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面无表情地问道:“娘不是让你早点回家吃饭吗?怎么还要提醒?”
林杨:“……”
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林樾总算放过他了,转头看向沈淮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我买了不少棉花,想给爹娘送一些回去。”
沈淮之点头,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那我们快些去,爹娘看到你肯定高兴。”
往前走了两步,沈淮之突然道:“今晚要住在岳父岳母家吗?家里没什么事,我们可以明早再回来。”
林樾眼睛一亮,他原本是想吃过晚饭就回来的,不过住一晚也好,明早刚好可以顺带送林杨上学堂,“好啊,那我们先回家和爹娘说一声,刚刚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我也没和凌之说今晚不回家的事。”
沈淮之看他高兴也跟着笑了,“那我们快些走。”
他们仨和沈家父母是前后脚到家的,听到林樾他们要回林家,宋寻春当即道:“樾哥儿,家里的腊肉还有一些,你带一点回去给你爹娘尝尝,住一晚也好,你也很久没回去了,这两天家里也没什么事,多住几晚也是行的。”
林樾摇摇头,“娘,不用带了,我已经带点心了,明儿还得去镇上摆摊,等年底不摆摊的时候再回去。”
林樾拿了主意,宋寻春也没再多说,和沈正初一起把他们仨送出门才折回去。
第102章
冬月里, 田间地头都没什么活计了,林远十月下旬就寻了个活计去镇上做工去了,去之前还去问过沈正初要不要同去, 不过沈正初想着今年多砍些柴火就没跟去。
再者,说句厚脸皮的话, 今年林樾和沈凌之哥俩赚了不少,后头一天也没要一半做家用了, 只零碎的几文十几文, 这些日子也攒了不少, 翻新屋顶的钱也是淮之和樾哥儿出的,家里现在还有不少余钱, 赚钱没那么紧迫, 沈正初就想着今年让孩子们过个暖和年, 多去砍些柴火, 多余的柴再拿去卖了换钱。
林远找的活计得戌时才下工,这会儿的林家只有周问兰一人, 为了等林远一起吃饭, 林家最近做饭都比较晚, 这会儿她也是刚从山上砍柴回来, 林樾三人到的时候她才刚把饭煮上。
周问兰本想着最早也得腊月底林樾才会回来,没想到这会儿就来了,刚听到林樾的声音,周问兰就已经迎出来了,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林樾最近没瘦,她才笑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先让你弟来说一声,我也好提前杀个鸡, 或是煮个腊肉吃。”
林樾嘿嘿一笑,凑上去抱住了周问兰的手臂,“想回来我就回来了嘛,娘做什么我都爱吃,杂粮稀饭也好吃。”
“你就贫嘴吧。”周问兰虽然不信,但也很高兴,回头招呼了沈淮之一声,就拉着林樾进屋了。
“刚烧了饭,水还没烧开,你们先坐会儿,等水烧开了,再给你们泡茶喝。”
沈淮之摇摇头,回道:“娘,您快别忙活了,我们不渴。”
林樾都挽好袖子想去做饭了,又被周问兰给拦住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快歇着吧,今天娘做饭。”
这会儿来不及煮肉,周问兰就切了一段火腿洗干净泡着,又去菜地里摘了一把茴香和蒜苗,今晚的晚饭就是蒜苗炒火腿,茴香炒鸡蛋,另外还有一个煮南瓜和清炒白菜。
菜都是周问兰一个做的,林杨刚到家就被使唤去写功课了,林樾干坐着实在无聊,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看到门口堆着的柴火,索性使唤沈淮之劈柴去。
家里的东西和林樾出嫁前几乎没有差别,他从灶房的橱柜底翻出斧头,拎着走到灶房门口就瞧见沈淮之已经挽起了袖子,衣摆也扎起来了。
沈淮之今儿穿的是一身长衫,因为里头塞了棉花显得有些臃肿,但挽起衣摆,弯腰劈柴时因为用力而身体绷紧,衣裳也紧紧贴在身上,宽肩窄腰,四肢修长,林樾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林樾记得去年他受了风寒,拖拖拉拉一个月才好,整整瘦了四斤,从那以后,他一直想把自己吃胖些,这样瞧着有力,也不容易生病,可惜一直没成功,到现在过去快一年了,他也不过是把那四斤给吃回来了而已。
