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58)
肯定还是苏启明那个傻*逼。
王承弋想着,大步走过去,狠狠地按下门把手。
走廊里,苏启明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揉着自己拍痛的手掌,面部表情狰狞,咧嘴龇牙的,他自言自语:“不应该那么使劲的……”
“你手疼吗?”
苏启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发现何越就站在他正面前,再多迈半步就会撞在一起。苏启明心惊肉跳,暗道这地毯铺得也太好了,走在上面都带自动消音的。
何越看了看他来路的方向,疑惑道:“怎么从那边过来了?你的房间不是在另一边吗?”
别看苏启明彼时还跟王承弋振振有词,现在面对何越,却是不太说得出口:“……我迷路了。”
“……是吗?”何越将信将疑。
“我……我还没吃早饭呢,饿死了,我先去吃饭啊。”苏启明编不下去了,便找理由开溜
苏启明就跟一条滑不溜手的鱼一样,一溜烟就蹿远了,何越虽然还是觉得有些许疑处,但没想太多,他掂了掂手里的药膏,数着门牌号来到王承弋门前,直接用药膏坚硬的纸壳敲了几下。
毕竟房间不小,何越本以为要等上一会才能等到王承弋,结果没过几秒,房门突然被拉开,“呼”地一下,带起的风扑在何越脸上,他不禁眨了眨眼。
王承弋也愣了,脸上的狠戾来不及收回去,哪有半分病容?
“你的药。”何越伸手给出。
王承弋垂眼看了一看,然后后知后觉地收起自己不适当的表情,眉眼柔和下来,他低低地说了句“谢谢”,接着,握住。
何越还拎了打包好的粥和点心,只是过了一条马路的距离,依然滚烫着:“还有你的早餐。”
王承弋默默地从何越指间勾起包装袋上的尼龙绳,绳子太细了,他不可避免地擦过何越的手。王承弋停顿一下,但何越已经率先放开,整个袋子的重量便坠在了王承弋手上。有点沉,他肩头的关节又开始痛起来。
伴随这阵疼痛,王承弋回想起苏启明说的“这是他的意愿”,仿若一个魔咒,他看见何越的脸,就不觉揣测起何越的心里是不是正在不停的抱怨着王承弋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
他们间的气氛缓慢流转,何越嗅出了王承弋的不对劲。今天的王承弋好像丢了魂似的,干什么都慢一拍,除了开门速度奇快,要不是王磊亲口说出王承弋没有大碍,何越甚至以为王承弋磕到了脑袋。
“还好吗?”何越问。
“还好。”王承弋说。
何越点点头,退后半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王承弋心中还在打着繁复的结,揉成了一团乱麻,可在见何越要走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阻拦:“越哥!”王承弋的嘴唇略微泛白,不是故意装的,他是真的疼:“我够不到肩膀后面,你能帮我一下吗?”
何越犹豫,可思极王承弋受伤的原因,愧疚心理终究占了上风,他答应道:“可以。”
在铺满地暖的室内,王承弋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卫衣,他穿上的时候胳膊还没这么疼,经过了那袋早餐的一番“锻炼”,前一晚的修养全部作废,王承弋又回到了刚做完复位时的状态。
待他千辛万苦脱下后身上蒙了薄薄一层细汗,王承弋将衣服放在一旁,朝何越看去,但见何越在专心致志地研究说明书。他咳了一声,引起何越的注意力。
何越的视线离开说明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精壮的赤*裸上身,何越没敢细看,可这无异于自欺欺人罢了。他拍了拍沙发靠背:“坐下。”何越站在沙发后面,挤了些药膏在掌心,他双手来回搓匀,动作轻缓地贴上王承弋皮肤。不论他看不看王承弋的肉*体,在触碰上的一刹那,何越都会不可避免地忆起他对王承弋每一寸的了如指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膏,王承弋感觉出何越的手心很烫,就那么严丝合缝地按在他的肩胛处,一动不动。维持了这姿势片晌,何越一动没动,王承弋纳闷,刚要开口询问,何越这时缓缓动作,开始把药膏顺着肌理推开。
王承弋的肩现在还吃不了劲,他能体会到何越为了避免他再次脱臼,特意放轻了力道,比起按摩,更像是抚摸,从他的肩后延伸至前,来来回回。王承弋微微低头,他看见何越修长笔直的手指在他身上渐渐滑下、提起,指甲上沾了点点半透明的药膏。
王承弋的喉结滑动,他忽然扬起头,深深地注视何越。何越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继而专心手下的工作。
“疼吗?”何越问他。
“疼。”
他放过何越,谁来放过他?
