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剑客打工中［星际］(157)

 

第130章 “正常”

　　他俩性格天差地别，都像不是一个品种的。

　　顾铎适应不来进出模拟系统, 却对机甲的起飞降落接受良好，甚至懒得在机舱内呆满半小时观察期，直接跳了出来, 头不晕眼不花地回到学校、再重返课堂。

　　鉴于他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老师对缺课的意见不大, 辅导员还把他叫去叮嘱了一堆有的没的，大概是希望顾铎既然已经接触了军部, 以后就应该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有个规划, 同时也不要放弃课上的练习,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顾铎不知道两手该怎么硬，反正听得耳朵上茧子挺硬，像个「定时点头称是机器人」一样地勉强糊弄着。

　　他这边在办公室被辅导员的小灶灌得昏昏欲睡，完全把方思涛忘到了九霄云外——其实方会长本来也没太记着顾铎，但是昨晚在虞知鸿的日历上看到今天被标上了「返程」二字, 念及这厮初来乍到该感受下组织的温暖，起个大早去军部的起降场地接人。

　　结果白跑一趟, 只接回来一肚子的起床气。

　　顾铎从学院的办公楼出来, 看到的就是方思涛乌云罩顶怨气冲天，李成双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安慰人。

　　走近了还能听到方会长非常「官僚主义」地说：“我把他送上天的，你说他回来不该和我说一声么？这是最基本的礼节，礼节！”

　　李成双憋笑憋得漏气：“你也没说要接他……不是, 我不是说你不对，那肯定是顾铎不对。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这么对学长呢, 一会我帮你教育他！老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噗——”

　　方思涛震惊：“你噗什么？你是不是想笑！”

　　“嗯, 他就是笑漏气了。”顾铎插嘴说，“聊什么呢，想教育谁？”

　　李成双：“……”

　　方思涛：“……”

　　光天化日在教学楼下说别人的小话被抓包，方会长这辈子没经历过这种尴尬。

　　顿时理也不直了，气也不壮了，原本信誓旦旦要给顾铎的教训一半分给了自己，另一半也有点不好启齿。

　　顾铎看乐了，主动道：“刚刚顺风听见几句，让你白折腾一趟，是挺不好意思的。”

　　李成双在后边拍了方思涛后背一把，方思涛才回神，故作沉稳地回答：“嗯？哦，下不为例。”

　　正好快到中午了，顾铎说：“那午饭我请，算陪个罪，都还没吃吧？”

　　“好啊。”李成双拉住方思涛，说，“没吃，一起吧。”

　　方思涛和年纪相仿的人一块吃饭，绝大多时候都是埋单的，乍一说被请客还挺不适应的。不过有李成双这个一心要去蹭吃蹭喝的在旁边，他也实在讲究不起来，稀里糊涂被带到了小吃街上，想抬出「不要随便出教学区域」的规矩都没来得及，已经被摁在了烤肉馆的座位上。

　　大概是「民以食为天」的缘故，「大家坐下来一块吃个饭」是从古地球那会就全世界通用的沟通联络方式，没有什么兄弟是一顿饭处不熟的，要是有，那就两顿。尽管随之产生了不少酒桌陋习，但聚众吃饭始终是人类的重要社交和休闲的方式。

　　对学生来说更是如此，就算航大的食堂再用心，到底也是口味质量都很有限的大锅饭。除了虞知鸿那样个别不重口腹之欲的，能出来搓一顿，吃垃圾食品都如山珍海味，再大的规矩也要相形见绌。

　　像顾铎这种从小混惯了的，身边大多数狐朋狗友都是这么来的，练就一身和人侃大山的本事，能把死人都聊活；再加上李成双在一边撺掇，方思涛莫名其妙地融入了饭桌上的话题，说得热火朝天，差点没提出就地结拜。

　　尤其是李成双被三瓶啤酒撂倒后，没人带一带话题，场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方思涛那层龟毛做派之下居然藏着一颗心直口快的灵魂，想到什么说，也不怕人家不方便回答，毫不见外地问：“对了顾铎，我一直很好奇，你之前怎么忽然买那么多机甲，能不能说说？”

