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被他惹恼了,本想脱口而出一句“不是”,但见他神情,话到嘴边,又强行抿了下来。眼见氛围已经急转直下,但要我说些柔软的言语去哄他,却也不愿意。
萧越盯了我片刻,脸上笑意全无,松开手,径自走了。
那之后萧越一直不曾理我,直到午后十余名师兄弟鱼贯而入,聚在长桌旁议事,我又被推进去沏茶时,只见他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见我进来,也只低头看眼前的礼簿,向我看也不看一眼。我见桌上放着几色糕点,都是我在丹霞山庄时爱吃的。此时桌旁许多人都取来品尝,满室都是狼藉的玫瑰饼香,却无人注意我。我更是委屈气愤,给其他师兄都上了茶,却赌气不给他上,让他手边空空荡荡。只听座中人嘈嘈切切,注意力却完全无法集中,只依稀听见说青城山宗主忽然大发雅兴,要带几名为首的大弟子过来小住。这位棋盘真人向来异想天开,行事难以捉摸,我们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将见面时要互相赠送的法礼备好,便万事大吉了。正恍惚间,忽被一人拉住了衣袖,一怔望去,正是当日那名祝贺过我订婚之喜的世家弟子,还特意为我取过犀烛的。今日大概又轮到他当值,仍是热情洋溢,招呼道:“随云师兄,你怎会在这里?听说昨日天机阁才送了你和叶师弟大婚的喜服料子来,你还不去裁作,不怕赶不及么?”
我听他忽然大声宣扬出来,明明并无不可见人之处,这一下却窘迫异常,连一句应对之辞也说不出来。见萧越翻阅礼簿的手突然一紧,连纸页的边也攥破了,更是忍不住心中一跳。
贝师兄在旁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的反应,又越身向萧越瞥了一眼,从桌上拈了一块黄豆糕,往那弟子嘴里一塞,啧道:“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我在他身边呆得难受,早早找借口出去了。不一时里头人散,贝师兄经过我时,却将手在我肩上一拍,调侃道:“赶紧送个台阶去罢,人家都快下不来了。”
我向来听不懂他这些半真半假的言语,本来不想理会,想着茶具无人收拾,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只见萧越还一动不动坐在原处,嘴唇抿成一线,脸色难看之极。我也顶着一口气,低头收拾残茶,刻意不去看他。才收了一半,只听一声椅子拉动,萧越已站了起来。
我眼睛只盯着喝剩的茶杯,心想:“他一定是要出去。”
只听脚步沙沙,却是向我的方向走来。我头顶一阵强烈发麻,狠狠咬了咬嘴唇,才将远处一碗残茶收在手里。
萧越停在我身后,身上的气息前所未有地透过来,几乎使我不能站立。
他有些嘶哑的声音也从后传来:“我说错话了,别不理我,行不行?”
我胸口剧烈一酸,眼睛顿时也红了,转过身看着他,却说不出话。
萧越胸口微微起伏,眉眼中又恢复了我熟悉的温柔之色:“我没控制好自己,让你不开心了。以后再不说了。”
从前我与他相处时,也曾感到他对叶疏有敌意。但与先前相比,这一次我几乎真切地感到他在压抑自己。我心中顿生不忍,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不是……”
萧越紧紧盯着我,几乎要以无形之力将我笼罩在他身体范围之内,低声道:“你不生气了?”
他其实并没有动作,我却不由向桌沿退去,轻声道:“我本来就没生气。”
我一退,萧越立刻感应般追了过来,双臂按在我身侧,整个人几乎把我压住,说话声音也擦着我耳垂:“好罢,没生气,只是连茶也不愿给我喝了。”
我忍不住一笑,又咬唇忍住,道:“什么茶?你口渴么?”
萧越的眼睛深深望着我,像要把我完全收拢在他目光的领域之内。
我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嗯,渴得很。”
然后他低下头,打开了我的嘴唇,给了我一个干枯滚烫的深吻。
在桌旁接了好几个吻,先前对他的恼恨早已烟消云散,两个人搂在一起,甜甜蜜蜜地说话。萧越这才想起什么般,道:“是了,狄老堂主送来的绝世珍宝,你要一起看么?”
