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的幅度很小,姜竹却觉得他好像能看到他每一块儿衣服滑动的痕迹似的。
“帮我把帷幔放好。”
“嗯。”
“喂……”沈青越笑,因为生病声音有点儿喑哑,也比平时满嘴胡扯时候更慵懒一些,“出去呀?”
姜竹摇摇头,脱了鞋坐过来,把帷幔全都压好,省得有冷风钻进来。
沈青越呼吸起伏变大了些。
姜竹盯着他看了又看,看到沈青越脖子起了粉色。
他好像从来没仔细看过沈青越长什么模样。
村里人都说他好看,但他从没有这么仔细看过。
他明明闭着眼都能想出沈青越是什么模样,现在好像连他眼睛、鼻子、嘴巴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似的。
沈青越仰头喘气,姜竹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遇见时。
那时候,在竹林里,他好像也是这么仰着头,有道光漏过竹叶,滑到他脸上。
一闪一闪的。
姜竹亲到了当时那道光滑过的地方。
沈青越撑着身体的手抬起来,向后摸了摸他的脖颈,推开靠枕,靠到姜竹身上。
姜竹揽住他,腿伸到他腿边,低头吻他额头脸颊。
沈青越朝他笑,牵着他手往下探。
沈青越叹气,“你这满手茧……”
姜竹连忙松开,又被沈青越拉回来,“没事儿。”
“嗯。”
“喜欢吗?”
“嗯。”
“我也喜欢。”
沈青越松开手,忽急忽缓地喘息。
很快,沈青越重新开始帮他。
姜竹想,沈青越说他没感觉其实冤枉他了。
他不知道原来喜欢可以这样。
那好像……
也没冤枉他。
吵起来那会儿,他确实有点儿傻。
……
整个下午,姜竹脑海里都是沈青越。
他以前都不知道沈青越原来那么好看,那么漂亮。
姜竹低头看看手,握了握,又松开,又握了握,再松开,触感好像还在。
厨房好像有点儿热。
姜竹站起来,把窗户打开,站在窗边深呼吸了好几口冷空气,才重新冷静下来。
晚上依旧是白粥。
闹腾了一中午办下午,沈青越发烧又有点儿反复。
姜竹不大放心,“我下去找孙大夫吧?”
“别去!”睡了一下午,沈青越嗓子更哑了,“那卖假药的肯定要笑我。”
姜竹又探了探他的头。
天黑下来前,他到底不放心,往山下跑了一趟。
正好酱酱在山下,能把孙大夫驮上来。
孙毅成一掀开帷幔就啧了一声,“这么快就用上我的药了?”
沈青越:“咳咳咳!”
孙毅成:“病着呢,悠着点儿啊。”
沈青越:“滚!”
姜竹后知后觉脸红起来。
孙毅成给他换了点儿退烧的药,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报复,这药更苦了,苦得沈青越无欲无求的。
兴许还有点儿助眠的成分,沈青越吃完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上姜竹过来看了好几次,沈青越也没醒。
后半夜时候退烧了,姜竹看他嘴唇很干,从沈青越的保温杯倒了温水,用勺子喂他喝了几口。
姜竹给他擦擦汗,掖掖被角,刚准备走,想想他们已经成亲了,又凑过来悄悄亲了沈青越一下才偷偷摸摸跑了。
怎么睡觉才能不踹人不踢被子呢?
姜竹很发愁。
睡着睡着梦里又是沈青越仰头靠在靠枕上的表情。
呼吸都贴着他似的。
早上被鸟鸣声吵醒时,姜竹还有点儿分不清梦和现实,直到发现被褥里一片濡湿。
凉凉的。
姜竹连忙爬起来洗衣服。
山上早饭做晚了。
沈青越一觉睡到自然醒,太阳光都快照穿帷幔了。
那卖假药的确实有些本事,睡完不发烧了,头不疼了,嗓子也舒服多了,这么难受竟然都没引起哮喘发作,沈青越对他们一两一粒的救急药丸又多了点儿信心。
穿好衣服起来,沈青越有点儿奇怪,都这么晚了姜竹怎么还没喊他吃饭。
后院有点儿动静,沈青越推开窗户,看见姜竹正在往晾衣绳上挂衣服。
沈青越愣了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小姜师傅不是一大早去打兔子沾了一身兔毛,而是晚上做春梦了。
他洗的上下身都是里件儿!
