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接待了三波人,林樾和沈淮之忙都累得够呛,匆匆忙忙吃了午饭,没等干点儿正事,又有人来了。
拜访的人一整天就没停过,还好下午有沈正初和宋寻春帮忙,不然真是忙不过来。
是夜,林樾洗漱完没急着躺下,而是坐在床上等着,约莫一刻钟,沈淮之就径直走过来了,盘腿坐在林樾身后,把手捂热乎了就开始给他揉肩。
一边揉还一边低声数落林樾,“下午催你回屋休息也不肯,怎么这么犟?”
林樾扭头,揶揄道:“我高兴嘛,你可是举人老爷了,现在就有人来给你送小哥儿,我不看着还得了。”
沈淮之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很认真地保证了,“只有你,以前是你,以后也是你,等变成老头子了也是你,永远不会有旁人。”
那么幸运才拥有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其他人插足呢。
林樾耳朵都红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偏嘴还不停,“真的没有吗?那这个呢?”
沈淮之的手被拉着覆在林樾肚子上,九月里天气还没完全凉下来,林樾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感受到手下的温柔,沈淮之不由摸了摸,声音柔得快要滴水,“是我说错话了,还有他,还有我们的孩子。”
突然,沈淮之手下的肚皮鼓了一下,他愣愣地抬头看着林樾,喃喃道:“他,动了?”
林樾也是第一次碰上,夫夫俩愣了好半晌,才确定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一下,“好像真的是动了,五个月都还差几天呢,就会动了吗?”
沈淮之点头,“回来前我去问过大夫,说是四五个月就会动了。”
林樾不由也伸手摸了摸,手心覆盖的地方又轻轻地动了一下,好像是在给他打招呼一样。
“他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呀?”
沈淮之被问住了,琢磨了半晌也没答上来,只能猜道:“许是你还没睡,所以他睡不着。”
这话听着像胡扯的,但林樾还是信了,“真的吗?那我现在就睡。”说完一把推开沈淮之,掀开被子就躺下了。
“快把油灯熄了,我们睡觉了。”
沈淮之真没想到林樾会信,但还是顺着林樾的话把灯吹了,时候不早,今天又忙了一天,确实得睡了。
翌日一早,天刚亮,沈凌之和方新觉一家便回来了,在家里吃过早饭,沈家一行人便动身去了祠堂,今天开祠堂的阵仗比当年沈淮之考中秀才那天大多了,不仅全村人都来了,外嫁的哥儿,姑娘也回来了,还有些其他村人来看热闹的。
一早上祠堂外的爆竹就没停过,除了两封是昨儿宋寻春买的,剩下的都是村里人自发买的。
拜过祖先,中午便是沈家的宴席,掌勺的大厨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再加上沈家给的银钱多,做的是六荤两素,每个碗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因来的人多,沈家都坐不下,还在隔壁沈芳林家摆了几桌。
宴席过后,沈淮之和林樾回了一趟林家,又特意去拜过老高秀才,老高秀才能坚持这些年已经是奇迹了,但因年岁高,已经有些不大认人了。
沈淮之和他说了好久的话,老高秀才才想起来他,“是淮之啊,淮之来了,淮之是举人了,好,好啊。”
这说了这一句话,老高秀才又睡过去了,沈淮之瞳孔放大,下一瞬就要扑上去,被他师兄拦住了。
“放心吧,爹他没事,就是精神不济,经常说着话就睡过去了。”
沈淮之这才放下心,跟着高师兄出去了。
等办完村里的事儿,夫夫二人就动身去了县衙,上回来,县太爷只见了沈淮之一人,今天,县令夫妇设宴招待两位举人极其家眷,席间佳肴美酒,热闹非凡。
屈坚白一见沈淮之就过来和他拥抱了一下,“沈兄,没想到再见是在这里,崔兄定然也中了,我们三人又能同行了。”