我自是好奇,忙点了点头。萧越便牵了我的手,带我到一旁的阁楼上去。我从吱呀作响的木梯上弯腰走上去,见这阁子十分狭小,光线昏暗,四壁横七竖八堆满了灵器,不是少了一只、难以成双成对,就是模样比一般的物件古怪得多。地上铺着一层柔白的软毡,室中有一只小小石桌,桌上放着一块灰黑色的石头,样子平平无奇,便如路边随手拾来的一般。
阁楼低矮,我俯身环视一圈,不见什么灵光闪耀之物,于是轻轻问:“大师兄,宝贝在哪里?”
萧越一笑,将我拉下去,坐在那石桌前,从背后抱住我,指道:“宝贝在这里。”
我大出意料,诧异道:“……就是这块石头?”
萧越将我抱在腿间,似是心满意足,在我面颊上一吻,笑道:“可别小看它。这石头名叫’方寸红尘’,是上古圣仙毕生心血所化。”又指向那石头上一处磨白,道:“从这天眼中望去,便知其中神奇大化。”
我依言将眼凑上,只见一阵云开雾散后,石中竟现出一方世界来,虽谈不上山明水秀,也有几分乡野韵味。过不多时,草木簌簌而动。我睁大眼睛屏息等待,却见一头野猪狼狈窜出,一个身披兽皮的男小人高举一根大腿骨,急追一阵,眼见野猪已无影无踪,这才折返回去了。
我满心疑惑,再看一阵,又见一个女小人提着一柄渔叉健步而出,来到河水边,举叉捕鱼。她动作利索,只三两下,便扎中一条手掌大小的银鳞活鱼。只见女小人将渔叉倒转,放在口边,张口将鱼肉撕下,生啖入肚。
两人反复出现,不过采果、狩猎、吃食、睡觉诸般事情,二人身手矫健,却不见半点功法。山山水水也平凡之极,未见一丝一毫灵气。
我全然瞧不出珍异之处,忍不住问萧越:“这是哪里?这两个小人又是谁?”
萧越见我一脸呆相,大概瞧得可怜,又捏捏我脸颊,才笑道:“不知道。不过据我们推算,应是三千世界其中之一,只是不在此时,更不在此处。这两个人……也不过是异世界中普普通通的一男一女罢了。”
我更是一头雾水,心想:“这也能叫做绝世奇珍么?”
再往里看时,却见两个小人已到了同一片山坡下。女小人先前捕鱼受伤,一瘸一拐地伸手去摘树上野果。那男小人手脚伶俐,此时却使起坏来,从地上拾了几个青皮野果,从背后去掷打那女小人。
我不禁“啊”一声,忙向萧越道:“怎么办,这个男小人在欺负她了!”
萧越揽着我,凑上去瞧了一眼,嘴角笑意转深,道:“怎么欺负的?”
我打手势道:“就是……就是……”
再往那天眼中一看,不禁哑口。原来两人已在山坡上搂作一团,屁股光光,下身一耸一接,做起好事来。
我一怔之下,顿时面红过耳。只觉后颈一阵火热呼吸,却是萧越嘴唇碰到了我脖子,缓缓亲吻啮咬。
我浑身痒得钻心,不由自主向他怀里缩去,颤声道:“你怎么也……欺负人……”
萧越含住我耳垂,耳语道:“因情生事,天经地义,怎么算欺负人了?”
他嘴上这么说,真的进来的时候,却故意放得极慢,还低声向我道:“江郎,你里面好紧啊。叶师弟不碰你的吗?”
我已被他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听到这样过分的话,竟也无力羞恼,只恨恨地对着他呜咽了两声。
萧越长长叹了口气,下身深深浅浅地顶着我,口中道:“我若与他易地而处,江郎……我要你每天晚上被我操着入睡,早上又被我操醒来,日日夜夜……含着我的东西,腿都合不上。你越向我求饶,说你受不住了,我操得越厉害,把你干得射都射不出来……”
我听着这淫浪之极的言语,全身都羞耻得紧缩起来,忍不住拿拳头去打他肩头,呜呜道:“你……好的不学……跟魔教妖人学这些……羞辱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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