柱和二狗理论,你要是找到了林飘身上,他就说不是自己做的自己不知道,谁做的你去找谁去,你一拳打进棉花里还要被他冷嘲热讽一番!”
沈波没想到玉玲现在居然这样避讳林飘了,还没见面就先怕了他三分一样,心里不来劲,但仔细想想她说得也没错,自己这样上门只会是给自己找麻烦,既然要替娘出气,就得先把罪魁祸首揪出来,这样林飘和沈鸿总没有话说了,等到他们急着想保下二柱二狗的时候,他们自然要想法子来说和低头了。
沈波打定了主意点点头:“我知道了怎么做了,你不用再说,我心里有把握。”
玉玲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真的有好办法了,还是热血上头了:“我陪着你去吧。”
“不用,你一个女人家,怎么好在外面去找和男人理论。”沈波说完转头就往外面走,外面的雪每日都没人清,三天两头就要积厚一层,现在踩着要么是那些被踩实了像冰面一样的路,要么是那些一脚踩下去半个靴子都要没进去的路。
沈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沈鸿家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这些村子里大字不识的孩子居然在读他最近温习的一篇律赋,心想真是好高骛远,这才学几天,不知道千字文还有没有通读就开始学这些了,不过想想也是,沈鸿就是为了赚钱而已,一股脑的教,让学生们一股脑的背,看着像模像样的就行,哪里管其他。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读书声朗朗没有停下来,他又使劲的捶了捶,里面的读书声似乎弱了点,没一会回复了正常,门从身后嘎吱打开,一个小萝卜头从里面探出头来:“你找谁?”
小萝卜定睛一看是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回头喊了一声:“沈波来了!”
这好像是在传报什么土匪来了一样,里面的读书声一下变得稀稀拉拉,两个高个子的学生赶了过来,目光警惕的上下打量着他:“你来干什么,你找谁?”
要是说找先生或者小嫂子,他们第一个先把他关在门外!
“我找二柱和二狗!他们在吗。”
门前的几个人反倒被他问懵了一样,想了想才回头叫道:“二柱二狗,找你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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