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你买了布,我下学回来就写字,想好要写什么了吗?还有铺子的名字,写好字做牌匾也得一天呢。”沈淮之说。
林樾皱了皱鼻子,租铺子可真麻烦,现在铺子还没定呢,就有一堆事情在等着了,“等明天我再琢磨琢磨,现在一时半会儿想不到。”
不多时,一家人就洗漱回屋了,刚躺到床上,林樾就戳了戳沈淮之,低声问:“你刚刚怎么了?不高兴吗?”
沈淮之愣了一下,突然转身把头埋到了林樾的肩上,含糊道:“没有不高兴,只是你去了镇上,我就得好几天才能见你一面了。”他第一次说这话,耳后根都红透了。
林樾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竟说不出话,肩膀上沈淮之的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脖子,头发蹭的他有些痒,让他莫名地想往后退。
林樾突然有一种感觉,沈淮之好像很喜欢他,不是那种两个人凑到一起就开始过日子,而是喜欢他林樾这个人,不过念头闪过的太快,因为沈淮之的头发实在太扎人了,林樾实在没忍住往后缩了一下。
林樾一缩,沈淮之整个人都僵硬了,不过瞬间又好了,因为林樾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我没有说要一直住在镇上啊,到时候租一个有两个屋的铺子,到时候我和凌之一人住一间,你不忙的时候可以去陪我,隔个一两天我和凌之就换着回来,到时候和娘商量商量,我回来那天让娘去陪凌之,凌之回来那天你去陪我。”
其实一个人住镇上应该也行,但才租下铺子这一个月,林樾还是有些担心,两个人怎么也要放心些。
沈淮之一听这话,心情瞬间变好了,“那明儿我就和娘说。”
两人说了会话就依偎着睡了,冬日里天冷,林樾每天都会缩到沈淮之怀里睡,脚还要放在他小腿上暖着,偶尔一天没伸过去,沈淮之还有伸手把他的脚捞过来,一般这种时候,只要不太晚,屋里就会变得春意盎然,细碎的声音被屋外的寒风吹散,只有耳边的人能听到这声声呢喃。
虽说要去牙行租铺子,但林樾和沈凌之还是做了些点心的,不过今天没带桌椅,也没带货架,两人拎着四个篮子就去了镇上,之前的摊位是按一旬租的,两人轮流留守在摊位上,另一个就像之前一样四处吆喝,卖的比平时还要快些。
正午吃过饭,林樾和沈凌之就去了牙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两人都好奇的不行,从踏进门那一刻就开始四处张望。
他俩长得面嫩,又是第一次上门,牙行的人就像瞧见什么肥羊一样,立马迎了上来,“两位小哥儿今儿是想来租还是买?我们这里有各种铺子,房屋小院,奴仆长工也是有的,还是说是来寄卖东西的,我们收的价钱很公道,保证不亏……”
这话实在太密了,林樾见他还要继续说,连忙开口道:“这位牙郎,我们今天来是想租个镇上的铺子卖吃食,铺子要小一些的,最好是带后院或是有二楼的,能在一旬内交接的最好。”
牙郎一边听一边点头,林樾话音一落,他立马道:“小哥儿要的铺子要是别的地方可能不好找,但我们这还真有,还不只一间。”
“其中最好的是南门街的,带个后院,足有三件屋子,一家人住都使得,次一些的是北门街的,有一个后厨,二楼还有有两间小屋子,最后一间则是梨花巷的,也有后院,而且后院比北门街那间要大,租金还要便宜一些,不知哥儿更中意哪间?”
第104章
北门街和梨花巷都在四方镇的北边, 南门街则是在南边镇口,因为杨家的点心铺子就在南门街,所以林樾率先把南门街的那间给排除了。
两家点心铺子开在一起, 除了引发矛盾,互相抢生意以外实在没什么好处, 倒不如一南一北,各做各的生意。
至于北门街和梨花巷两条巷子相邻, 想来租金应该是大差不差的, 这梨花巷的大就算了, 价钱还更便宜,十有八九是有猫腻, 但人大多有捡漏的心态, 林樾也有, 所以他便开口问了, “不知这梨花巷的铺子为何这么便宜?”