第52章
经过反复揉搓,药膏慢慢渗透进去,触感也不再那么湿黏,何越稍稍抬手,看着王承弋被搓得发红的皮肤,正寻思着要不要再加上一点,手却忽然被一把拖住。何越错愕,潜意识里要挣开,但却在王承弋的一声柔软的呼唤中失了神。
“越哥……”
那药里不知含了什么成分,有些呛人,那刺激性的味道仿若实质,不仅对鼻腔的粘膜不太友善,王承弋的眼睛离的近了点,也不怎么好受。他眼梢透出淡粉,眼中水光盈盈,睫羽好像有些湿润,结成一簇一簇的,显得瞳仁格外黝黑。
对于何越来说,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他有点不敢看下去,也做不到移不开目光。就在眨眼的功夫里,王承弋的手已在不知不觉中跟他交缠,十指相扣。
气氛变了质,有点发甜,还不到暧昧,可就在升温的途中,却戛然而止。
从何越的角度,除了能看见王承弋看向他的脸以外,还能看见些别的,例如王承弋下半身颇为怪异的某处。
何越霎时清醒过来,与王承弋相握的手恢复了知觉,跟被电了一样,他猛地抽回手掌。
“差不多了。”何越从王承弋身后走开,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粗略擦了手,将指缝中残留的膏体拭掉,再把纸团扔进垃圾桶。
一开始王承弋还没自觉,以为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惹到了何越。一时间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这么哑巴了似的,目送何越走到门口。
何越临走时踌躇了一下,还是叮嘱道:“一天两次,你自己记得涂。”
“等一下……”王承弋起身要追过去,刚站起来一半,裤子因动作变化而绷直,触感也变得微妙,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
何越这时已经打开了门。
“对不起。”王承弋说。
门关上了,何越应该没听见。
“……可是我管不住啊。”
王承弋坐回沙发上,何越走后,他肩膀上被熨热的地方也凉了下来,上身就这么晾着,甚至开始觉出冷意了。王承弋把卫衣再套回身上,做了几个深呼吸,成功把欲*望压制回去。
一切恢复如常。
看似平静的王承弋忍了几番,没忍住,他捶胸顿足,喊道:“怎么就管不住啊!”
然后,王承弋左右翻找,终于在沙发垫的缝隙里找到了手机,驾轻就熟地点了屏幕几下,一通语音便被拨了出去。
等待音响了好一会,久到差点自动挂断时,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王承弋不等对方说话,直接开口,语气严峻:“喂,我需要有人跟我说说话。”
那头沉默片刻,陈杰沛慢吞吞地回应,声音悠哉悠哉的:“什么话?先说好,我不是感情热线。”
“你不是也得是。”被一语道破的王承弋有恃无恐,更是得寸进尺地嘲讽道:“你不是说你见过的比我吃过的还多?原来是在吹牛啊。”
“我说过这种话吗?”陈杰沛明知故问,在得到了王承弋两声冷笑后,他才不情不愿地说:“算了,我都知道你要问什么,你的何越又脱离掌控了。”
王承弋沉着脸,虽然不想承认:“他从来就没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用了我所有的方法,尽了我所有努力……我甚至连苦肉计都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