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嘴一笑,将他推开些,翻身骑在他身上,肉穴咬着他阳物上下摇动,嗔道:“说得这般肉麻,却也不问人家的眼睛怎么受伤的。可见男人的话,一个字也信不得。”
符冠英双手扶着我的腰,那物在我体内粗壮高顶,水声湿滑,吃得极深。闻言嘴角一动,道:“怎么受伤的?”
我叹了口气,双手按住他胸膛,屁股将他夹得紧紧的,呵气般道:“那自然是因为我的好师弟偷偷跑去告了密,引得萧越那大魔头勃然大怒,把我这假冒江随云的小贱人弄瞎啦。”
符冠英面容无甚波动,连起伏的动作也未停止,只紧盯着我的一双眼眯了眯,愈发显得狭长:“是么?”
我轻柔道:“是呀。他原本待我十分温存,煎汤送药,情意绵绵,完全将我当成了他那死得骨头都不剩,拼也拼不起、凑也凑不上的老姘头。可惜一夕之间,尽成泡影。唉,那也怪不得!我要是满心欢喜,却发觉别人全是骗我,我也要生气。他虽毁了我的金丹,又强上了我,我看他那样子,却觉可怜得很。”
符冠英听到末几句,眼底闪过一线阴冷之色。我抬起臀来,在他阳物上吃力地坐了几坐,叹道:“只是我始终却想不通一件事。萧越本来对我信任有加,柳唱一来,他便一反常态,不但识破我面貌,连我身上别雨山三百年的禁制也知晓得一清二楚。我想来想去,都觉极不应该。是不是有一个人,宁可践踏道宗大业,不顾世道毁伤,也不愿我落在他手中呢?想我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最舍不得我的,只有我的好师弟一人。再回头一想,那天柳唱手下有个戴面具的小孩儿,身形跟你倒有几分相似。”
我体内被他填满,只动了几下,喘息更剧,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我受谢长老之托,假扮江随云,为的是萧越对我不设心防,以便逼出他体内魔种。师弟消息这样灵通,多少也知晓一二。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这次去知梦岛,看见了一样东西,这才勉强想通了一些:想来师弟早就知道,魔种不在萧越身上了。”
符冠英唇色本就极淡,月光下看来更是没有半点颜色,闻言只道:“我为何会知道?”
我怜惜地吻了吻他的唇,道:“因为你就是协助魔种吞噬宿主的……那条蛇呀。”
符冠英终于停止了动作,望着我的眼瞳却无半分变化:“你都知道了。”
我叹息道:“是啊。其实你从前并未刻意隐瞒,是我太笨了,才一直不曾发觉。玉清子道长在昆仑捡到你,你对地上生长之物了如指掌,又对气味敏感无比,想来并非名师传授,而是你蛇类天性了。反过来推想,前因后果便一目了然。孟还天寄生之后,头一件事就是前往青霄门久住,自然是为你之故。你一进入昆仑天姬福地,便大有痛苦之色,想必重回你往日囚禁之所,有些发自本能的抵触。那天你还问我要了世上最后一颗‘非花如梦’,现在想来……”
我拨开耳边一绺汗湿垂落的长发,与他四目相对,淡淡道:“你从那天起,就策划好了一切。我身死之后,你对周令撒下弥天大谎,骗他服下这枚丹药,让他变成了我的面貌。唉,我那冷冰冰的前夫虽一向待我不真,见我在眼前灰飞烟灭,多少也有些不好受。这时周令乍然出现在他面前,多半要触个大霉头。是了,当时他情形如何啊?”
