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还问他,我们不做鱼汤羊汤,那你们是不做兔子和肉干吗?他那个表情都愣住了,硬是不知道怎么说。”
林飘想了想:“我看他们好像很有底气的样子,总是一副谁也不怕的样子,聚鲜楼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聚鲜楼的掌柜,是知州大人的亲戚。”
“哦……原来有这层关系在,难怪这么嚣张呢,好像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一样。”
沈鸿点点头:“嫂嫂别和他们对上,之前不是说不露面吗?免得他们记恨。”
“一开始是婶子去的,婶子被他话堵得没办法,当着面又不知道怎么驳,后面就只好我去了。”
“往后有事,嫂嫂叫我也可。”
“可是你现在很忙,这种小事你哪里有空来处理。”
沈鸿默然了片刻,嫂嫂说得没有错。
他很忙,在经营,在算计,在接触不同的人,在权衡利弊,在新的地方构建自己的关系网。
那么小的事情,他没空来处理。
那么小的事,他都没法帮嫂嫂处理。
第114章
到了傍晚,码头商船的伙计送来了一大箱的东西。
“是林飘沈鸿家吧?”
林飘点头:“是这里,这是什么?”
“祁县那边送过来的,那边不是有个叫什么淘宝阁的店吗?托我们当家的带过来的,你自己打开看吧。”
林飘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一口大箱子,他们安定下来之后就马上写了信回去,告诉了家里的他们在州府落脚的情况,还告诉了了他们地址,告诉他们有事可以常写信往来,本来以为会等回来一封信,结果没想到居然等来了那么大一口箱子。
待人走了林飘和二婶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他们的衣服,件件都是崭新的,看得出来都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因为他们是夏天来的,虽然是夏末,但夏末秋初依然很热,他们大部分带的都是夏天的轻薄衣衫,秋衣只随便带了几件。
这里面全是秋衣,从入秋的最薄款到寒风起后的加厚款,还有不少他们几个人的帕子,鞋子,日用品里能顾上的都捎过来一大箱。
衣服的表面上还放了好几封信,各自用信封装着,外面写着不同的名字,李灵岳,娟儿与小月,郑秋与大壮。
二柱当先把手伸向了写着李灵岳几个字的那封信:“我倒要看看他能放出什么香屁来。”
二婶子去拆郑秋与大壮那封,林飘便打开了娟儿和小月的信封。
娟儿和小月是合写的,在信中写到。
小嫂子,我们在铺子里做事,每日都很想你们,每天回到家里瞧不见你们,家里一下冷清了许多,也没人和二狗哥斗嘴了,二狗哥最近都总念叨不知道你们要考多久才回来,秋季的新衣服已经在准备了,缝制了许多却见不着你们,不知道沈鸿哥二柱哥有没有长高长壮,怕他们穿不了,所以特意将衣裤做大了一些些,听说越是外面越费银钱,万事都要花销,外面的总不如家里好,便将秋日的一应东西备下了,望小嫂子与二婶子喜欢。
林飘看得差点抹泪,转头和沈鸿说话:“娟儿和小月说回了家看不着我们家里太冷清,咱们这里也是,有时候空落落的。”
沈鸿看着嫂嫂兴高采烈又感动忧伤的样子:“嫂嫂,考完我们便会去了,若是再往上走,稳定下来依然可以一家人住在一起。”
林飘点点头:“嗯,到时候咱们住更大的房子,一人一个大院子。”
二婶子凑过来安慰他,把手上的信和他一起看,郑秋和大壮的信里写着最近同喜楼的经营状况。
在州府可一切都好?我们在县府一切都好,同喜楼又招了两个伙计,大壮已经能管得住场面了,就连算账先生都说他学得好学得快,账面都能叫他捋得清清楚楚,如今县府天气稍微冷了些,不像之前那么热得恼人,爱吃热菜的客人也多了起来,你们在州府花销大,我们听人传来消息说,温家的船被劫了,看见你们报平安的消息,一颗心才落进肚子里,你们在信中只说州府好,却不说险些遭了难,报喜不报忧,不知你们银钱够不够,箱子底那件最厚的衮毛外衫里面夹着五百两银票,望你们在州府一切都好,多加餐,家中一切都好,银钱充足。
二婶子把衣服全都翻出来,找到了那件衣服,在里面一摸,果然摸出了一个缝得整整齐齐的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五张一百两的银票。
二婶子把小布包捂在心口,只觉得暖心窝子,这就是过日子的奔头,这日子过得比她过往三十年都要暖心,二婶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惦记着,还是那么多人,有些忍不住垂泪。
林飘安慰了他一会,凑过去看二狗的信。
“二狗写什么了啊?”
二柱撇了撇嘴:“他狗嘴吐得出什么象牙?就说他会好好考试,问候小嫂子,问候沈鸿,问候我们,到时候咱们一家子一起发达。”
林飘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抽动,看到了其中一段。
或许我的确是科举的料子,并不适合做一个奸商,最近闲来无事去同喜楼做了一段时间,我想在外送的时候把菜卖出更高的价格,这是有益的,但重复太多次之后,挨了一顿打,或许是二柱不在的原因,家里没了练武的人震慑,竟也有人会对我动手,我已回到鹿洞山,决定在考中秀才之前再也不下山一步,发愤图强,共勉。
二狗的信是唯一一封能叫人笑出来的,连沈鸿看了都忍不住笑了笑,二柱更是嫌弃得没个好眼神给这封信。
“这臭德行,还装模作样的不肯下山了,被打活该。”
他们几人收拾好箱子里的衣服,各自的衣服各自拿回自己的房间去放着,然后出来围坐在桌边,继续品鉴这几封信,并且就着逐渐昏暗的天光和点起的灯火开始写回信。
林飘看向沈鸿:“娟儿她们喜欢漂亮的布,我这几日去布行看看,这边的布行更大,肯定有更好的花色和料子,到时候我凑些州府里的新鲜东西,也装一箱子送回去。”
沈鸿点头:“这里有一家青竹斋纸笔做得很不错,可以送一些回去。”
二婶子想了想:“这糕点放不住,吃食家里也不缺,不过这边有一种干菜,泡水烫一烫就能吃,爽脆可口,在县府的时候没怎么见过,这些干货可以弄些回去。”
二柱琢磨了一会:“我看街上那些卖小玩意的都挺新鲜的,县府没怎么见过那些样式,弄些回去娟儿小月肯定喜欢。”
他们商量了一会,决定之后几天好好搜集搜集,定好主意之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林飘当夜歇下,结果第二天还没到同喜楼,就听见别人在议论,嘀嘀咕咕的,林飘隐隐约约听见同喜楼几个字,心想同喜楼怎么了?便凑上去偷听。
“你听说了吗?同喜楼的菜吃死人了?我就说这么好吃肯定是有问题,菜里绝对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邪方子,一闻就要把人魂勾去了,我孩子每次从哪里路过,看见哪里的烤串眼睛直勾勾的都走不动道。”
“小地方来的是这样,什么歪门邪道都敢用,只要能赚银钱,哪有良心可说啊,之前我一个堂兄,病得不行了,来了个游方道士,也是小地方来的,说什么隐居在山里,给他开了一剂药,那可厉害了,一剂下去生龙活虎马上就好了,结果呢?那道士前脚走,没两天人后脚就不行了,这些东西邪着呢!”
“是谁死了啊?”
“好像就是隔壁街的谁,他儿子媳妇孝顺,听说有好吃的就去买给她吃,说是之前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吃着同喜楼的是胃口也开了,饭也吃了,结果吃完当夜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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