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52)
“我要你亲我一口。”岳邵。
岳邵的话一落,孙敬池和萧肖瞪向了他,燕飞愣了。岳邵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单手点点自己的脸颊:“我以前得了第一你就会亲我的脸。”
燕飞无语,孙敬池和萧肖在心里对他们的老大竖中指。草!他们怎麽没想到!
“你那时候才五岁,还是在幼儿园。”燕飞看著岳邵有著一小片胡渣的侧脸,实在难以把他和那时候的那张软软嫩嫩的脸联系在一起。这小子还好意思提,从小到大就体育得过第一,其他不说垫底也差不多了。
“我不管。我五岁的时候你能亲,为什麽现在就不能亲。你抛弃我五年了,不该亲一口安慰安慰我吗?”
岳邵直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孙敬池和萧肖立刻改变了主意。
“我不要意大利面(睡身边)了,我也要你亲脸。”
见燕飞蹙了眉头,孙敬池委屈:“这五年你都不知道我们是怎麽过来的,你那麽狠心地抛弃我们,难道不该亲我们一口安慰安慰吗?”
“飞……”萧肖扭头,黑瞳里更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在三人“委屈”的强大攻势下,本来对这件事就万分心虚和愧疚的燕飞瞬间败下阵来。但是……“拜托,你们都是快三十的人了,又不是小妹妹。还亲脸。你们不嫌害臊我还嫌呢。”
“我不管。”孙敬池利用地利之便,把脸颊凑了过去,“妹妹能亲,弟弟也能亲。你欠了我们‘五年’!”
好吧,这是燕飞的软肋。谁让他欠他们呢。眉心舒展,燕飞盯著孙敬池的脸,抿抿嘴:“你洗脸了没?”
孙敬池气结:“洗了。早上起来就洗了,就在你前面洗的。”
燕飞咽了咽嗓子:“可是从洗完脸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外面的空气又这麽污浊。”
遇到一个有洁癖的人,你该怎麽办?孙敬池更委屈了。
好吧好吧,他忍住还不行麽。燕飞直起腰,凑了过去,嘴唇飞快地碰了下孙敬池的脸,又马上退开,鸡皮疙瘩瞬间密布全身。这感觉太XXX的怪异了。
“这不算!”孙敬池大叫,他要的不是这种都来不及感觉的亲吻!
燕飞怒了:“是我的嘴亲好不好。嘴,嘴,吃饭的地方,亲一口得多少细菌呀。”更别说还是亲“男人”,亲自己的弟弟。还好不是妹妹。女孩子都喜欢化个妆什麽的,打死他也不会亲的。
“飞……”孙敬池哀怨极了。
燕飞无奈地捏捏他的脸:“先欠著,晚上洗了澡再兑现。”
“那晚上不许再这麽草率的亲。”孙敬池得寸进尺。
“知道了知道了。你把自己洗乾净了,我一定会用力地啃。”就当啃猪皮吧。不要怪燕飞有洁癖。五年後的帝都这空气质量实在是不怎麽地。
岳邵和萧肖突然都沉默了。别说他们,就是孙敬池心里都慌的不行。只是这样燕飞就亲不下去,万一叫这人知道他们都做了什麽……三人心里都一个战栗。以这人的洁癖,别说亲了,恐怕会直接打死他们然後再也不理他们了吧。
孙敬池一把抱住了燕飞,弄疼了他的骨头。
“又怎麽了?”
以为对方又想到这五年了,燕飞赶紧抱住孙敬池的腰,配合他。只不过本来想抱肩膀的他只能抱住腰,身高差异没办法。
“不许离开我,不管我做了什麽你不喜欢的事你都不许离开我,不许再抛弃我。”
怎麽了这小子?燕飞理顺孙敬池的头发,安抚:“我说了这辈子死也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那如果……”孙敬池闭了嘴,他怕燕飞听出什麽弦外之音。
燕飞却很平静地说:“不管你们做了什麽,哪怕是杀人放火强奸女人,我都不会离开你们。你们,永远是我的邵邵、阿池和小小,永远。”他承认自己很护短,特别是对这三人。
孙敬池把燕飞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飞,我们做的,对你来说,恐怕比那些都还要坏,还要严重。
“我们这五年做了许多,不是很好的事,就怕以後这些事传到你耳朵里你会生气。”会再也不要我们。
燕飞没有立刻给出保证,而是沉默了几秒钟後说:“不管是什麽事,我都会有我自己的判断。阿池,我和你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不是别人随便说什麽或是你们做了什麽就能抹杀掉的。如果真的有什麽事会让我很不高兴,我会骂你们揍你们,但绝对不会离开你们,除非你们杀了我爹妈。”
“他们现在活得很好。”三人马上开口。
燕飞笑笑:“我相信你们做事再坏也不会触到我的底线和原则。”
“……我不管,你说了,不会再离开我们,抛弃我们。”假装没有这个“底线”和“原则”,孙敬池要求一个保证。
“嗯,我说了。”
燕飞保证了。因为他怎麽想都想不出这仨人会做出什麽触犯他底线的事。至於他对这仨人的底线是什麽……燕飞沉思,好像也没有嘛。实在想不出。
後视镜里,岳邵和孙敬池交换了一下眼神。
(28鲜币)彼时彼时:第四十四章