牙郎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开口了, 实在是这铺子的问题只要瞧一眼就能瞧出来, 现在不说也没什么用。
“小哥儿, 实不瞒您说, 我们这牙行讲究的就是一个以诚为本,这梨花巷的铺子位置有些差,是在巷子最里头了,而且这户人家早几年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铺子是托他亲戚帮忙挂到我们这儿的,或租或卖都可以,铺子长久没有人气也就破败了。”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破败些都是小事儿,重新清扫规整过应当不成问题,关键是这位置,梨花巷他们之前卖点心的时候常去,最里头那三四户都没人住,而且地势还低一些,常年积水,平日里只偶尔有几个贪玩儿的小孩子会跑过去,点心铺子要是开在那里,擎等着倒闭吧。
林樾原本还想着三个铺子总能挑到合心意的,哪成想现在就只剩北门街那一处了,幸好他们没急切到非租铺子不可,大不了就继续摆摊,反正摊位是租到月底的,一天也好几文钱呢。
林樾轻叹了一声,眉头微蹙,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满意的气息,“原以为能多看几处挑个最好的,哪想到最后竟只有北门街这一间了,不知这一处租金几何?位置可好?现在能去铺子里瞧瞧吗?要是不合适,今儿就不租了,过段时日牙郎手里要是有了好的铺子,再劳烦与我说一声。”
牙郎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自然知道不少讲价的套路,但知道也没有用,每次还是会有些紧张,林樾话音一落,他就立马保证道:
“小哥儿,您放心,北门街这间铺子,除了小些,其他的在镇上都算得上不错,位置就在街口,之前是做香糖果子生意的,前些年生意可红火了,后来掌柜的赚了钱,就重新买了一家双开门的大铺子,原先的这个小铺子就闲置了,这才挂出来要租,您若是要做生意,那租这个再好不过,位置好不说,还吉利。”
听说是做香糖果子生意的,林樾立马就想起来了,他们现在摆摊的位置就在原先的香糖果子铺斜对面,几个月前果子铺搬迁的时候他们还凑了个热闹,若是价钱合适,那这间铺子确实还凑合。
铺子的门开在了右边,左边一直到正中间的位置是两扇带卷帘的窗户,里头是一张大木桌,桌上是一个有坡度的货架,里头放着各色香糖果子,从门前的街道经过时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要是真能租下这个铺子,刚好能沿用这个样式来卖点心。
秉承着讲价要说东西不好的原则,林樾回道:“这铺子我知道,位置确实还算不错,但实在过于小了,牙郎就直说要多少钱吧。”
“这铺子带后厨,二楼还有两间屋子,一月赁资得一两八钱银子,每月一号付租金,另外还有契纸钱,按行规成三破二,一两五钱的赁资小哥儿需要付五十四文钱。”
牙郎一口气说完,随后顿了一下才道:“小哥儿若是有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铺子里瞧一瞧,这铺子挂上来一个月,已经有不少人去看过了,小哥儿若是有意可得抓紧些。”
林樾面色不变,只轻微摇了摇头,笑道:“牙郎这是看我面嫩不成?就这么一间小铺子,若是在县城,那一两八钱确实不算贵,在咱们四方镇这个小地方,一两八钱别说租这种,就是租一个三倍大的都够了。”
赵牙郎也跟着笑了,“小哥儿这话说的,谁做买卖能一来就喊实价呢?您若是诚心要,咱们看完再讲价如何?”
那铺子林樾虽然知道,但里面还真没看过,“那就走吧。”
牙行在竹安巷,距离北门街不远,不过一刻钟,三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到了,今儿倒是碰巧,铺子是开着的,里头方新觉正指挥活计擦洗,“这几日估计还有人来看铺子,打扫干净些。”
“知道了,少东家。”
方新觉一回头就瞧见赵牙郎带着人进来,上前一步笑道:“赵牙郎这是带人来瞧铺子?怪我,今儿心血来潮突然想收拾一下,打扰你们了。”
搬铺子后其实是打扫过的,但近一个月不少人来看过,再加上灰尘,瞧着有些脏了,为了尽快租出去,方新觉就想着打扫一番,没想到正好撞上来看铺子的,倒显得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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