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小心地随手翻了几本,这压根不是什么正经书,说好听点就是些言情的画本子。
而且似乎什么题材都有,放在最顶上那本是讲少爷小姐的,可被压在下边的还有说尚书郎和小将军的。
他夫郎为什么会找这种话本!
“你不喜欢吗?”柳连鹊诧异,“我看你今日去书摊买了话本,想着家里有,你拿来打发时间也好。”
问荇:……
他只是想逗柳连鹊玩,倒也没真的爱看话本。
“我不。”
“我才不看柳携鹰看剩下的书。”他轻哼。
“不是他看剩下的书,只是家里藏书多,所以难免会有几本话本。”柳连鹊好脾气地解释,“我寻了很久才找到这些,你若是不爱看,放回书架上就好。”
“我爱看。”听到柳连鹊找了好久话本,问荇当即变脸,“我特别爱看这些话本子!”
柳连鹊脸上这才露出些笑:“你喜欢就好,到时候带回家去。”
本来他就是想带些爱书离开,问荇若是有看得上的书,一并带走也是桩美事。
一摞花花绿绿的话本,一摞素淡的经书,两边对比鲜明。
问荇别过眼去,和柳连鹊走在前面,身后跟了群努力憋笑搬书的家丁。
少爷和少夫……问公子的感情可真好!
回到屋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柳连鹊去沐浴了,问荇躺在床上翻开话本,百无聊赖地看着。
毕竟是大户人家藏的书,问荇挑挑拣拣看了半天,尺度最大的描写也只是牵手诉衷肠而已。
画本上的小尚书正泪眼婆娑送小将军出征,两人握手的描写就有足足三页。
问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好看?”刚洗完澡,柳连鹊却穿着整齐。
坐在床头,他拍了拍问荇的肩膀:“既然看书,就直起身看。”
问荇不情不愿直起身,随手从床头的书堆里又翻了本。
他比起字多的书还是喜欢看画本,但书堆里的话本已经剩的不多,他自然也就不再挑拣。
“也不算不好看,就是没意思。”
他随手翻开话本来:“净是些依依惜别的场面。”
柳连鹊坐在他旁边,好奇地低下头看话本上的内容。他其实偶尔也看话本子,但对话本中的情节也没太大感觉。
今日问荇一提,他倒是有些兴趣。
他看书很快,只扫了两三行字,脸腾地红了。
“胡闹!”柳连鹊一甩袖子,反应激烈地站起身来,不自然地将原本就穿得齐整的衣服掖得更齐整。
没看到话本里内容的问荇不解。
他草草看了半页,顿时明白了柳连鹊为什么突然窘迫。
这话本不是柳家的藏书,是他随便在书摊里买的,里面的内容自然要露骨得多。
他买话本没仔细看,柳连鹊接到也没仔细看,所以没发现这八成正经内容里夹着两层不正经的。
问荇现在翻的这页上面不光有荤话,还有些不能提的场面描写。
————只见那妙人儿跪在地上,腿上白花花一片,吃吃笑着,摸着那孽根……
问荇“啪”地合上书。
“夫郎,我不是这意思!”
“你睡左边。”平时没正事都慢悠悠的柳连鹊动作极快,不知从哪抱来一床被子,面含警惕。
“今日你我暂且井水不犯河水。”
难怪问荇对柳家的话本毫无兴趣,原来是喜欢看这些床第间的事!
被柳连鹊合理推断成变态,问荇有苦说不出:“夫郎,你把这书收了吧。”
“你自己收着好了。”柳连鹊的声音半蒙在被子里。
“我看不得这些。”
说是分开睡,实际上柳连鹊后面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理亏,隔着床被子又和问荇靠到了一块。
他们都成婚了,他应当包容问荇些不上台面又伤不到人的小癖好。
柳连鹊想着,终于安心闭上了眼。
清早起来,问荇揉了揉眼睛再看床头,那本害得柳连鹊和他分被子的书还好端端摆着。
柳少爷一诺千金,说不收走,还真就不收。
柳连鹊躺于右侧还在熟睡。
他这几日同柳家人周旋,原本身体也没好哪去,连轴转使得他有些过于操劳了。
鉴于若是这本书还在柳连鹊跟前晃悠会影响两人感情,问荇放轻动作,蹑手蹑脚下了床,想要把这本描写“玉人儿吃棒子”的书毁尸灭迹。
可他手刚碰上书,被一系列响动声吵醒的柳连鹊骤然睁开眼。
时间定格。
没睡醒的他困惑地看着问荇按在书上的手,缓缓爬起来。
“当真……如此喜欢?”
他睡眼朦胧看着问荇,眼神里透露出丝缕无奈。
他经过一晚上,已经接受了问荇的癖好。
虽说清早看这书未免过于出格,可要是问荇,他也能权当没看见。
问荇忍无可忍,眼疾手快把书扔进柜子里上好锁,随后堵住了柳连鹊还想接着说话的嘴。
不清醒的柳连鹊不但没推开,还糊里糊涂应着他的动作,笨拙地顶了回去,轻轻蹭了蹭问荇的唇。
两人胡乱亲热了会,问荇身上本就松垮的衣服几乎大开,柳连鹊也终于被亲得清醒过来。
他浑身发热,却没匆忙推开问荇,只是等着换气的间隙,喘息着轻声道。
“现在是白日,把你那处挪开。”
他感觉到有什么……在顶着他。
问荇却没听他的话,低笑道:“夫郎分明也同我一般,还好意思让我挪开。”
“你先起开……唔!”
柳连鹊脑子里冒出书中的场面,红色从耳根爬到脖颈。
他还试图和问荇讲道理,可问荇使坏的指尖下移,又轻轻剐蹭了下,他立刻没了力气。
等他脑中嗡鸣声弱下去些,问荇却已经靠回床头,好整以暇看着他。
“夫郎说得对,白日宣淫的确不好。”
衣袍下露出他劲瘦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滑入裤中。
青丝凌乱,略微上挑的眼中尽是晦暗不明又暧昧的情愫,眼尾也是淡淡的红色。
“………”
柳连鹊喉咙发干,心里天人交战,理智却逐渐落于下风。
抿了抿唇后,他将被子磕磕绊绊盖在两人身上,借此欲盖弥彰。在问荇的目光下,他迟疑着伸出手去,闭上自己的眼。
黑暗封闭的空间让他的心渐渐安下,却又跳得越来越快。
柳连鹊的衣带不知何时开了,问荇揽过他的腰,轻吻他眉心鲜艳的红痣,不再言语,却蛊惑他克制的动作愈发大胆。
“罪魁祸首”被锁在抽屉里,那点克制的、细碎的声音也被锁在屋中,没有透露出去半分。
……
“我、不、去————”
问荇耷拉着眼。
“你当真不去?”柳连鹊无奈地看着问荇。
不得不说问荇长得好看,连装生气都赏心悦目,像矜贵又不缺涵养的漂亮少爷在发火。
问荇知道柳连鹊希望他能听些分家的事,可他今天下午还得去找道士们,所以只能拒绝了。
“反正他们又不想让我去,我还是出去玩好。”
“都随你。”
柳连鹊给他腰上缠了个小锦囊,里头放上三两银子备用。
“早些回来,吃穿用都随意买,但别买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他意有所指,问荇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清早夫郎都教训过我,我自然是不会再犯了。”他真诚地说。
柳连鹊躲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嗯声。
“去吧。”
问荇兴高采烈地离开,而今日过后柳培聪就要走,终于能够歇息的柳连鹊也心情颇好。
长生来得比通知的更早,问荇到客栈里,远远就看到长生坐在楼梯上发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