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99)
“是。”
被应酬的事吵醒,岳邵是老大不爽,但也确实该起床了。他可以吃饭不正点,燕飞不行。先不说燕飞的身体虚,单就他现在和他们有了亲密的关系,燕飞在饮食和作息上也要尽量正常,不然以他们三个人的性欲之强,会对燕飞的身体带来损伤。
回到主卧室,岳邵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许多。打开台灯,他轻轻上床,温柔地在还在睡梦中的人嘴角亲了一口,然後以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声音轻喊:“飞,起来了,都快九点了,起来吃晚饭了。”
燕飞低低地哼了声,听得岳邵的心肝要多酥麻有多酥麻。伸手进被子里,岳邵揉按燕飞的腰,又唤道:“飞,起来了,吃晚饭。”
燕飞的气息从沉睡中苏醒,眼未睁地问:“几点了?”声音带著某种不正常的沙哑。
“八点五十了。”岳邵又在燕飞的脸上落下几个吻,他爱死了这种叫燕飞起床的感觉了。
在被窝里翻了身,却不想直接翻进了岳邵的怀里,岳邵咧嘴傻笑,用吻叫燕飞起床。脸上被留了很多口水,燕飞却笑了。在岳邵的怀里蹭了蹭,他这才睁开眼睛。
见他醒了,岳邵才说:“我已经叫了晚餐,今天就凑合一下,在房间里吃。”他可是打算带这人吃遍西杭的特色菜的。
“嗯,我还真饿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燕飞推推岳邵,他要起来了。
在燕飞的脸上啃了一口,岳邵下床,去浴室。燕飞揉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觉睡得真沉。转念一想到睡得沉的原因,他无奈又有几分幸福地笑了笑。
岳邵去拧了一块热毛巾,燕飞在床上擦了脸,这才穿了睡衣睡裤下床。腿根有点软,某个部位有点涨,除此之外都好,连他都很佩服自己的体质。
“我去刷牙。”
“我去看看晚餐来了没。”
如热恋般的男人那样又在燕飞的唇上偷了个吻,岳邵乐滋滋地出去了。
刷了牙,燕飞彻底清醒了。喝了杯水,他出了主卧室。保镖们住在其他的房间,餐厅里已经摆上热腾腾的晚餐了,岳邵给燕飞舀粥,没有其他人。燕飞走到餐桌旁坐下,岳邵把一碗粥和勺子放在他面前。岳邵的晚餐是黑椒牛柳套餐,肉、汤、菜、饭、水果一一俱全,很是丰盛。
燕飞没有垂涎岳邵的套餐,他很认命地舀起一勺粥,吹吹,喝下。岳邵把小蒸笼推到燕飞的面前,说:“我给你要了汤包,蟹黄的。”
燕飞问:“我能吃吗?”
作为受的一方,燕飞的饮食有相应的要求,绝对不能吃太过油腻和辛辣的东西。他这麽一问,岳邵愧疚了。
“没事,能吃。这是蒸的,又不是炸的,而且主要是蟹黄,没事的。”
“哦,那我嚐嚐。上次来西杭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燕飞指的两年前准确地说应该是七年前,毕竟他重生的时间不过是睁眼闭眼的工夫。
咬破一点包子皮,把里面的汤汁倒在勺子里,燕飞吹温了,缓缓喝下。舔舔嘴,他又倒了一些喂给岳邵:“味道好极了。”
岳邵笑得很傻,就著燕飞的勺子喝了汤汁,然後说:“你吃吧。”只要这人吃的舒心,他就高兴。
燕飞也不跟岳邵客气,享用起自己的美食。看他吃的那麽美味,岳邵忍不住道歉:“飞,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燕飞停下咬包子的动作,下意识地问:“不会你也带那家伙来这里住过吧?”
岳邵马上笑了,又愧疚地猛摇头:“没。我们怎麽可能带他出来玩。我是说,因为我们,你都不能尽情地吃东西。”
燕飞咬下一口包子,咀嚼咀嚼,咽下,然後道:“那行啊。为了我能尽情吃东西,你们要不要找别人?”
“不要!”岳邵搂住燕飞,坚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
燕飞翻个白眼:“那你还说什麽废话。又不肯放开我,又不能忍著不碰我,你的道歉太违心。”
“……”岳邵的厚脸皮有点红了。
“快吃吧,吃完饭我想出去走走。”燕飞说著把自己咬了一半的汤包喂给岳邵,岳邵张大嘴,吃下。好吧,他被教训的对。
“你想去哪?”不纠结吃饭的事情了,岳邵问。
燕飞道:“我想去‘月湖’走走。趁著晚上人少,白天都是游客,挤都挤死了。”
“好。”这人想去哪,就去哪,上刀山下火海他也陪著。
一笼有四个蟹黄汤包,燕飞吃了两个,给岳邵吃了两个,他还是注意点的好。岳邵喂燕飞吃了两块牛肉,就两块,没事的。他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後要多给燕飞弄鸡汤、鱼汤喝。肉不能多吃,肉汤总能多喝吧。还有鱼虾这种脂肪含量低的也要多给燕飞做来吃。燕飞一直都很瘦,盆骨都很明显,现在又不能随意吃东西,岳邵一边愧疚,一边又格外心疼。
两人正吃著,岳邵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他拿起手机朝燕飞晃晃:“老三和老四的。”然後接听。电话是从东湖的家里打来的。
“喂?”
“二哥,干嘛呢?”
是孙敬池,不过岳邵相信萧肖肯定也在旁边。
岳邵道:“正吃晚饭,我和飞刚睡起来,下午做了‘运动’,累。”嫉妒吧,嫉妒吧。
“草啊!你太过分了!”
