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都会被闻琤抓住。
然后奶糖被没收,桃子被隔壁的小朋友摘走,叶摘星还挨了几顿揍。
记仇·jpg;
叶摘星立志迟早要揍闻琤一顿,打得他叫爸爸。
但五岁那年,闻琤忽然搬走了。
大仇没报成。
高二的时候,闻琤回到叶摘星家寄住,转到叶摘星的学校读书。
叶摘星以为的寄住:他翻身农奴把歌唱,抢厕所抢床抢早饭的糖心煎鸡蛋,把闻琤欺负成小可怜。
真实的寄住:在闻琤的眼皮子底下,他迟到挨罚交不出作业被老师骂,丢脸丢出圈了。
最惨的是,叶摘星还在闻琤的面前,从书包里掏出一封粉红色的情书……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叶摘星有点尴尬。
叶摘星还有点不好意思。
叶摘星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自己没早恋,可半天憋不出一句囫囵的话。
闻琤忽然说:“我明白了。”
叶摘星:“?”
闻琤说:“我接受你的告白。”
叶摘星:“??”
再说一遍?接受什么玩意?!
第2章 一日一会
喜欢就睡!
飞机不像马车,大致上不颠不簸,座位宽敞而舒适,比行军床都舒服。顾铎闭着眼睛,一会还真睡着了。
那些已经隔世的陈年往事,顺理成章地被梦续上了。
顾铎再来军营时,信守承诺,提了一大袋子花花绿绿的玩意。
“上次忘问你吃什么了。”他一边说,一边拆,拿出一根又圆又大的糖葫芦,“喏,先拿着……我就样样都买了些。”
从十岁就没再要过糖葫芦的贤王殿下:“……”
顾铎道:“你要是不爱吃,我这还有糯米糕、桂花糕、糖人……糟糕,糖人恐怕压碎了。下次得放在上边。”
“我吃。”虞知鸿接过来,“无妨,坐吧。”
顾铎看他真的咬掉了半颗山楂,才安心坐下来。他这次只带了一个酒杯,自斟自酌:“你爱吃就吃。我怕你不吃,特意买得都是张兄之前念叨的零嘴,你要是不吃,还可以扔给他。”
虞知鸿:“……”
顾铎继续说:“今天是南阳酒。在一个村子里找的,他们说,酿这个酒,得埋在南边阳面的一棵大树下,所以这么叫。”
虞知鸿道:“好名字。”
“骗我的。”顾铎道,“我去村子南边看过,根本没有树。”
虞知鸿:“……”
顾铎只是随口讲起今天的见闻,看上去并不因此生气:“反正好喝,我就随便他胡说,他至多要我多给一些银钱,没什么。”
虞知鸿颇不赞成:“这是骗。”
“要是有钱,谁愿意骗人?”顾铎不在意道,“我不缺银子,大可以给他。喏,你要不要夸我一句人美心善?”
虞知鸿:“你人美心善。”
“太勉强了。”顾铎从那一大袋子里刨出一只烧鸡,大咧咧地撕了鸡腿,再把鸡递给他,“扣掉一只腿儿。”
虞知鸿:“……”
顾铎买来的食物整整铺了一桌子。虞知鸿不嘴馋,没有吃夜宵的习惯,顾铎也只管喝酒不管吃,最后剩了大半,还是拿给了隔壁的老张。
老张感激涕零,差点认顾铎做爹。顾铎自觉年轻貌美,不想有这么大个儿子,坚决拒绝。
虞知鸿送顾铎出军营,临到门口,顾铎忽然说:“你不吃辣不吃甜,喜欢没味道的东西,对吧?”
虞知鸿问:“你怎么知道?”
