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再未听到过那个声音,多半是我自己着了魔。根本没有什么声音。”
沈醉牵起唇角,抬手一把抱住眼前的男人:“我难过了,要师父哄一哄。”
岑浪不懂如何哄人。
手半抬不抬地僵了僵,难过着沈醉的难过,放软声音请教道:“怎么哄?”
“摸摸我的头。”沈醉道。
这个好办。
这是他最会的事了。
阿捡还不能化人形时,他就喜欢抚摸这只雏鸟的头,一直把雏鸟搓得昏昏欲睡。
刚能化人形时也只是个不到他腰高的小孩儿,摸着阿捡的头,也没什么违和。
还以为已长得这样高大的阿捡不喜欢被摸头了呢。
岑浪抬起手,覆在沈醉头发上。
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很是笨拙,以前最会的事儿,现在倒有些不会了。
沈醉的胸膛贴着他,每一次喘气似乎都贴他更紧。
渐渐就变了味儿。
“师父,我真怕。”
“嗯?”他问。
“怕你是一场好梦,怕你不是真的。”说着,沈醉的手抓在他手臂上。
岑浪失笑:“我这不是热乎的么?”
沈醉抬眼看他:“哪里热?”
岑浪被沈醉的眼神摄得一时心软,人再次被摁在榻上。
真是着了沈醉的道。
这小子分明就是趁虚而入!
一入再入!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鸭!
第二十五章 哟,沈城主还会煮粥
原本好好的清晨,在床上滚到了晌午,外头的绿皮小妖已经满院子追赶打闹半天了。
听着院子里的嬉笑,又想到南海玄女和枉荡真人也还没走,岑浪就更不想出这屋的门儿感觉全天下都知道他和沈醉在屋里干了啥。
沈醉被他逼着穿好了衣服。
岑浪看过去一眼,不忍直视。
全是褶子!
哪件中衣刚刚蒙过他的眼睛,哪件外衫捆了他的手腕系到床梁上,他记得一清二楚。
更别提那白色布料上面还有几处可疑的湿痕!
他瞪着沈醉,沈醉不知所以然,他只好叹了口气:“你换一件穿。”
沈醉眨了眨眼,一脸乖巧到要命的模样,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常穿的红衣,穿之前还摇了摇:“穿它可以吗?”
岑浪点了头,这小子便又换起衣服。
换的时候,岑浪不小心瞄了两眼,一眼瞄到沈醉肩头至手臂的线条,另一眼瞄到沈醉挺拔的背脊。
他印象里沈醉要么在吐血要么在发病,所以他总以为沈醉的身体是孱弱消瘦的,这么一看,好像也并非如此。
还想再瞄,可这小子已经穿好衣服,回过身单膝跪在榻边,仰起头看他:“师父胸口还疼么。”
问的是司默寒推他那一掌。
不说都忘了,从温泉里出来之后,胸口那股钝痛立即就消失了。
温泉还真是好用。
岑浪摇了摇头:“不疼了。”
沈醉:“那我去厨房看看,给师父煮完碗瘦肉粥喝?”
“嗯。”岑浪应道。
等着房门“吱丫”一声打开,岑浪想着刚才瞄的两眼,脸皮忽地烫得不像话。他撩起自己的头发,嗅了嗅上面沾上的香味。
头发,衣裳……都是沈醉惯用的熏香气息。
他上次这么香,还是上次被沈醉干成这样。
要死。
岑浪抬手盖在脸上。
然后不能自控地弯起唇角,意识到自己在笑,偷了东西一样清清嗓子,噎回笑意。
身子和脑子都乏得厉害,他躺回榻上,懒洋洋地等粥。
等得差点睡过去,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他开口应门,门被推开。
觉得“啪嗒啪嗒”跑来的声音不像是沈醉能跑出的动静儿,侧过头看去一眼,一只绿皮小妖双手捧着比它头还大的碗,蹼形的一双脚紧赶慢赶地倒腾着跑到他床前。
岑浪接过小妖手里的碗,问:“沈醉呢,怎么是你?”