沈淮之笑着恭喜他,“屈兄说的是,恭喜屈兄此次中举。”
屈坚白摆了摆手,“侥幸,侥幸啊,虽然没有名落孙山,但我就是“孙山”,实在是上天眷顾。”
“无论名次如何,总归都是屈举人了,合该高兴才是。”
“这倒是,等过两天回了府城,咱们再约,崔兄肯定在等咱们了。”
第171章
宴席结束后, 县令夫人极力挽留,林樾夫夫和徐云夫夫都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准备离开。
县令大人十分周到地安排了差役, 护送两位举人及其家眷回家,还提前把今年的俸禄一并发了, 一共两百石粮食,装了好几辆车, 其中一百五十石谷子, 足够一家四口一年到头顿顿白米饭了, 甚至还能剩不少,五十石麦子是特意为点心铺准备的, 也能用上许久了。
田义镇和四方镇是反方向, 两方人马便在县城门口分别了, 沈淮之拱了拱手, “屈兄,府城再见。”
屈坚白同样回礼, “九月下旬, 府城见。”
他俩道别都板板正正的, 林樾和徐云已经拉上手了, “云哥,我们应该九月下旬去府城,到时候给你们带点心,前两天新做了柿子酥, 你们肯定喜欢。”
徐云抿着唇笑,“那我们就等着啦,我没有这个手艺,不过家里种了不少果子, 梨子,柿子,石榴都有,到时候给你送几筐去。”
“好啊,那到时候炖梨汤喝,秋天喝那个最好了。”
要是平时,两人凑在一块儿,再加上何嫱,他们仨能聊一下午,但今天急着回家,只略说了几句便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了。
两方的差役赶着车把他们送回家,在村口还引起了一阵围观,这可是县衙里的官员,每年收税见着都心惊胆战的,没想到现在差役当上车夫了,临水村人瞬间自豪了,这可是他们村的举人。
“淮之,樾哥儿,你们这是刚才县城回来吗?”
林樾笑着点头,“姑姑,正是呢,姑姑这是要去田里吗?”
沈芳林扛着一把锄头,“可不是嘛,你们大伯和堂哥一早就过去了,我给他们送饭去。”
“对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家去吧,你娘一大早就开始做饭了,我出来的时候还闻着你家饭香味了呢。”
“欸,姑姑,那我们就先回了,晚上得空来家里坐。”
家里宋寻春果然已经做好饭了,今天特意多做了些,原本是想着沈凌之他们可能会回来,但饭点了还没见人,估计得晚上了,多做的饭菜正好能招待客人。
吃过午饭,几位差役临走前,林樾按惯例送了喜钱,最近送出去的喜钱实在不少,家里预备的荷包都没了,只能用红纸包了,封口处是沈淮之写的吉利话,看着也很喜庆。
送走了人,宋寻春才得空细看他们带回来的粮食,装满粮食的麻袋整整齐齐地摞起来,屋子都快装满了,作为一个土里刨食的农家人,再没有比看到粮食还让人高兴的了。
得知是沈淮之的年俸后,宋寻春乐得合不拢嘴,“每年都有吗?这么多粮食,咱家所有的田地都拿来种稻子都收不了这么多,真好,咱家也算吃喝不愁了。”
林樾坐在院子里喝茶,闻言笑道:“娘,这下放心了吧,之前让你蒸米饭你还不舍得。”
林樾和沈淮之在府城,一年下来还是米面吃得多,沈正初一个月能送两三回去,他们都吃不完,回来才发现沈正初夫妇俩吃稻米还没有杂粮多,家里的粮食堆了几柜子,就是舍不得吃,还等着年节里送去镇上卖了换些银钱给他们送去。
宋寻春的手一直没从麻袋上拿下来,闻言只是扭头,“你这孩子,都和你说了我俩不是天天吃杂粮,怎么就是不信,家里剩的那些谷子是今年多买了几亩田,收成好才剩下的。”
林樾可不信这话,单看家里的鸡,他们走的时候有十五只,过年吃了两只,他有孕后陆续送去了四只,但现在家里还有九只,可见夫妇俩年后就没吃过,不仅如此,鸡蛋也攒了好几篮子,这要是平时有吃,肯定攒不了这么多,米面也是如此。
“娘,你就哄我吧,今年我们虽然没在家,但爹也是和我们说过的,就买了五亩田,三亩地,哪收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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