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改了个寂寞,非但没觉醒,就剩下副作用了。作为第一批次实验的唯一对象,装了一脑袋前世的顾铎可以单方面宣布这一计划失败。
至于他那个经纪人……半个月前,老社长与顾铎私下联络,让他以新人身份进入觉醒部队基层,做一项秘密调查。
他原定于昨天入伍,怎奈事情总是扎着堆来,黑市交易又出了苗头,科研部的「再觉醒注射」实验也同时开始。
顾铎这些年借着自己不伤不死,没少作死,这次托大地以为副作用没多大事,拖到前天晚上才去科研部接种,结果刚好中招。
他想:“我上辈子有这么二百五么?”
一道机械音适时地响起:“检测到脑电波指数回归正常。欢迎回来,我的主人,我是您的智能助手凤凰,请问您现在感觉如何?”
这声音是从枕头边上的手机里传出的,静默片刻,顾铎回了神:“正常。实验数据整理出来没?”
“初版报告已生成完毕。”凤凰再开口时,声音里的机械感不见了,变成了和真人没太大区别的音色,“您的再觉醒注射情况正常,可据我观察,似乎出现了一些无法被数据反应的问题。顾铎,你似乎心情很不好,需要我提供一些酒店特殊服务么?”
顾铎的脑子里一时信息太多太乱,记不住自己的日程,正要查,闻言差点没给手机扔出去:“你说什么服务?”
凤凰重复道:“特殊服务。二十一世纪初,人类曾将在酒店里进行的感情交流称为「特殊服务」。”
顾铎改为打开浏览器页面,发现这人工智障趁他接种完试剂,脑子不清醒,伪造了一个十八岁的身份,在海x文学城上一天看完半个文库:“你没事别随便更新语言系统!”
凤凰不赞同道:“生命在于学习,不可止步不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顾铎:“行吧,你接着求,我回去就格式化。”
凤凰赶忙改口:“但知也无涯。比起死读书,我应当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为您服务中去。反监听系统已启动完成,随时等候您的需要。”
这一打岔,顾铎的心思终于落回了现世,他深吸一口气,道:“先把报告写了吧,除了不良反应什么效果都没有,就这个意思,写委婉点。”
凤凰问:“我需要记录不良反应么?”
“记,我可能是想起来上辈子了,和现有历史对不上,可能是在平行空间,让薛千岭查查。”顾铎抹了把脸,边说边去洗漱,“一会我说,你只摘录大事件就行,别的东西适当省略。”
凤凰又问:“你可以列举需要省略的内容么?”
顾铎在洗手间门口一顿:“感情问题?”
凤凰顿时卡了壳,手机屏幕上一片空白,局域网内的电视机开机又关机,电灯闪了三次,隔壁住客已经开门骂街了。
凤凰由衷道:“抱歉,听到这个令AI震惊的消息,我的数据都为之抽风了。”
凤凰:“我会对报告进行选择性编写,但是请你务必详细地阐述这一方面的经历。作为你的私人管家,我有义务为你记录下这样具有纪念意义的经历。”
顾铎:“不是,你至于么?”
凤凰道:“至于,无论是根据我的预测,还是你一百年都空白的情史,这大概率是你唯一的感情经历,你太注孤生了。”
顾铎面无表情地调出了静音模式。
作者有话说:
待捉虫!应该还有一章!
叩谢没有因为修文断更抛弃我的兄弟!
第22章 捷报
说我喜欢你?那就说呗。
凤凰试图继续发表几句「主人恋爱感言」,顾铎已独断专横地登录后台,强行切入工作模式,开始信息录入。
凤凰挣扎道:“我搭载过自杀干预程序,具有心理咨询资格,我认为……”
顾铎莫得感情道:“时间,泽安十三年。地点,北越关外十五里。”
碍于核心程序的优先级,凤凰不得已放弃了八卦,勤勤恳恳地录入顾铎那三纸无驴的事件描述,删删减减往报告的方向整合。
新征北军方才出关,就遇上一波收过路费的蛮子。袭击来得太突然,埋伏的位置也实属意料之外,虞知鸿支援不及,顾铎率先遣部队匆匆忙忙迎战,赢得还挺漂亮。
尽管只是一场小规模冲突,却解决了悬在这支军队心上最大的难题——新来的小将军到底能不能打仗,万一不能可怎么办?