顿时,两声不满从电话里传出,果然吧,萧肖在。
岳邵笑得很欠揍,他大口嚼著饭菜,说:“你们俩不在,我还不抓紧,我傻啊。”
“二哥,你太过分了!我强烈鄙视你!”孙敬池在电话那边搥胸顿足,他应该跟著来的!
燕飞不吭声,就在一旁笑。岳邵接著刺激两人:“吃完饭我和飞还要去月湖散步,有事快说。”
“飞,你快回来吧,我想你,想死了。你看二哥就喜欢欺负我们,我们需要你赶紧回来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萧肖又装嫩地求同情。幸亏他身边没外人,不然看著面瘫的他说出这麽肉麻到死的话,一定会人格分裂。
“呵呵呵……”燕飞忍不住笑出了声,顿时换来某两只的委屈。
“哥,你疼二哥,你不疼我和三哥了。”
“我疼我疼,等我回去我就疼,呵呵呵……”燕飞心情愉悦地吃下最後一口蒸蛋。岳邵也不逗两人了,问:“不闹了不闹了,说正事。你们打电话不是就为了羡慕嫉妒我吧。”
“二哥,我和老四对你表示强烈的不满和鄙视。以後我和老四跟飞约会的时候你也不许跟。”孙敬池严肃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抗议。
“行了行了,我不跟,肯定不跟。说吧,有什麽正事,没有我挂了。”
孙敬池和萧肖不闹了,孙敬池道:“秦宁回来了,他打电话过来,我说你和飞正在西杭,要几天才能回来。他说你们一回来就告诉他,他要‘亲自’过来一趟。”
“好啊。”这次回答的是燕飞。
“他已经见过黑哥了,把黑哥数落了一顿,不过黑哥没露馅。”
“嗯,算老黑够义气,回去我请他吃饭。”还是燕飞。
萧肖接著问:“飞,你们什麽时候回来?我明天要去一趟阳春,大概要三天的时间。”
“你去阳春干什麽?”岳邵问。
萧肖回道:“那边有点事他们做不了主,我去跑一趟。三哥留在帝都。”
“行吧。那我们三天后回去。”
需要萧肖亲自解决的事情不会是小事情,尽管想在西杭多玩两天,岳邵还是决定早点回去。孙敬池不去,那肯定是黑道上的事情,他不好在电话里问,也不想燕飞知道。有些事他们操心就行了,燕飞只要专心上他的学,画他的画。
“我三天后肯定回来。”萧肖很後悔,自己应该说两天的。
“飞,想我吗?”正事说完了,孙敬池又开始肉麻了。
燕飞爽快地说:“想,很想,满意不?”
“满意满意。”
岳邵煞风景地说:“好了,挂了,我们要出去了,我们回去之前没什麽正事就不要来打扰了。挂了啊。”
“喂!”孙敬池和萧肖的抗议消失在“嘟嘟嘟”的忙音中。
“二哥简直是太过分!”被挂了电话的两人对著电话咬牙。
岳邵放下手机,大口吃起了饭,再过三天就要回去了,他要抓紧时间。燕飞已经吃饱了,擦了嘴看著岳邵吃饭。给岳邵盛了碗汤,他叮嘱:“细嚼慢咽”
“嗯嗯。”岳邵马上细嚼慢咽,努努嘴,指指汤。燕飞笑著摇摇头,端起碗,喂某人喝了起来。岳邵突然觉得,哪怕哪都不去,就这麽在酒店窝著,都是万分幸福的事。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
※
吃饱了,两人换了衣服就出发了。岳邵带了四名保镖,其他的留在酒店。晚上的西杭比白天冷了许多,快十点了,月湖边上果然没有太多的游客。下了车,岳邵温暖的大手握住燕飞略显冰凉的手。这副身体营养不良、低血糖、低血压,入冬之後,燕飞的手脚总是冰冰凉凉的。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哪怕重生到一副体弱多病的身体上,只要还活著,就够了。
“冷不冷?”紧了紧燕飞的围巾,岳邵担忧地问,就怕把人冻感冒了。
“还好。”握著岳邵的手塞进岳邵宽大的大衣口袋里,燕飞紧挨著岳邵。岳邵索性抽出手搂住他,为他挡住冬日的寒风。
沿著湖边慢步,岳邵突然来了句:“我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在约会。”
燕飞笑著反问:“难道不是吗?”
岳邵的眼里闪过光亮,然後笑咧嘴:“是!”
不顾周遭人异样的眼光,两人旁若无人地彼此依偎著走在月湖边上,欣赏冬日的夜晚月湖的景色。风,挺冷,可燕飞却不觉得有多麽冷,因为他的心很暖很暖。他曾以为和这三人多了一层关系之後会矛盾、纠结或者痛苦,可事实证明,他反而更加幸福了。也许,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最重要的人。
“想什麽呢?”见燕飞一直不说话,低著头沉思状,岳邵问。
燕飞抬头,对岳邵温柔一笑:“在想我们以前在一起时的日子。”他压低声音,“邵邵,如果我没有自杀,按照他们的安排结了婚,也许现在,你们三个人也都结婚有了孩子了。”
岳邵的神色稍显严肃,他搂紧燕飞走了一段路後,沉声说:“不会。那时候,我们仨已经隐隐发现对你的感情了。知道你要订婚,我们很不高兴,我甚至想过找人强奸了权晓玲,这样你就不可能和她结婚了。我想,最多坚持到你的婚礼,我们肯定会爆发。就算那时候阻止不了,事後我们也会想办法让你们离婚。你,只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