符冠英漠然道:“不太记得了。像是不信,又像是要信。脸上没什么样子,心里只怕已经疯了。”
我点了点头,道:“那也是难得了。周令触怒了他,在别雨山一关就是三百年。你在他屋中放了这许多辉石,想来也不是关心他生老病死,多半是拿来监听他平日动静的。不知区区一个朱雀堂弟子,何以让师弟如此煞费苦心?仔细一想,棋盘真人被魔种寄生时,常面目扭曲,露出狰狞模样,这与周令夜夜所受噬心之苦,倒也对得上。那当然也不是什么药毒,而是你为了给他身上另一个魂魄强行夺舍,对他施下的术法了。”
符冠英仰面贪婪地看着我,眼角竟还笑了笑:“你比从前聪明了。”
我在他肉棒上不轻不重地一夹,柔声道:“也没那么聪明。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我爆体而亡,魂魄尽散,连大乘境的修士也捕捉不到一丝一毫。你又是如何拿到的呢?……直到我在前尘海尽头,望见皆空石上的蛇形裂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从这石头里诞生的,只要你’想’,便能将我魂魄从千万天风之中,一一召回。就这样,一百年,两百年……符师弟,你是用三百年时间,重新造了一个我啊。”
符冠英道:“事在人为。”
我衷心道:“你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人。不过我在世之时,倒不见你多么亲热殷勤。连与我说句话,也是爱答不理的。怎么人都死了,反而热络起来了?是不是你心里,早就对我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
符冠英难得地迟疑了一瞬,才道:“我不知道。我总是想着你……我想得到你。”
我抚摸着他的脸,温柔道:“是啊。你要做的事情很不容易,可你终究还是做到了。我回来了,身上媚骨又认了你为主,永远听你的话,永远不会背叛你。符师弟,你得到我了。”
符冠英道:“嗯。我很开心。”
我凝目看了他一阵,竟久违地有些伤心:“可是这件事你做错了。你不该这样对周令。他曾经亲口告诉我……”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想起许多年前,在秦淮烟柳轻纱的岸边,周令追上我,含恨发狠道:“江随云,你少看不起人了!我一生不幸,全由这副身体而起。身为堂堂男儿,却生了一身下贱骨头,只能永永远远受制于人。一旦所托非人,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我对叶疏……不过为他无情入道,绝不会负我、辱我罢了。你与他真道侣也好,假道侣也好,他对你如何,难道我瞧不出来,还要去自取其辱不成?”
我听见自己失力的声音,清冷地在水风中响起:“这倒巧了。说到身子下贱,我比你更甚。老天待人不公,那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自己硬起心肠,赌一口气,说不定一个凑巧,竟然斗过了天命,也未可知。”
不知隔了多久,才听见他在杨柳枝下低声道了句:“……多谢。”
我举起身畔的雪羽玫瑰剑,微微向上一提腰身,往符冠英颈下尽情一划:“……他不喜欢这种命。”
我金丹破碎,灵台坍塌,原本连剑也未必举得起。但人体血脉经行,心脏搏动,皆不由自主,皆属无情。在我眼中看来,与修剪一株花苗、筛下一捧细沙,并无区别。剑尖切开他咽喉时,甚至能感受他生命在我手中缓缓退去。但见窗外月色隐去,阴云密布,一道百余丈的闪电骤然从别雨山顶蜿蜒劈下,照得我眼前一片惨白。
我心中一片空离,从他尚未疲软的阳物上抬起身子,只觉屁股下一阵失禁般的稠湿,想来他临死之前,到底没能忍住。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伸手拭去,竟是一道泪痕。
又听一道惊雷从屋顶劈过,狂风吹得木门、木窗一并飞开了。我披上衣袍,将地上新买的一坛雪菊酒浇在符冠英尸体上,只觉头发不住向前横飞,遂拿手抿了抿。一晃眼间,只见屋外已多了一道雪白的身影。
在我杀夫证道的劫雷下,叶疏的云锦广袖不断发抖,一步也不敢上前,只在原地梦呓般叫了声:“……夫君。”
第一百零二章 又怎能说不欢喜
我望着他失措模样,只莞尔一笑,道:“嗯。”
只见雷鸣电闪,在我头顶不断盘旋、聚集。我以无情入道,不同于道、魔、佛、鬼一切诸体,无息吐纳,无物中藏,更无须筑基、结丹、元婴、化神诸般章程,内舍之中只是一片虚清。杀符冠英之前,只见草木生长、鸟雀飞行,无不在既定轨迹之中,已觉精微神奇。此时雷劫当头,见紫电如一头九重之上的巨大蜘蛛,爪肢无限狭长,从天裂中缓缓探出头来。我仰面望去,只觉全身灵触几乎蔓伸到极致,便如庖丁解牛一般,连云层如何波动、雷电如何起势,也瞧得一清二楚。只听一声裂响,一道劫雷以不及掩耳之势,挟山海之威,向我天灵盖笔直劈下。其“势”之厉,竟令我满头长发向四面八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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