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28)
何越跟何鑫成知会了一声,拿着手机出了门,在小花园里寻了个角落,回拨给了苏启明。
苏启明先前见何越突然不回消息,以为是自己哪句说错了,又惹怒了何越,便变本加厉地开启新一轮的密集式道歉,越来越没底的苏启明后来直接开始给何越拨来视频通话,就在几通电话石沉大海的时候,“咚”地一声从扬声器里发出,紧接着就显示出了正在连接的字样。
临到这时候苏启明犯了怵,对着视频那边的何越支支吾吾,长篇大论的勇气都没了。
澳洲跟国内时差不大,都是傍晚前后,光线不甚明亮,何越能看见苏启明是坐在车里的,车顶的照明光线撒在苏启明的脸上,不怎么好看。何越开门见山,说道:“余醒跟你说了吧,我是有正事找你的。”
“他说了。”苏启明立指起誓:“我保证,你说了我就能办到。”
“来我公司。”
“啊?”苏启明被这转折打得措手不及。
“我本来也觉得你不靠谱,但是我想了,人有所长,你也有你的长处。”何越说。
“我还有长处?”连苏启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我这边艺人经纪部还没发展起来,缺人,我看你爱拉皮条那劲儿就挺不错的,多给我找点干净的,没黑历史的。”
“成,我工资都可以不要。”苏启明不假思索,实际上他家里时常催他干点事,毕竟自从何越“改邪归正”后,这个年纪还游手好闲的就只剩苏启明一枝独秀,他那脑子那心性做过最大的事就是弄了个超跑俱乐部,后来还被他给做黄了。
如今何越这一手简直是以德报怨的典范。
“不,工资你得要,不仅如此,我还给你股份。”何越竖起食指,立在面前:“条件有一个,你需要尽快来公司报道。”
“我明白!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苏启明几乎在座位跳起来,他打开车门,往房子里跑。
何越忽然出声:“我还有事问你。”
苏启明一顿,恰好站在人行道上,他把手机举到脸前,堆着谄媚的笑容:“您说,小的有问必答。”
何越想问苏启明为什么要下药给王承弋,当他刚想张口,冷不防听见苏启明那边传来一个女声,说着中文,与苏启明打招呼。
盯着屏幕里从苏启明身旁走过,被分辨率压缩模糊的侧脸,何越僵住了。
“什么问题啊?你咋不说话了?卡了?”苏启明还在一刻不停地催促着。
那身影走远,直到从镜头的取景框中消失,何越才眨了眨眼,问苏启明:“刚刚那个人是谁?”
苏启明没想到何越要问的是这个,虽然感到奇怪,还是回答:“她是我隔壁的邻居啊,也是中国人,你说巧不巧。”
“邻居?”
何越惊异不定,苏启明也看出不对了,忙问:“你认识她?”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就是齐斯的女朋友。”何越说。
苏启明回头看看她走远的方向,又问:“真的假的?你没认错吧。”
何越回想邮箱里被他翻看多次的资料,笃定道:“我不会认错的。”
苏启明听到这话就想抬脚追上去,却被何越出声阻止。
“齐斯不就是要你帮他找人么,人现在找到了啊。”苏启明不解。
“但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至少她一定知道是谁。”
“那你的意思……不告诉齐斯他女友的消息?”苏启明拧着一张脸,不能理解何越的决定。
“暂时不告诉,至少在我找到那个人之前。”
何越既然不嫌事多自找麻烦,苏启明也管不了,他撇嘴,说:“那我……”
“你不用回来了。”何越打断他。
“什么?”
“我说你不用回来了,你留在那跟她当邻居,将那个人的身份套出来,但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那我的工作……”
“我会帮你留着位置的,苏总。”何越提起嘴角,笑得狂妄,而后一把挂断视频。
说不上是兴奋或是什么,这对何越绝对是个好的进展。他握紧拳头,暗下决心,如果抓到了那个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何越沉浸在情绪之中,忽然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爬上脊背,他皱眉,转过身,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赫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那人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你在跟谁说话?”王承弋问。
第19章
日暮西沉,花园里只有几盏地灯照明,两人高的树木把来自屋内的光线挡了个七七八八,王承弋就那样背着光站在树下,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看到着实惊悚。
何越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斥道:“你走路不出声的?吓我一跳。”
“是你一直在发呆,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反应。”王承弋说。
“发呆?”何越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待了多久。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王承弋又问了一遍。
“苏启明,你知道他的。”
王承弋听见这名字一抹不屑浮于面上,他就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揣测道:“你们要找人是么?”
何越不太想谈论这事,毕竟这与王承弋无关,他何必将负能量带给不相干的人,所以何越囫囵敷衍道:“已经有眉目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王承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伸手勾过何越的腰。
“啊,你不会是……”王承弋拉长了话音,就在何越感到些没由来的紧张时,他的话又让何越哭笑不得。
“不会是让他帮你找情人吧,我这么快就要失宠了?”
何越两只手捧着王承弋的脸,鼻尖磨增了他的鼻尖两下,道:“不是情人,是仇人。”
“仇人?”王承弋皱着眉,问道:“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敢欺负我。”何越抬了抬下巴,很是自负地说道。
这不可一世的样子却令王承弋浮想联翩,他轻轻咬住何越的嘴唇,说:“那就是你要欺负人家。”
何越的语气也跟随着暧昧起来,他问:“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王承弋肯定道,并且还说出了依据:“因为你刚才报复我的时候下脚很重啊。”
至此,他们谈话的内容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当下的一举一动才是真正想要诉说出来的东西。
“那真是对不起了,为表我的歉意:”何越攀在王承弋耳边说:“需要我帮你揉揉吗?”
这正中王承弋的下怀:“当然,我可是难受了好久。”
何越且不拿手去摸,只用紧贴的下身蹭着,直到看到王承弋的眉头一动,下面的触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又关切地问:“这样够了吗?感觉好点了吗?”
王承弋佯装恼怒,沉声道:“更坏了,你知道吗?我真想就在这办了你。”
何越听了发出一声轻笑,就跟在嘲讽王承弋自不量力似的,这笑声让王承弋的恼怒由假到真,他的搁在何越腰际的手猛地收紧,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何越的后脑,以亲吻步步紧逼,使尽了浑身解数,王承弋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投入地吻过一个人。
何越被他突如其来的那股狠劲儿弄得一愣,虽然不想承认,他隐约有些招架不住王承弋变幻莫测的技巧和力道。这是件考验肺活量的运动,何越率先感到了缺氧,他的脑袋发沉,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王承弋顺势抱着他一点一点地挪向他身后爬满藤蔓的花墙。
何越的视野被王承弋占据,更不会知道他后面有什么,带着对未知的不确定,他选择相信王承弋的带领,从砖铺的小路上踩到草地,直到他的鞋后跟碰到了一块凸起的圆滑石头,本就重心不稳的何越忽然滑倒,往后摔去。
一声惊呼从厮磨的唇齿中飞出,何越闭紧了双眼,但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