　　顾铎套今天这场近乎，为的无非是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总归不得不低头，没寻思交心这码事，不想聊这些。但他想了想，转念又说：“这不是怕打起来么，同学一场，盼大家个好。”

　　方思涛奇怪地说：“你怎么会觉得要打仗？我那时候都没感觉。”

　　“直觉吧。”顾铎说，“你看不看军事论坛？上边天天说战事在即，打内战打外星人。那天看见帖子，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方思涛也没什么酒量，不比李成双强，听人说话都得慢半拍才能给出反应了：“嗯……嗯，这样。那你眼光蛮好，还真的快打起来了。”

　　顾铎若有所思，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方思涛已经有点不省人事了，嘴里变成些胡言乱语，甚至还叫了几声虞知鸿的名字。

　　这家烤肉店的老板晚上还会去卖烧烤，就是顾铎总去吃的那一家。时隔没几天，大中午的又看见顾铎，身边还带了两个烂醉如泥的朋友，老板的眼光甚为诡异，又一次帮忙把人送去招待所。

　　此情此景下，老板还顺口问：“上次你和朋友住这，听说还出事了？你小子惹什么祸了，怎么样了？”

　　顾铎笼统地说：“也没什么事，对了，上次谢谢老板了。”

　　老板呵呵笑着叫他别客气，话题三拐两拐，变成了烤五花肉和酱油筋哪个更香。

　　顾铎就这么和方思涛熟悉起来，还问了自己队里的成员是不是也得去领任务考核。方思涛表示不用，让顾铎自己带着那些人就好，原话是：“不是每个人都得考核，你带队就行了。”

　　——这话俨然和拉顾铎入伙的时候不一样，那时还说的是第三阵营人少，每个人都得担起一份职务。

　　顾铎假装没听出问题，照旧上课和训练。与从前唯一的不同，是他不再需要教队员基础知识、也不用再绕着虞知鸿打转，大把的时间空出来，被改放在凤凰和军部的任务上。

　　军部任务需要宇宙航行，宇宙航行就得磨合机甲——这两件事也可以合而为一。

　　顾铎虽然挺感兴趣机甲，懂一些AI智脑的升级调整，可到底不是专业出身，对机甲硬件改装很不在行。方思涛见状，直接把李成双派给他，叫李成双以第一优先级的态度负责凤凰改造。

　　顾铎这才知道，李成双这厮看起来不正经，真搞起正事却不赖，不仅仅能应付以前课上的模拟系统，实操水平也极高。

　　这水平具体在什么程度，顾铎不好下判断，毕竟他见过的机甲维修师太少。但至少凤凰挺满意的，说自己机生能在李成双的手里翻一圈，实在是幸甚至哉。

　　顾铎选择把凤凰叭叭叭的小嘴静音——关于凤凰太闹挺这个问题，他和李成双研究过。李成双检查好几圈，最后也表示没辙。

　　“智脑进化到一定地步，是可以无限接近人类思维方式的。虽然无从探究智脑会不会产生「感受」，但是你和他交流，一定觉得他就是个人。”李成双如是解释，“你给凤凰设置的拟人化指数过高，这就导致他已经具有了类似于「人格」的表现。我也没办法在不破坏他现有构造的同时优化，他需要的可能是……上个学，和一点成长和自我学习的时间。”

　　顾铎听罢，表示自己就不该对自己人生第一台机甲抱有那么多幻想，该在升级凤凰系统之前就打听好利弊。凤凰则坚称这是个美丽的意外，对李成双的夸奖很是受用，并认定自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机甲没错了，早晚该去办个身份证，而且千万不能优化，别耽误他以后参加高考。

　　顾铎快要被烦飞了，再次坚定了自己没那个照顾小孩的能耐，狠狠摁下关机键。

　　学期近末尾的时候，大二年级的全部理论课都补完了。课程结束意味着新折磨的开始，一课接一课地开始了期末考试，学生们随之变成了烧烤架上的鱼，烤得七分熟不加香菜，焦头烂额得宁可去当一盘菜。

　　可考完这一圈，还有实战课程加训在后边等着，约莫又训了一个星期。以前是上午或下午有课，这一阵直接变成了上下午一块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