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奇怪,每一幕都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超出了平时的逻辑框架。
他下意识诚恳点头:“是有点没看够,殿下英姿神武,令人心向往之。”
有点太帅了,不过也太快了。
一句话说完,他眼睁睁看着太子靠近,唇瓣微暖。
太子亲了他!
苏懋眼睛倏的。寓言。瞪圆。
太子仍然一派从容:“那这样可够?”
苏懋愣住,太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才是疯病,刚才杀疯了?
太子指尖滑过他的脸:“孤观你方才,那一跤——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因为刚刚那个意外的没亲到?谁会遗憾这个!
苏懋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唔,那就当孤是好了。”
太子手退回来,干脆利落转身:“走吧。”
苏懋:……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带着他走过草丛,越过一地尸体:“此人已死,日后不必担心。”
苏懋认出了太子说的是谁,是那个站在背后,以秘密要胁,让他刺杀太子的人!他刚刚听出声音后,记住了这人穿的衣服!
“殿下知道……他找过我?”
太子却很淡定:“他让你刺杀孤?”
“殿下既然知道,还允我伴在身边?”苏懋没办法不意外,“怎么可以如此不把性命当回事!”
是想死吗?!
太子看着他,眸底映着阳光,有股别样澄澈之感,似琥珀微暖:“你不是没动手?”
“殿下试过我……”
苏懋想起初见情景,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信任不知从何时,一点点搭建,直到现在:“那殿下可知对方是谁?”
“不知。”
太子见他停下,拉住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到孤面前的,大都没安什么好心,对方到底是谁,孤并不在意。”
早就习惯了。
苏懋:“殿下不知,还杀了人?这种人不应该留个活口,好好问话背后之主么?”
“没必要,也问不出来。”太子声音慢条斯理,倒没有太多不满和气愤,“这种死士源源不断,旧的死了,新的会来,总归不过是孤那几个兄弟,或者哪位后宫娘娘,没什么大碍。”
“杀了他们的主子,就不会有他们了。”
这话说的有点霸气啊……怎么能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么吓人的话呢?不愧是太子。
苏懋想了想,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还找在这种时机?来人多是多,武功也不错,但若真想杀太子,会知道太子实力啊,这种没有办法必杀的事,有必要做吗,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啊。
莫非……狗急跳墙?
他脑子急转,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冯贵妃?殿下之前说送了她礼物,是什么礼物?”
太子:“细作。”
苏懋:“细作?奸细?”
太子:“北方敌国亡我之心不死,上次大战过后并未消停,一直试图在京城安插暗桩。”
这种想法苏懋倒是理解,两国交战,方方面面都会渗透,敌国如此,自己这边也一样,敌方国都估计也有自己家的探子,可凡所隐秘之事,操作起来必将困难,每往前一步都阻力满满,他国细作和自家宫妃有关,岂不意味着……
“对方的钉子埋进了皇宫里?”
太子:“你道皇上当年为何南逃,南逃又是否真的顺利?”
“莫非皇上遇到过危机……”
苏懋心下大惊,当时战局危重,敌军都兵临城下了,天子南撤随时秘密进行,也难逃痕迹隐现,莫非当时双方也有过战斗,天子方不敌,对方也没胜,毕竟到了中原腹地,追杀艰难……所以双方两败俱伤,交换了条件?
太子略掀唇,话音讽刺:“细作大约自那时起,有了留在京城的第一人。”
苏懋想的更多:“殿下说冯贵妃今日宠冠六宫,独得皇上厚爱,并不是自身才情,或者皇上真爱,而是另有原因,莫非就是这个?”
太子:“皇上南下时,身边伴着的,唯有宠妃冯贵妃。”
苏懋懂了,所以冯贵妃拿捏着皇上把柄,一国天子,竟然和敌国细作做条件交换,得是多丢人的事,怎么可以被别人知道?
可也不对……
“那之后殿下破军,京城大安,皇上回来后,为什么不把那些细作杀掉?”
由着这些人发展壮大,岂不是更危险?这些人才是秘密根由。
太子:“因为他不知道。”
苏懋:……
“他以为已经杀掉了?”
“嗯。”
苏懋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那这冯贵妃,在暗地里干了不少事啊……
太子:“此间之事细节尚未理清,稍后孤会跟查,不必过于纠结。”
苏懋点了点头:“是。”
他看着太子融在阳光里的侧影,心说还是这位厉害,明显不是因为案子看出来这么多,很多计划提前部署在了别处……但本案牵扯颇多,他好好破案,许能帮得上些忙。
想着案子,想着案子里的相关人,突然脚步顿住。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醉香楼,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当时没有抓住,现在他想到了!
“殿下,勾蕊可疑,我们当细查!”
第57章 女人心思 太子表兄最不喜欢这些男男女女的事了!
当日去醉香楼, 苏懋只是觉得勾蕊外在表现跟内在动因并不搭配,稍显违和,但如果不看逻辑, 只观其人,勾蕊表现完美,并没有哪里不对。
他当时也只是感觉勾蕊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温顺, 无欲无求,却找不出因由, 现在想想,她自己也说自己所在鱼龙混杂,打听消息最为容易,那是不是也很容易滋生一些有的没的阴私之事?
太子停下脚步:“你认为, 她身上有违和之处。”
苏懋颌首:“是。她很敏锐, 话语通透,观察客人也仔细,殿下注意到没有,死者毕争庭和任永,在普通百姓眼里可能都是官,都是贵人, 但在京城贵圈里, 不管是出身, 家财,还是私权,几乎是云泥之别,任永能花的钱, 敢花的钱, 绝对比不上毕争庭, 但勾蕊对他们并无特殊之分,都会好好招待,且细心观察,记得住喜好,分不同方式对待。”
“对这两个客人如此,对其他客人大抵也如此,她对京城圈子里的事如数家珍,可不是没有上进心,是非常有上进心,但她的上进心显然在别的地方,不是为宰客,哄客人的钱,客人们是他的目标,客人们身边的人也是他的目标,她在发展更大的圈子,铺开更大的网,把不一样的客人,男人,女人,分别用不同的方法哄住,不为赚钱,是为了认识更多的人……更多的人,代表更多的机会。”
太子若有所思:“你继续说。”
苏懋未被否定,眼睛更亮:“男人喜欢她的善解人意,相处次数多了,难免会在茶余酒后,不设防的时候,说几句心里话,比如受到的委屈,遇到的困境……如果勾蕊本事极大,能帮他排忧解难呢?”
“女人们听了她的建议,试过之后发现果然有用,那下次遇到和家里男人吵架,会不会想寻她出谋划策?一次解决了,两次解决了,如此三番五次,女人们不说把她奉若神明,起码也会引为上宾,遇到难处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她。”
“我不信勾蕊教女人们‘驯夫之法’,真的是无私奉献,男女相处是一门学问,绝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概括完的,勾蕊能驯男人如此,是长年累月的训练和积累,甚至如今,她还在不停精进总结,她若真想无私教人,绝非仅仅一两句的指点,会指点一两句,就是等着别人上钩,日后来寻更多,问她讨主意更多——她要的,就是这些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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