他嫁给沈淮之时还是夏天,晚上睡觉两人都只穿一件会露出手臂的汗褂子,稍一用力,沈淮之的上臂就会鼓起来,捏着硬邦邦的,林樾好奇得不行,可惜那个时候还不大熟,他根本不好意思捏,只在沈淮之睡着后偷偷捏过两次,但那个状态下的手臂手感一点也不好,林樾不喜欢。
后来熟了之后又忙着做生意和秋收,林樾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直到今天看见沈淮之劈柴他才想起。
林樾背着手,从沈淮之背后绕了过去,趁他不注意,突然抬手捏了一把,果然很硬耶,一只手都捏不下。
门口的柴不少,还都是大腿粗的那种,为了尽快劈完,沈淮之拿到斧头就迅速拿了柴开始劈,完全没注意林樾什么时候过来的,被捏的时候斧头还在柴上,一回头就看见旁边眯着眼睛笑的林樾,眼睛还一直盯着他的手臂。
林樾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了,在白天而且没什么其他人的时候,他害羞都不会脸红,沈淮之看他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反盯回去,并且还理直气壮,
“快劈柴啊,看我做什么,我都闻到饭香味了,估计两刻钟娘就得来叫我们吃饭了。”
沈淮之被噎了一下,半晌没说出话,只能重新握紧斧头,把刚才没劈开那根柴劈开,看着因为用力鼓起来的手臂,林樾又捏了一下,然后趁沈淮之没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回了灶房。
林杨正在堂屋里写功课,虽然他读书还算认真,但写功课的时候还是有些贪玩,除了功课,什么他都觉得有趣,尤其是外头飞过的小鸟,林杨兴致盎然地往外看,就瞧见了方才那一幕。
一直看到林樾跑回灶房,林杨才撇着嘴继续写功课,也不知道什么回事,心里酸酸的,哼,他果然还是看沈淮之这个哥夫不顺眼。
不多时,林远就回来了,与此同时,周问兰也把饭菜端上桌子,林家难得的热闹,多日不见林樾,林家人就没有不想他的,从吃第一口饭开始,就不间断地给他夹菜。
林樾碗都装不下了,为了菜不冒出来,他不得不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可惜一张嘴怎么也赶不上三双手,吃了半晌也没见少,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只能让沈淮之继续吃。
这种吃撑的感觉实在太少见了,林樾有记忆以来也没几回,而且每次都是他回家的时候。
在这个一家没多少田地,每年还要交几次税的时候,能在年节里吃饱饭的都至少得是中等人家,林樾家以前就是这样的,但他出嫁后再回家,每顿都是吃饱甚至吃撑的,林樾心里突然有些难受,眼眶都红了,只能不断眨眼把泪意逼回去。
吃过饭,林樾就把带来的麻袋打开了,“娘,这是我今儿一早买的棉花,刚好你和我爹,还有林杨一人做一身衣裳,我本想自己做的,但我手脚慢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就直接把棉花拿过来了,你明儿得空就抓紧做,天气越来越冷了,早点换上新棉衣才好过冬。”
周问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我和你爹的棉衣都是才做好没几年的,林杨身上的更是前年才做的,还能穿好几年呢,你带回家去,你和淮之各自做一身衣裳穿,或是给你公公婆婆做一身也好。”
林樾就知道他娘要这么说,把麻袋硬塞到他娘手上才道:“我这回买了不少,这是特地留出来给你们的,家里还有呢,刚好够我们一人做一身的,你们不用就浪费了,就算之前有那也能两件一起换着穿,尤其是林杨,他这两年长个子了,身上那件棉衣袖子都短了一截,等下雪的时候哪受得住冻。”
“还有你和我爹的,去年我拆洗的时候,棉花都有些硬了,不换怎么行?”
未免周问兰再拒绝,林樾轻哼了一声,“娘,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不拿着,那我现在就走了。”
周问兰横了他一眼,“棉花都不是好东西,那什么是好东西?一天天的就知道哼哼哼,跟家里的小猪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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