顾铎道:“刚刚看出来的。”
“你可以直接问我。”虞知鸿说。
“那不行。”顾铎道,“红帛姐姐说,看出来的是心意,问出来的就没劲了。比如刚刚,我说完以后,你肯定很感动。”
虞知鸿啼笑皆非:“嗯,感动。”
顾铎一哂:“倒也不用勉强,你感动得太假了。不过呢,我还是会给你带吃的来。走了!”
“稍等。”虞知鸿拉住他,拿出一只荷包,“你拿着。”
顾铎拆开一看,里边是银子:“给我这个做什么?”
虞知鸿当然是怕他叫人骗得揭不开锅,却不能直说,只道:“饭钱。买给我的,我理当付钱。”
虞知鸿还怕顾铎不肯收,在心里编了些说辞。不过顾铎是真的视钱财为身外之物,花钱如流水,收钱也不客气:“好吧。”
虞知鸿目送他走远,顺便在营地里转了一圈,才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时,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该添张床?”
不过刚一想,贤王殿下就觉得自己离谱了,清心凝神,摒弃杂念,昏昏入睡。
顾铎「浪迹江湖」多年,过惯了乱跑乱转的日子,起初只想在虞知鸿那里厮混几天,可未曾料到居然与这人还算聊得来,遂将「晚上去军营」当做和「浪迹江湖」一样的固定日程。
如此生活久了,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倦鸟归巢的感觉。他心想:“这就是旁人说的,回家的感觉?”
他问虞知鸿,虞知鸿说:“如果思乡,你不妨回鹤阳看看。”
顾铎说:“我去鹤阳干什么?”
虞知鸿问:“我记得你是鹤阳人?”
“我是鹤阳人,但没去过那。”顾铎奇怪地说,“这冲突么?我师父说我是鹤阳人,那我就是鹤阳人。”
虞知鸿被他这一堆「鹤阳人」绕得昏头,但听出他身世或许坎坷,便不多问:“你如果愿意,往后可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顾铎愣了下,随即乐得跳起来,整个人扑进虞知鸿的怀里,把他拦腰抱住,热情道:“我特别愿意!”
虞知鸿被他亲热得手足无措。
从此开始,顾铎便三不五时地往虞知鸿那扔东西,今天把通关文牒落下、明天把酒杯忘掉……然后干脆放在营帐里。
虞知鸿一一收好。
只是没几天,顾铎有次来得早,看见军士们安营扎寨,意识到搬来搬去是给人添麻烦,又将自己的东西统统拿走了。
当夜,虞知鸿陪他对了几招,喝酒时说:“我在京城,有一王府。”
顾铎问:“是不是很大!”
“是。”虞知鸿用顾铎的方式来描述,“能住百余人。”
顾铎由衷道:“你家的人可真多。都是你的王妃和儿子么?哦,还有女儿。”
虞知鸿:“我未曾娶妻。”
顾铎:“那……”
“纳妾也未曾。”虞知鸿道,“更不必说儿女。”
顾铎喝光了酒,莫名道:“我没想问你纳妾,我是想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虞知鸿:“……”
虞知鸿道:“都好。”
“你还挺不挑的。”顾铎撑着脸说,“要是我选,我就选女儿,软乎乎的一团子,我要是有女儿,天天给她买好吃的。”
天天吃顾铎带来的东西的贤王:“……”
顾铎还补充了一句:“就像现在给你买吃的一样。”
虞知鸿:“……”
顾铎今天可能是喝多了酒,说了好一阵「未来女儿」,样子颇为向往。
乍听他这番话,好像是设想了许久,未来成家立业,必当是一位好爹;可虞知鸿摸清了他的底,知道这人别说当爹,连当个人都会嫌麻烦,只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说的是「女儿」,其实和给自己找玩伴差不多。
顾铎说完便不打算走了,拉着虞知鸿:“来!今晚我和你睡觉。”
好友做客留宿,实属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虞知鸿却不知怎么,想到同床共枕,就愣在当场。
顾铎道:“嗯?你不喜欢我么,我以为你很喜欢,会想和我一起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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