他们得到的回答是:能打,没有万一。
这其中或许有些自我安慰的成分,毕竟指挥大型战役与临时应敌不同,可人往往只愿意捡着自己愿意相信的看,如此一来,倒确实是士气大增了。
这一战果传回京城,陛下用八百里加急下达封赏,旨意还没来得及送到,前线又接连获胜。
一时之间,朝堂上下喜气洋洋,唯有顾铎不安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上过战场时,他尚能明白自个儿在愁什么,现在明明形势一片大好,怎么太顺利也惹人担忧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找虞知鸿聊聊。结果每日例行的军情探讨结束,这人又怂了,没出息地落荒而逃。
——关于「为什么不敢去找虞知鸿」这件事,顾铎倒是能想个一清二楚。
一是之前遇敌的事。当天明明派出塘骑探路,竟还会遭遇伏击,应当按军规问责。顾铎详查时,发现去往那一路的是瑞王眼线,却一念之差,大事化小地处理了。
虞知鸿一心扑在战事上,待身边的人不薄;相比之下,即便有师父的支持,令塘骑瞒而不报的瑞王也很难让顾铎信任。但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取舍,顾铎像个叛徒似的,心中对瑞王有一丝愧疚,下意识想找补点什么。
可如此一来,他又没法面对虞知鸿了。
二是他的私心。可能是之前那两宿的睡姿太差,总之再见到虞知鸿,顾铎就觉着不好意思,不敢对视。
唯有念及自己这张脸「睹物思人」字功效时,他会在议事时凑到虞知鸿眼皮子底下——人多有助于缓解他的尴尬,一到散会,他立马跟着走人。
可他能跑,虞知鸿也能追。贤王殿下找到顾铎时,这人在军营外抓兔子,也不知道是抓着玩,还是抓去吃。
说时迟那时快,顾铎正要扑向一只肥美的野兔,面前忽然拦了一个人。他愤然抬头,刚要谴责,看到来人是谁,瞬间偃旗息鼓。
虞知鸿道:“我等了你几日,却发现你似乎在躲我,为何。”
顾铎心虚地说:“你等我做什么?”
“解释。”虞知鸿道,“你与那塘骑是何关系?”
军营外不是说话的地方,顾铎蔫哒哒地跟虞知鸿回到营帐里。他一路也没想通该怎么把事情糊弄过去,只好省去师父那一层关系,实话交待了。
虞知鸿听罢,道:“你与瑞王是私事,战争是国事。不可因私事而误国。”
顾铎豁然想通了。
这事在明面上已有定论,非较真翻案,反而会惹人议论,弊大于利;即便当时顾铎不敌,虞知鸿稍后也能赶到,在这种无关胜败的战场上找不痛快,都是瑞王贯来爱使的小把戏,哪怕处理了一个塘骑,他也有其他的绊子可使。
虞知鸿无意追究于此,只想让「陆小七」拎清楚一点,点到为止,转为闲谈:“你既想躲我,为何每次商讨军情,都挤到我面前?”
顾铎道:“你不是喜欢看我这张脸么,我犯错后心虚,就想给你多看看。”
虞知鸿:“……”
顾铎问:“啊,难道你看够了?”
虞知鸿哭笑不得:“这也是私事,你大可不必勉强。”
顾铎认真想了想,大度地说:“也没那么勉强,你想看就看吧。”
虞知鸿只好说:“那多谢。”
顾铎顺杆就上:“不客气,回去的时候,告诉我你那酒在哪买的就行。”
尽管总体一切向好,新征北军也不是毫无问题——顾铎和众人的磨合到底太少。他打法灵动,一旦需要分头行动,除了虞知鸿,谁都没那份与他配合的默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