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151)
也不等岳凌那边反应,岳邵又迅速挂了电话给保镖打电话,并快速对脸色剧变的孙敬池说:“二十分钟前有人在饭店偷偷绑走了飞。”
“我马上打电话!”孙敬池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但他没有丝毫的含糊,先立刻给远在西杭的萧阳打电话,然後他迅速联络自己手上的人。岳邵直接让司机掉头回公司,孙敬池让父亲调直升机过来接他们。
西杭,萧肖接到电话後拿了手机就往外跑,直奔停机坪的直升机。和他一起在西杭坐镇的何开复也慌了,迅速打电话给帝都的各路人马。天已经黑了,正是人们下班的时间,在帝都平静的表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暗流。
一辆白色面包车朝著帝都郊区行驶而去,正遇到下班期间,面包车上了环形高速後速度慢了下来。车内的一个人对开车的人说:“想办法插车道。”
“好。”
司机挂档,在车流中抢占一个个车道试图尽快离开拥挤的主城区。
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车内的三个人都没有在意。在帝都这片天空,直升机是常态,每天不见几架那都不能叫帝都。
“轰隆隆——”
七八辆摩托车速度极快地在车与车之间的空隙处穿梭而至,司机看了几眼後视镜,摩托车车灯的反光刺得他不得不移开视线。很快,那几辆摩托车就行驶到了他们附近,然後放慢了速度,司机看了眼他们的摩托车,咋舌,都是几十万的哈雷。
“又是哪出来的富二代,这麽嚣张。”
车内的另一个人说:“这是帝都,什麽都见怪不怪。”
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人脸色严肃地说:“别管这些,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不说话了。
那人看了眼晕倒在後面的燕飞,眼里是阴骘。
前方的车车速越来越慢了,开车的人焦急地不停按喇叭,可堵车是老天爷也解决不了的。庞大的车流渐渐的停了下来,喇叭声一片。
“怎麽停车了?”严肃男子问。
司机回道:“不知道。可能是前面出事了吧。按理说不该堵成这样,今天又不是周末又不是节假日的。”
另一人道:“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严肃男子往後看了看,又看看表,心急火燎,他们必须尽快离开市区。坐在他身边的同夥看到他如此的焦急,宽心地说:“胡哥,别急,他们不会那麽快就发现是咱们做的。等到警察找到咱们的车,咱们早就跑天边去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岳邵他们严密追捕的胡雷。胡雷咬牙切齿地看向燕飞:“要不是这小子吞了咱们一批货,我现在就做掉他!”
他身边的人说:“胡哥,就算拿到那批货咱们也不能轻饶他。要不是他出卖咱们,小天他们也不会死。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对!一定不能让他死得太容易!”司机附和。
“碰碰!”
突然,伴随著几声巨响,车身一阵颠簸,车内的三个人脸色都变了,司机和那个年轻一点的人脸都白了。周围仍是喇叭催促声,没有什麽异状,好像刚才那几声巨响是假的。
“怎麽回事?”
司机两个手心全是汗。直升机的声音响彻天空,似乎就在他们头顶。
胡雷的眉心紧拧,他喊住准备下车的司机:“别出去!小心一点!情况不对劲!”
“不会是他们找来了吧!”司机怕了。
胡雷一听,马上窜到後面在燕飞的身上摸了半天,然後不确定地说:“这小子身上没什麽可疑的东西。”
这时,司机大喊:“动了动了!终於动了!”
他赶紧发动汽车,前方停止的车流终於动了,虽然仍是很缓慢,但总算是动了。他并不知道,出口被交警封住了,所以才会堵车。
刚开动汽车,司机的脸色再次大变:“车不对劲啊!”
“怎麽了?”
“砰咚咚,砰咚咚——”面包车好像失去了动力,一颠一颠的。
司机不得不停车,按下车窗,他探头一看。这一看不得了,他瞬间吓出一身的冷汗。
“胡哥!轮胎爆了!我这边的前後两个都爆了,那边的不知道。”
“什麽?!”
就在这时,停在面包车司机座位旁的一辆摩托车车手突然伸手一把勒住探头的司机的脖子,紧接著另一手举枪,利用打开的车窗,对准车内就是两枪。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并没有引起什麽骚动。在他开枪的同时,包围住面包车的另外几辆摩托车车手同时发力,面包车的一侧玻璃“哗啦”尽碎,一位车手直接跃进了面包车,一脚踹开受了伤的胡雷和他身边的同夥,护住了昏迷中的燕飞。
“快看!”
“这是在拍枪战大片吗?”
因为速度过慢,周围的司机们都探出了脑袋。在他们的头顶上,一架直升机在那里盘旋,直升机上垂下数条绳子,六名好似特种部队的全副武装的队员从直升机上顺著绳子滑下来,落在面包车的四周。车门打开,一位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特种队员钻进车内,张口就问:“燕哥有没有受伤?”
“没有,但昏迷了。”
保护著燕飞的那个人回道。车内的三个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如果燕飞醒著,一定能听出这位全副武装的特种队员是谁。
这人一听燕飞昏迷了,一枪托就打在了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一人嘴上:“你们对他做了什麽!”
