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筱裴筱微微偏头,接着迅速起身,端走沈璁面前的空碗。
“七爷也忙一天了,先上楼洗漱一下吧。”转身进厨房前,他柔声解释道:“裴筱去收拾碗筷。”
虽然裴筱从头到尾的动作都很自然,但就是因为太过自然连贯,沈璁突然意识到,刚才对方偏头躲开自己的动作好像是无意识的,就跟在门边跟他拥抱时保持着距离一样——
裴筱好像在躲避他的碰触。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之前,他也曾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裴筱的吻。
虽然在一起之后,裴筱偶尔还是会试探着轻啄他的嘴角,但却也没有要求过更多,所以这一篇便算是揭了过去,一直相安无事。
但眼下再想起来,他便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刚进门时那一丝被自己强行压下的异样感,很快又爬上了他的心头。
但看着厨房里裴筱忙碌的背影,甚至还开心地哼着小曲,他又实在找不到问题究竟是打哪里起的。
刚才在门边,裴筱还踮脚吻过他的脸颊……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这一次他没有追进厨房刨根问底,或是继续试探,而是很快上楼走进了浴室。
他觉得,自己的确该洗个澡冷静一下。
当他洗完澡出来,一推开浴室的大门,就看见裴筱已经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了,腿上还搭着条浴巾,显然也是等着去洗澡的。
“七爷。”看见沈璁出来,裴筱很快起身,手里抱着浴巾温柔道:“要裴筱帮你擦头发吗?”
“不用。”沈璁侧身让开浴室大门的位置,“你去吧。”
虽然刚冲完凉,人也算是冷静了下来,但他还是没想通,裴筱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他看着裴筱,似乎期待着对方能跟自己解释些什么,但裴筱真就抱着浴巾,轻松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转身就进了浴室——
这原本也没什么,但心中一旦生了疑窦,便会看什么都可疑。
沈璁觉得,裴筱好像很着急走进浴室,好躲开自己似的。
他终于忍不住,在裴筱转身关门前,一把搂住了对方的腰身。
低头看着裴筱似乎有意无意地梗着脖颈,就像刚才在门边时一样,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他急不可耐地哑声问道:“你在躲我?”
“七爷说什么呢?”裴筱掩唇轻笑,表情自然,“裴筱围着灶台转了大半天,一身的油烟味,怕熏着七爷了。”
没有了折扇,他两根手指轻轻点在沈璁的胸口上,微微抬眸望向沈璁,媚眼如丝。
“七爷这么猴急干嘛?”他媚态妍妍地撒娇道:“先等裴筱洗个澡嘛。”
直到听见浴室的大门“咔嗒”一声落下了门锁,沈璁才回过神——
自己被裴筱“请”了出来。
可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他的卧室很大,足有好几十个平房,比许多人一家三口住的房子还大,但他就是忽然觉得一阵阵憋闷。
他摸出一根香烟点上,大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棂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却好像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他上不来气。
指尖的火星明灭,他迅速抽掉了一整支烟,之前那种憋闷的感觉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潺潺水声,他烦躁地将手中的烟蒂掐熄在书桌的烟缸里后,转身摔门离开了卧室,很快下了楼。
一楼巨大的客厅倒是通风又透气,但一个人默默坐着,却也空旷得可怕。
沈璁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只觉得头顶的水晶吊灯都变得碍眼了起来,晃得他头疼。
他烦躁地闭上眼睛,习惯性的将手伸向身旁的烟盒,却听到了楼上开门的声音。
是裴筱出来了?