沈青越趴在窗边朝他吹了个口哨。
姜竹一抬头,分外不好意思。
沈青越:“作假功夫就做到家呀,你光洗里衣不洗外衣算怎么回事?”
“……”
沈青越朝他招手,“过来。”
姜竹擦擦手,慢吞吞挪到窗边,沈青越一手撑着窗框,等他靠近,另一只手突然伸过去一把把他脑袋拽进来,在姜竹懵逼中,揽着他后脑勺凑过去交换一个快而亲昵的吻,“去做饭吧。”
沈青越松开他。
姜竹舔舔唇,像被风吹着的羽毛似的,飘忽忽的心这才慢慢落地踏实下来。
原来昨天不是做梦。
姜竹缓缓挑高了嘴角。
原来昨天不是做梦!
“想吃什么?!”
“嗯……豆角,芹菜,萝卜,不要炒萝卜,要腌的,配小米粥。”
“嗯!”
姜竹欢快地往厨房蹦。
“看路!”
“嗯!”
沈青越摇摇头,“像个傻子。”
他摸摸嘴唇,俩傻子。
第98章 那就好(二更)
吃过饭, 他们俩得想想怎么解决山下的事。
沈青越幸灾乐祸:“大嫂说不定还等着你回消息呢。”
姜竹瞪他,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火, “我都说了喜欢你了,你还不告诉我!”
沈青越:“谁叫你跑去问媒婆什么般不般配的?来,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姜竹:“……”
那不是……
姜竹:“他们都说黄大娘是村里最会看人的媒婆,她做的媒成婚了都过得好……”
沈青越:“哎呀,劳烦姜先生费心了, 那咱们俩般配吗?用找黄大娘再给看看吗?”
姜竹:“般配,不用了。”
“怎么般配了?”沈青越隔着桌子踢踢他,“都没人问问我就般配了?谁说的?黄大娘说的还是你说的?来,给我说说你怎么觉得般配的?”
姜竹脸渐渐变红, 把最后那点儿菜快速塞嘴里嚼嚼嚼咽了,站起来绕过桌子朝沈青越脸上啪叽一口, 收拾了碗筷往厨房跑。
沈青越摸摸脸, 笑骂:“亲我一脸油!”
沈青越又去洗了洗脸。
他带的洗面奶早用完了, 这会儿用的是姜竹买的香澡豆, 半两银子一小盒, 还挺好用的。
有钱人家洗澡也用这个, 他们俩经济条件还没奢侈成这样, 洗头洗澡都靠姜竹捣鼓皂荚、草木灰水和淘米水。
待遇跟洗衣服差不多, 相当环保。
收拾完, 他们俩决定下山去找人家姑娘道个歉。
沈青越让姜竹自己去, 姜竹非要拉上他不可。
酱酱又被孙毅成骑走了, 他们俩还得走下山。
天气转凉,如今赵先生带着扫盲班转移到江大爷家里上课了,竹林里又安静下来, 只有捡菌子找药材的人才会往山上来。
不过路边这些东西少,都得往深处走,他们沿着路往下走,很久一段儿都碰不到一个人。
姜竹:“前面有坑。”
“嗯。”
六岁的家安都不用人扶,自己能蹦过去那种坑。
小姜师傅体贴得扶着他过,然后抓着他的手就不松手了。
沈青越忍笑。
一转头,姜竹耳尖被太阳照的红红的。
他捏了捏姜竹的指尖,摸了摸他手上的茧,姜竹耳尖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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