那人满嘴流血,眼泪直飙。
“就,就昏迷针和,和电击棒。”
“找死!”那人又是一枪托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把他们带走。”那人收起枪,从同伴的手里拿过一件衣服蒙在燕飞的头上,然後把他抱出面包车。
对著直升机打了一个手势,直升机上放下了一副软梯。这人在同伴的帮助下把燕飞固定在背上,然後爬上软梯,进了直升机。直升机在那人和燕飞都进来後关了舱门,然後迅速升空。
“可能真的是在拍大片吧?”
“那摄像机呢?”
“估计在天上吧?”
“那咱们不是都做了一回群众演员?”
“是啊。这演员演得太逼真了。”
四周议论纷纷,有两辆车开了过来,留下来的人打晕了三人,把他们拖上了车,有一人留下善後,其馀的人迅速离开。在他们离开五分钟後,车流运行的速度逐渐恢复了正常,又过了几分钟,一辆交通拯救车到场把那辆四个轮胎都爆了的面包车弄走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只除了对这场格外逼真的大片拍摄议论纷纷的人们还有知道事情真相而暴怒的几人。
一上了直升机,岳凌就扯下面罩对又急又怒的两人说:“他们给燕哥注射了昏迷针,还用了电击棒。”
孙敬池抱著燕飞,手还在发抖中,声音如严冬般说:“那三个人先给我关著,我要亲手教训他们!”
岳凌马上联络手下的小弟们。
岳邵握著燕飞冰凉的手,呼吸急促。燕飞苍白的脸色让他想到了那一个晚上,把他们三人都带入绝望的那一个晚上。岳凌见两位哥哥的情绪不稳,急忙说:“哥、敬池哥,燕哥没事的,等迷药的药效过了就能醒过来了。他们肯定弄不到专业的迷药,最多是市面上买的那种,不会有什麽後遗症的。”
“你该知道我们最怕的是什麽。”岳邵紧紧握著燕飞的手,两眼冒血光,“他就是我们的命!”
“哥,我知道。燕哥没什麽大事,就是昏过去了。他没有受伤。”岳凌看两位哥哥的样子,很怕他们跟那晚一样发狂。
“老板,我们快到医院了。”
还好这个时候飞行员的声音让岳邵和孙敬池的理智稍稍回复。孙敬池抱紧燕飞的身体,脸贴著他的额头,稳定心神。
没多久,飞机在医院顶楼降落,提前得到通知的简仲平带著医护人员已经等在那里了。直升机一停稳,岳凌先跳下去,然後和简仲平一起帮著岳邵和孙敬池把燕飞放到担架车上。孙敬池和岳邵一左一右推著担架车,脸色惨白惨白。
到了急救室,孙敬池和岳邵怎麽也不肯在外面等。这和燕飞跟人家打架完全不同。昏迷中的燕飞让他们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什麽叫绝望和恐惧。理解他们的恐惧,简仲平让两人跟著进了急救室。
“岳凌!”
守在外的岳凌回头,然後快步上前。
“燕哥呢?他怎麽样?”
从学校赶来的萧阳焦急地问。焦柏舟、卫文彬、许谷川和秦宁都来了。
岳凌快速说:“中了迷药和电击。我哥和敬池哥在急救室里陪著。刚送进去没一会儿。”
“人抓到了吗?”焦柏舟急问。
“都抓到了。我哥他们现在没空处理那些人,要先确定燕哥没事。”
许谷川丢给岳凌一串钥匙,说:“你有事先去忙,这边我守著,车我停在门口,黑色路虎。萧肖和老黑他们一会儿直接到医院。”
岳凌也确实还有事要做,他对许谷川点点头,然後摸了下焦柏舟的脸,说:“我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们了。”
“你走吧。”第一次见到岳凌穿特种兵的装备,焦柏舟在为燕飞担心之馀,又有些格外的心跳。
把这里放心地交给许谷川,岳凌拿著许谷川的车钥匙大步离开。焦柏舟一直看著他离开直到没影才回过头。
卫文彬在一旁道:“燕飞应该再去庙里拜拜,他的麻烦也太多了。”
“是应该去拜拜。”萧阳和秦宁都赞成。
心焦地等了半个多小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几个人立刻涌上去。担架车先推了出来,焦柏舟、卫文彬和萧阳惊喊:“燕飞(燕哥)!”
担架车上,燕飞面无血色、闭著眼睛,看得人心慌。
“他怎麽样!”许谷川和秦宁问最先出来的简仲平。
简仲平摘下一边口罩,说:“对方使用的迷药的剂量很大,最少要三个小时他才能醒过来。万幸的是我哥他们的动作很快,燕飞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不过他醒来之後会有恶心感。”
“呼!万幸万幸。”秦宁拍拍胸脯,真是吓死他了。
“先到病房。”推著担架车的岳邵和孙敬池脸色阴霾地开口。大家立刻围在燕飞的周围,把他送到病房。
刚刚把燕飞放到病床上,孙敬池的电话响了,是萧肖的,他已经抵达医院顶楼了。告诉萧肖燕飞在几楼几号病房,没多会儿,从西杭赶回来的萧肖和何开复就到了。看到燕飞的情况,萧肖身上的寒气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