犹豫片刻后,等他睁眼,看见裴筱已经走在了楼梯上,身上穿着一件吊带的蕾丝睡裙——
就是他之前在那家女装成衣店随手薅走的。
第50章 归心急
前段时间, 沈璁为了那一批药物出沪的事情,一直忙得脚不沾地, 连能跟裴筱温/存的机会都不多。
好不容易真能抽出点时间来, 偶尔满足点小情/趣,他最喜欢的当然也还是旗袍。
除了之前一口气做好的那十套,后面跟裴筱逛街时, 只要看到合适的,他都会大手一挥, 全部买回家;就这样陆陆续续又添了许多,多到得新收拾出个房间给裴筱放衣服, 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全都穿一遍。
自然, 他也就把那天随手薅走的几套睡裙给忘了个干净。
不过不得不说, 他当初想的真没错。
凭裴筱的身材和脸蛋, 当真是随便穿一身都好看。
裴筱现在穿着的这身睡裙跟那天在店里试穿的那套一样,略显短小了些,乍一看好像不太合身。
但也正是因为裙子短小,露出了他身上大面积光洁冷白的皮肤,配合上真丝轻薄的质地,和缎面反射出的柔和光晕,还有那几段若隐若现的蕾丝做点缀, 让他整个人好像都会反光似的, 闪闪发亮。
只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好像全世界所有的光线都只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尤其是在他下楼梯的时候, 摆动的裙摆边,步步都是春/光。
沈璁觉得, 裴筱好像比头顶的水晶吊灯还要耀眼。
不对……
他很快发现, 这样的感觉并不准确。
裴筱不是白得反光, 而是他本身好像就会发光。
高跟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轻响,看着裴筱走下楼梯,迈着猫咪一般性/感的步子,走向自己,沈璁缓缓阖眸,感受着空气里浮动的暗香,总算压下了刚才那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很快,“笃笃”声停了下来,裴筱低头,刚好看见沈璁收回了搭在烟盒上的手。
虽然不知道是喜伯曾经用玩笑的语气跟沈璁说起过抽烟的事情,但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在搬进马斯南路二十七号以后,沈璁已经很少在他面前抽烟了。
他从沈璁的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点燃,然后单膝跪在沈璁身边的沙发沿上,夹着香烟的过滤嘴,递到了对方嘴边,娇滴滴地唤了声,“七爷——”
“不是不让我碰吗?”
沈璁说着一把揽住裴筱的细腰,缓缓睁眼,然后就彻底傻了眼。
怪不得他觉得刚才在楼梯上的裴筱就格外熠熠生辉,现在凑近了才发现,原来裴筱戴上了那对鸽子蛋大的红钻耳坠。
和他之前想象中一样,顶级红钻在经过能工巧匠精心的雕琢后,反射着头顶水晶吊灯耀眼的光芒,生出璀璨的光华,醉人的红亮呼应着裴筱那颗漂亮的桃色泪痣,不止点亮了他整个人,仿佛能够点亮这个世界。
“你……”
沈璁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裴筱会像平时一样,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却又在某些动作时下意识的躲避。
他伸出手,心疼地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撩起裴筱的鬓发。
裴筱跟之前一样,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每一个人的身/体在面对可能到来的疼痛时,最本能的反应,都是在第一时间躲避。
但他并没有真的逃开,沈璁的动作也很轻,没有弄疼他。
可看着裴筱微微红肿的耳垂,沈璁疼了。
裴筱是没有耳洞的,他之前还想过,要不要把这对耳坠子拿出去改成卡扣的样式,或者直接镶成别的首饰。
但不在夜总会登台后,裴筱就算偶尔配合他穿旗袍,也很少戴首饰,加上他前段时间太忙,这事便也搁置了下来。
可裴筱是没有耳洞的,至少在昨晚他搂着对方入眠时,都是没有的。
“早上去医院看喜伯时,刚好看到路边卖首饰的店可以帮忙打耳洞。”裴筱轻声解释道:“下午弄好吃的,正好叫曹勇来取,我就顺道搭车出去给自己弄了两个。”
他微微笑着抬眸,望向沈璁,满眼的柔情蜜意,“毕竟是七爷第一次亲手送给裴筱的礼物,不能辜负了。”
“疼吗?”沈璁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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