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苦着脸,林飘便安慰他:“那二柱你讨你喜欢的人的喜欢就好了,你在家里对咱们家里人,语气也软和,表情也好,咱们都喜欢,外面的人也懒得管他的。”
对家里人语气都软和,二狗除外。
二柱点点头,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投入了操心大壮的事业中。
秋叔从屋子里拿出一件新衣裳来,展开在众人面前:“我给大壮裁了一件新衣服,想着穿新衣服精神一些去见先生,你们看着衣服还合适吗?”
众人围上去细细的又看又摸了一番。
“很好,料子很好,摸着软,又有光泽,穿着肯定精神。”
“这样式好,像个读书人,也像家里有点家底的,穿去书院见先生肯定不会被看轻。”
“瞧着很好,也不过分的好,免得叫老师看了觉得太浮华不喜欢。”
二狗也连连点头,觉得这衣裳很不错,秋叔笑着看向二狗:“也给你和二狗裁了一身,谢你们这几日辛苦,一直在为这事操心,尤其是二狗,费了不少心,只是明日急着穿,先裁出了的大壮的,你俩的在后面,恐怕要明后天才赶得出来。
二柱和二狗都表示没事,能有新衣服穿就够他们乐了,哪里介意这一天两天的。
大壮被围在中间,心里有点仓惶的感觉,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他心里很紧张,要是没能进书院的,岂不是让大家失望。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做到最好。
一夜里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被阿父从床上摇醒,起身穿了新衣服到院子里吃早饭。
林飘坐在桌边,看见大壮走出来,穿了新衣服就成了新小孩,真是精神头十足。
不过就是衣服下摆长了些,林飘往下看了看,一般下摆到小腿或者脚踝处就差不多了,大壮这件衣服硬生生已经到了鞋面上。
林飘想了想,大概是秋叔想尽量掩住大壮跛脚的事情。
秋叔仔细的给他整理衣服,发髻更是梳得光华,二狗凑上去闻:“是不是抹头油了?”
“抹了点,找了个不香的,不然他额头碎毛太多,看着不精神。”
大壮看起来非常紧张,连吃早饭的时候握筷子都握得十分的紧,众人轮番安慰他没事的,也就是去试试,不是什么大事情。
大壮捧着饭碗,吃了半天,犹犹豫豫,忽然冷不丁的问出一句话:“他们会看出我是跛子吗。”
饭桌上一下安静了一瞬,连郑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飘看着他紧张又担忧惶恐的模样,拍了拍他肩膀:“那你站起来给我们看看,平时没太细看,也没觉着你跛脚,现在我们仔仔细细看一看。”
大壮起身在饭桌旁羞答答的走了几步。
“完全看不出来,尤其是穿着长衫,你自己不要总想着这个,心不挂在上面影响肯定就更小。”
二婶子和二柱二狗也都附和着说是,瞧不出来,不要太想着这个事。
说实话,说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他们在撒谎,但要说真的很严重也完全不至于,只是有点跛脚,这种程度说是脚踝轻微扭伤了也行,甚至还半点不影响日常行动。
林飘看向秋叔担忧的目光,知道这个时代对身体健全是有很高的推崇的,除了家人和身边的人,没人会同情身体残缺的人,因为这种人往往被认定为德行有缺,命格卑贱,老天爷都不爱的人,世上也不乐意去爱。
“秋叔,要是先生实在有疑问,你就说大壮这两日脚扭伤了。”
郑秋点了点头,带着大壮和几个孩子一起出了门。
秋叔暂时不在,林飘先去小铺子看了一圈,看到二十四节气的手帕已经绣出来一半,样式和色彩都非常好看,尤其是在春天卖非常合适,色彩很清新。
“辛苦你们了,你们继续,我再去布行看看料子,看看能不能再筛出些好料子。”
林飘如此对绣娘和伙计说过之后,便回了家,开始帮二婶子卖烧烤,并且变卖边吃。
“婶子,这一把里你多考两串,给我吃点。”林飘一边翻着羊排骨一边如是道。
二婶子直笑:“小馋猫似的,吃饱了都还想啃一口。”
“嘴淡,尝尝味嘛。”
旁边有好事的,便逗趣:“林飘吃的那两串算我头上,我请他吃了。”
二婶子听着就烦:“我自家人吃东西,还要你请?少来花花嘴。”
几人起哄看向林飘:“林飘,真的不改嫁吗?你养小叔子毕竟也只是小叔子,哪里比得上自己生的,你考虑考虑,咱们县府这么多男人,你选一个是不是。”
一说自己生简直是直踩林飘雷区:“你别说县府那么多男人,到底是谁想娶我?明着说也好挑个长短不是?反正我,个子矮的不要,怎么也得比我高上那么一截,胖的不要,年轻力壮怎么也得有一把力气在身上,挣不了钱的不要,家里没资产怎么供养我和我小叔子?”
林飘就差把拜金哥儿几个字刻在脸上了,看着那几个男人一脸扫兴有些破防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毕竟林飘在哥儿里不算矮的,比他还高上明显的一截,在男人得是相当的高了,至少得有个一米八五。
话一放出去,就没人多话了,备好的一大盆肉串和羊排快速大量的架上炉子,很快就不剩多少。
两人收摊之后便开始操心午饭,林飘坐在旁边的桌边摘菜,二婶子便围着灶台忙活起来。
“也不知道秋叔什么时候回来,一般中午也该回来了。”
二婶子道:“不知道大壮回不回来了,有些去书院的是第二天去,有些是当天就在书院开始听讲了。”
两人等了又等,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饭菜做好了,看着日头也到中午了,始终没有回来的意思,林飘起身到门外去看,一眼望到巷子口,也没看见秋叔和大壮的身影。
正等着,就看见远远跑来一个身影,近了才看见是二狗,他跑得气喘吁吁:“不好了小嫂子!”
“咋了?是大壮的事吗?”
“嗯!”二狗使劲点头。
“快把气喘匀,到底怎么了?”林飘走上去给他拍了好几下背,二婶子听见说话也走了出来。
“郑秋人呢?怎么倒是二狗你回来了。”
二狗摆摆手,匀了几秒钟的气才直起身:“大壮不能读书,秋叔太难过了,坐桥边不肯走,我怕他跳下去,守了一会也没办法,让大壮先看着点,我赶紧先回来,小嫂子,婶子,你们快和我过去吧!”
林飘和二婶子都吓了一大跳,回身把门一栓赶紧跟着他走:“不能读书就不能读书,过些日子再去不就成了?怎么还坐桥边了?”
二狗连喘带跑的在前面带路:“不是,不是,是以后也不能读书,他跛脚,先生不要,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身体有残缺的,打仗征兵的时候不用服兵役,但是科举考试也不能参加,因为科举考试有几项要求,要面貌端正,其实不缺鼻子少眼就行,但没想到跛脚也算,本来先生问得都很满意,后来看见他有点跛脚,就问他怎么了,秋叔就说有点扭伤了,先生一听,也不是大事,就说,让他注意养着,别碰着筋骨,要是养得不好可别变成跛脚瘸子,那样就考不成试了,秋叔一听,就不好了,我看不对就赶紧一路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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