“城主给你煮好粥就走了,他让我嘱咐你,喝慢一些。”小妖道。
岑浪:“他去了哪儿?”
“城主去妖都了,给百姓分王宫里的珍宝。”
这也不是什么急事啊?
怎么就连给我送粥过来的工夫也没有?就算要走,怎么不能亲自跟我说一句再走?
岑浪盯着粥里细滑的瘦肉,又想:我事儿怎么变得这么多?
也不知是和粥置气还是如何,岑浪故意不听小妖替沈醉传的那句“喝慢一些”,端起碗仰头喝下一大口。
烫得眼泪登时充盈眼眶。
不舍得吐出来,就这么慢慢咽了下去。
食管到胃全热起来。
粥没错,不能和粥置气,也没必要为难自己。
岑浪“嘶嘶哈哈”,又舀起一勺,这次仔细吹了吹,才送进口中。
味道好得不像话,里面的瘦肉又香又糯,几乎入口即化。
他一勺接一勺,一大碗见了底儿,只剩最后一小口,勺子都舀不起,被他一抬碗,慢悠悠倒进口中。
喝完了粥,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九支夷手下混饭吃时听人说起过,妖都时令混乱,四季颠三倒四,他上次去一到就被妖王关押在了地牢,也没闲心体会那妖都的时令有多混乱,沈醉大病初愈,到了妖都一冷一热,不会染风寒吧?
正当这时,“咚”一声,门打开,一只绿皮小妖跳进了屋小妖的手还维持着抬起来想敲门的姿势。
岑浪猜它原本是想敲门的,但跳过了头一脑袋撞开了门。
“怎么了?”他问。
绿皮小妖放下手,禀道:“院子里来了一个自称“昊小大”的人,说要找你切磋。”
岑浪:“找我?”
小妖把头点得像鸡啄米。
昊小大?
谁?
这名字没听过啊。
岑浪换了衣服,走出屋。
一个长相没什么特色的青年站在院中梧桐树下,见了他先行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岑浪露出尴尬的笑,心道:老实说,一点印象也没有。
“当时我跟着鸣蛇去捉你,我使一对双钩,但我其实惯用刀,双钩是上边儿发的,然后你说你也使刀,让我闲了来找你切磋。”
这回想起来了。
“妖王死后我来无妄城当差了你真没骗我,这儿真能当值三天歇一天!”青年兴冲冲道,“我知道你是岑浪,我叫昊小大!”
岑浪点头:“昊兄。”
昊小大摆手:“不对不对,我姓昊小,单名一个大字。”
岑浪:“……”
妖界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姓!
“昊小兄。”岑浪纠正道。
昊小大抽出背后弯刀,两眼放光:“快跟我过几招!”
岑浪没动。
其一,他身上有难以启齿的不适。
其二,他两手空空。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昊小大持刀,袖口下滑堆到手肘,露出小臂内侧还未痊愈的一掌长伤口。那伤口皮肉外翻,都能见着森森白筋。
瞧见岑浪在看,昊小大扫了眼自己的伤口:“没事儿,不严重,我昨天跟人切磋时被砍的,不耽误咱俩过招。”
岑浪抬起手点了点太阳穴,指了指后山的方向:“要不你先去后面的温泉泡一泡?能疗伤的,我昨晚刚试过。”
“温泉?”昊小大放下刀,眨了眨眼睛,“噗嗤”一下笑了,“你可真逗乐,你当是九重天啊,这里是妖界,哪来的给人疗伤的温泉,没有水怪偷偷吸你灵力都算不错的了!”
闻言,岑浪抚一把自己无恙的胸口:“可我确实……”
“你昨晚不是一个人洗的澡吧?”昊小大道。
这问题太过暧昧。
岑浪脑中瞬间想到沈醉给他洗头发的画面,氤氲的水雾让他脑子受了潮,赶紧掐掉没继续往下想,正色道:“为什么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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