别墅内岳邵已经安排人上上下下地打扫乾净了,绝对符合燕飞的洁癖标准。三个人虽然在外面很乱来,但他们从来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到过这里,哪怕是曾经很是“得宠”的杜枫都没有。这里是三人的禁地,就如三人心里那一块任何人都无法碰触的地方,因为这里埋葬著钟枫的骨灰。
别墅区内树木林立,每栋别墅都被高矮错落的树冠草所包围。如果是在春夏,每栋别墅都会被绿色所包围。车一开进来,燕飞就喜欢上这个尽显幽静的地方。
车开到别墅区尽头的一栋别墅前停下,别墅坐北朝南,背靠东湖山,前方还有一条从人工溪水经过。可谓是背山面水,风水极佳。附近最近的一栋别墅在溪水的另一侧,可以说这栋别墅是整个别墅区最安静最隐秘也最不会被人窥视到的地方。
车开进别墅内的花园,停在停车坪上。燕飞下了车,深深吸了一口从东湖山上飘散下来的属於自然的清香。虽说已是冬季,但周围仍能看到一些常绿植物带来的绿色,燕飞没有急著进屋,在岳邵锁好车後,他说:“带我去看看墓地吧。”
三人的神色皆低沉了几分。萧肖搂住燕飞的肩膀,带著他朝别墅的东侧走去。花园里种植著应景的羽衣甘蓝和红叶甜菜。从假山上流下的水已经变成了冰柱,模仿自然景观设计的水塘内睡莲的残叶被冰层覆盖。但不管这些景观多麽的透露出冬天的寒冷,也无法让燕飞心中的滚烫冷却下来。
一冢设计简约却绝不失精致的墓地就在燕飞的面前。墓碑前是一尊石制焚香炉,炉内燃著三炷香,香灰已经快溢出了。墓碑上,属於钟枫的侧脸看著远方淡淡地笑著,眸中是对什麽的深深向往。燕飞不记得这张照片是自己什麽时候拍的,他茫然而又恍惚地弯腰抚摸自己“前世”的模样,手指颤抖。
墓碑上只有一张照片,除此之外只有一片光滑,没有任何的字句来说明躺在墓碑後那冢坟中的主人身份。孙敬池从後双手环住燕飞的腰,燕飞感觉到了那双手的僵硬。岳邵紧紧握住了燕飞的另一只手,同样的颤抖。萧肖放开燕飞的肩膀,伸手握住他抚摸照片的手,用力。
“我们仨以後的骨灰是肯定要和你的混在一起的。等我们仨都死了,墓碑上再刻字。”岳邵声音沙哑地说出一句。他说的平静,燕飞却听得喉咙发硬。
“我没以前帅了。”燕飞用力眨了眨眼睛,假装平静。
“你变成啥样在我们心里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只要身体里的灵魂是你。”孙敬池收紧双臂。
“我只要你活著。”萧肖的口吻听得燕飞又是一阵喉咙发硬。
用力抽出被紧紧握著的双手,再拉开腰上的一双手臂,燕飞转身。潮湿的双眸露出一抹深深的笑容,燕飞捧住岳邵的脑袋,垫起脚尖,在对方惊喜的愕然中,他张嘴照著对方的左脸啃了一口,留下一片口水,然後是右脸。
“飞……”岳邵傻了。
什麽都没说,燕飞接著又捧住眼睛瞪大的孙敬池的脑袋,也是两口啃在对方的左右脸颊上。最後在萧肖的期待中,留了两片口水在萧肖的脸上。
後退一步,燕飞张开双臂,笑容中带著浓浓的愧疚与感动。
“邵邵、阿池、小小,我回来了。这回,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纷纷落下的枯叶中,刚刚说完这句话的燕飞被三人用几乎勒断他骨头的力气拥在了怀里。耳边是三人不稳的呼吸声,燕飞发誓般地说:“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就是死,也要跟你们死在一块。”
“……你说的。”
“我说的。我说话算话。”
寒风中,三个大男孩的眼泪浸湿了燕飞的眼睛。这辈子,他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三个人;这辈子,唯一会让他心疼会让他心痛的,也只有这三个人。他还活著,真好,真好。
※
电视机开著,新闻频道播放著当前国内外的新闻大事。岳邵很不耐烦地在跟人讲公务电话,萧肖和孙敬池一边喝茶一边看新闻。燕飞一手拿本子一手拿笔在楼上楼下来回转悠。三人时不时会寻找一下他的踪影,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三人的眼里都是明显的安心。
看到燕飞拿著本子过来了,岳邵匆匆结束了通话。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他朝燕飞伸手。燕飞把本子递给他,说:“暂时先这些,其他的等我想了再买。”
除了学校的宿舍,燕飞以後常住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他不会跟三个人客气的。本子上列满了整整一页燕飞需要的东西,从床上用品到生活用品再到厨房用品,涵盖了各个方面。
岳邵看完之後,孙敬池和萧肖也拿过来看了看。他们当然不是介意燕飞要添置这麽多的东西,以後这里的主人就是燕飞,他想买什麽就买什麽,之所以看看只是单纯的好奇。
“中午吃意大利面,我去厨房收拾。那麽多东西,想著我就头疼。”丢下一句,燕飞走了。医院里的大包小包已经全部拿了过来。厨房里一堆吃的要收拾,客厅里一堆用的要整理,楼上的卧室里一堆衣服要分类,燕飞没打算让这三人帮忙,别人收拾的东西他会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