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看了他一眼。
赚钱姜树是真不嫌麻烦。
之前跑茶,这会儿买地,好一阵子不见,姜树也比去年长结实了,看上去比从前在村子时稳重靠谱些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沈青越:“你先前说那个铺子能买就买,价钱你看着谈,我原本打算山货和竹帘那些一起卖,如果能多买个铺子,就外面卖山货,里面只卖竹编和书了。”
姜树:“行啊。”
沈青越在纸上大致勾了一下,“旧街和这块儿,有类似的铺子、空地都能买,以后咱们不开店,往外租也行,不要太靠近江边的,万一汛期发洪水,说不定会淹。”
姜树:“地也不能买吗?”
沈青越想了想:“想买也行,价钱合适可以买,大不了回头卖掉。”
要是买到的地方多,还可以带村里的山货、皮子一起卖,弄个菜摊也行。
商量完,沈青越有点儿想早点儿去开张了。
竹帘主要是春天到秋天用,这个季节已经不太好卖了,所以刘三走前没再买一批,就是不想压太多钱。
他们早点儿开张,多卖一点儿,就能多点儿钱拿去买地买铺子了。
算算年前用得着钱的地方,开荒已经暂停了,作坊下个月差不多也该停了,剩下的主要就是书院这边儿。
沈青越问姜竹:“张师父说什么时候买瓦了吗?”
姜竹:“嗯,他说年前买能便宜些,入了腊月再买最划算。”
沈青越想了想,那他们留个五六百两应该就足够应付年前的开销了。
他朝姜树道:“咱们怎么算?算合伙?还是你帮我买,我付你辛苦费?”
姜树愣了愣,他还没想呢!
沈青越:“城里帮人介绍房子、铺子的牙人要多少钱?”
姜树:“差不多是一百两的买卖,要个六七两银子。”
沈青越:“那两个方案,第一个,我按十分之一给你,你每帮我买一百两的地或者铺子,我给你十两,你攒了钱再自己去买自己的,第二个,咱们合伙,我出钱,你出力,买到的所有铺子和地,都有你二十之一,相当于每一百两我给你五两的辛苦钱,不过将来铺子涨价了,你的五两可能变六两、七两,也可能变十两、二十两。”
姜树听着自己也在脑子里算。
收过两回税,十之一、二十之一的他算得很快。
沈青越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就选好了,“我选咱俩合伙,你出钱,我出力。”
沈青越笑:“你不怕将来这样不划算呀?”
姜树:“没事!”
他要是从沈青越这儿赚钱,自己买铺子、买地也就够买个一处两处的,万一亏了,就栽了。
还是分摊了多买点儿合适,东边不亮西边亮,这个亏了那个赚,风险小一点儿。
而且怎么算他也不亏,给别人买谁也给不了他十之一的好处费。
更何况沈青越怎么看都不会是个做亏本买卖的人。
除了书院,他就没亏过。
都能说动县令往码头扯那么大摊子,他不信沈青越对自己的买卖不上心。
万一以后他们谈不拢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把份子卖回给沈青越嘛。
“那我就去买了!”
沈青越:“好,那咱们也写个文书?”
姜树:“行,写不写我都认,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写三份儿,我拿去县衙给你盖章存一份儿。”
沈青越:“不用,相信你。”
文书还是姜树写的。
一阵子不见,他字虽然还是丑,但格式什么的已经写得很是那么回事了。
中间不通顺的措辞和错字沈青越又给他调了调,再誊抄两份儿,他们俩一起签名按手印。
他们家没印泥,手印还是用沈青越的颜料凑合按的。
在县衙干了一阵子,姜树都懂用骑缝章了,还让姜竹出了个指头,在两张纸间按手印,给他们当个临时骑缝章使。
沈青越让姜竹取了三百两银票给他,“你先买着,你觉得划算就买,花完了带我去看看你都买了哪儿,我再给你钱,单笔超过三百两的,再回来找我一起商量买不买。”
姜树都惊呆了。
直接给他三百两?!
激动的姜树都没顾上疑惑为什么沈青越的钱是姜竹拿出来的。
“我这就去把先前看中那地方买了!”
他揣好了文书和银票风风火火跑了。
山下等着打听消息的姜四山都没喊住,还当他在衙门有什么公务呢,赶紧给他塞了点儿肉干,又从别人摊子上给他买了两张饼子。
“路上吃别灌了风!”
“知道了!”
等姜树跑出村了,姜四山嘟嘟囔囔:“毛毛躁躁的没个轻重,有事还在山上待那么久不下来,有那工夫都回家吃完饭了。”
可别人一问,他马上挺起胸膛:“怎么了?能怎么了?得县老爷器重忙呗!”
“那他说没说码头铺子是怎么回事?”
“哪儿顾得上啊!”姜四山略带夸张地叹气,“唉,忙得又黑又瘦的,出去忙就是没在家享福,要说我还是羡慕你,四个儿子都在家守着……”
邻居一听,扭头就走。
啊呸,臭不要脸!
现在显摆儿子都换了套路了?
是谁整天嚷着窝在家没出息的?
第177章 预定
姜树效率惊人, 不过三天的时间就零零碎碎买了七八个地方,还抢了池家看上的一处地方, 比池家多掏了一两银子。
气得池远舟跑山上找沈青越、姜竹告状。
“你说你看上了,我肯定就让给你了,一两银子?我……我家颜面就只值多掏一两银子?”
沈青越:“少来,我又不知道那是你家地方,上面又没竖你家牌子,谁让你不早点儿付钱, 那叫你家管事办事不力。”
池远舟:“……”
这还真不能怪他们家管事。
姜树一门心思找地,他们家管事又要看着库房的进度,又要操心码头各种生意,有时候还要替他应付另外几家, 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而且已经说好了的事,谁知道那卖地的父子俩还能事后反悔呢?
他们管事找上姜树, 姜树倒是说得漂亮, 什么不知道原来池家早和人谈好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堂弟和沈青越都和池少爷熟, 不然再卖回给他们, 就按池家之前说的价来。
他手续都办好了, 衙门文书都签完了, 还便宜一两卖回来, 那是诚心卖吗?
沈青越幸灾乐祸地嘲笑他:“你都有那么大地方了还买地干什么?那么大仓库还不够你用吗?”
池远舟:“总能用得上嘛。”
他还不知道姜树到底买了几块儿地, 当只有他这么倒霉恰巧就遇到姜树了呢, 也好奇道:“那你买地干什么?”
沈青越:“我也用得上啊!我打算开个卖山货的铺子呢,就不在里面和竹帘、扇子、走马灯混在一起了。”
“哦!”池远舟想起来姜竹常进山了,“是不好混在一起。”
要是什么蘑菇、竹笋和他的书混在一起卖, 确实有点儿掉档次。
池远舟又平衡了。
沈青越:“今年你打算什么时候做走马灯?”
池远舟:“现在就能呀!你们村里人还有空扎灯笼吗?”
沈青越:“有呀。”
村里开铺子主要集中在饭点儿忙,平时看摊子时候可以做点儿手工,前两天还有人问他们呢。
他们聊着聊着,池远舟还先给沈青越结了《幼学童蒙》的五百两银票。
沈青越:“张叔阳给你钱了吗?”
池远舟:“给了,我先给他装了五千册。”
这回来他主要是为了给沈青越送稿费和样书,姜树抢他地的事都是顺便发个牢骚。
送完钱池远舟又有底气催稿了:“你那查案子的画到底画得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动静了呢?年前能不能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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