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白檀打趣白鸣岐:“怎么不见你弟弟呢?”
白鸣岐纵容地敲了下白檀的脑袋,笑道:“有妹妹在这里,哪敢想弟弟啊。”
白檀端着下巴,思索道:“起码左三赏心悦目,你这群朋友啊…啧啧,跟左三的脸蛋比,简直差远了。”
“憬琛的伯父午后出巡,他去送他伯父,没空过来。”白鸣岐玩笑道:“再说了,我和你二哥还不够赏心悦目吗?”
“一个自诩风流,一个冷酷无情。”白檀思索道:“这么想想,还是左三可爱。”
“夸别人,不夸哥哥,我要生气了。”白鸣岐故意道。
白檀:“……”她扭头对喻勉道:“二哥,揍他。”
喻勉起身,白鸣岐下意识躲了下,发现喻勉没有揍他的意思后才问:“你干吗?”
“走了。”喻勉头也不回地说。
有人看喻勉要离开,故意调侃道:“喻公子走这么早,是不给白世子面子吗?”
喻勉顿足,淡定回首,“你待如何?”
那人乐呵道:“既然这么说了,白世子,我就替你教训一下这小子啦?”
白鸣岐懒洋洋地倚在桌上,作了个请便的手势,白檀顿时来了兴致,冲那人喊道:“上官哥哥,劳你替我大哥出气了。”说完,也是看笑话般地盯着这边。
上官公子被小姑娘这么一喊,虚荣心蹭就上来了,只见他潇洒起势,势如破竹地挥拳,还没过够三招就被喻勉单手摁下,眼看他要脸朝下地摔倒,喻勉伸手拦住他的腰腹,将人托起身,之后顺势后退,淡声道:“承让。”
上官公子摸摸后脑勺,不太好意思道:“是在下自不量力,喻公子…好身手。”
白鸣岐笑道:“上官老弟,这面子给你你敢要吗?”
“小弟甘拜下风。”上官公子悻然抱拳:“喻公子请便。”
喻勉颔首示意,转身离开。
喻勉是真不习惯宴饮场所,他宁愿骑着马在街市闲逛。
心里琢磨着不知何时能回边境,喻勉漫无目的地牵着缰绳,然后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好像是左家的马车,还没等他细看,旁边书肆便匆匆出来几个人,瞧着挺眼熟,其中的小胖子是左…左几来着?
小胖子飞快上马,示意自己的家丁:“快快快!赶车!快!”
马车载着小胖子往城门的方向驶去。
喻勉蓦地想起来,方才白鸣岐说左家的谁要出巡?看来小胖是去送行,只是他好像在躲着谁。
左明非从书肆里间出来时便觉不妙,他没看到五弟。
今日伯父出巡,他和五弟一同来书肆为伯父挑选新出的文集,期间他去里间挑选孤本,五弟去楼上挑选书画,等完事后来到书肆门口,左明非发现,五弟没了,马车也没了。
“……”这是胡闹的时候吗?看来祖父罚他抄书还是罚少了。
左明非仰脸看了下天色,心中估摸着时间。
书肆老板同情道:“左三公子,往前有家车马行,您可以去租匹马。”
倒也是个主意,左明非含笑示意:“多谢。”
左明非提着书盒,不由得加快脚程,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左明非下意识挪向街道一侧,只是那阵疾风忽然停在他身侧。
左明非抬头,午间太阳正好被马背上的人影挡住,逆着阳光,左明非看不清来人的脸,但他却认出了这个身影。
久居上京的世家子弟虽也习武,但显示少有这样矫健流畅的体魄,这样的身形,左明非只记得一个人。
“喻兄?”左明非诧异开口。
喻勉自然而然地朝他伸手。
左明非也没问缘由,鬼使神差般地递出右手,紧接着,他被人用力一提,甩到了马背上。
左明非牢牢地坐稳在喻勉身后,喻勉微微侧首,询问:“城门口?”
“嗯。”左明非回应。
喻勉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拽动缰绳,“驾。”
巨大的惯性让左明非下意识想去搂喻勉的腰,不过他不知怎么的,望着喻勉劲窄坚韧的腰身,他有些怕冒犯到喻勉,于是犹豫了下,还是收回了手。
但喻勉的左手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他精准无误地握住左明非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左手,轻柔而又不容置疑地按在自己腰侧,沉冽的声音被风灌入到左明非耳中:“坐稳。”
第19章 秋猎
下马后,左明非行礼致谢:“谢过喻兄了。”
喻勉侧对着左明非,一手摸着马头,一边淡声回应:“举手之劳。”
左明非看起来还像想说些什么,喻勉以为他是不知所措,于是难得地生出几分体贴之意,对左明非示意:“是那边?”
“对。”左明非望着城门口,点了下头,解释:“我伯父今日出巡…”
“我知道。”喻勉打断他,心想他再解释下去,怕是真的赶不上了。
左明非垂下长睫,看起来有些懊恼,也对,喻勉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听废话的人。
喻勉看他站着不动,疑惑问:“你不去?”
“哦…要过去。”左明非低头颔首,轻声道:“多谢喻兄。”他再次施礼,转身离开了。
喻勉看着左明非形单影只的身影,不知为何,他觉得左明非有些失落,难不成是舍不得伯父出巡?瞧着也那么大的人了,还有小孩子心性,倒是不惹人讨厌。
喻勉无声扬了下唇角,他又摸了摸马儿的头,利索地翻身上马。
离开时,喻勉忍不住又往城门口的方向看去,他目力极好,远远就看到一个中年文人在斥责小胖,几句斥责之语飘了过来,约莫是左家伯父在数落小胖丢下他三哥的事,小胖敢怒不敢言,左明非在旁恭顺站着,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
看来左家的长辈也算明事理,喻勉收回目光。
喻勉骑马回府路上,看到白檀鬼鬼祟祟的往巷子里走,他微微蹙眉,心想白檀此时不应该在酒席吗?
他心中奇怪,自然要跟上去看看,没等他走近,就听到一阵打斗声,喻勉拉紧缰绳,待他驱马走近,才看清了白檀正在跟一个男人打架。
两人并不是你死我活的架势,更像是互相过招,只是男人身法阴毒,好几次白檀差点中招,反应过来后,白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是将那阴毒的招式学了来。
喻勉眸色幽深,他随手从马身两侧的刀鞘里抽出一把窄刀,毫不留情地掷了出去。
窄刀在空中翻出白花花的刀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方的两人飞去。
男人与白檀的打斗正酣,忽然风声疾迅,且不同寻常,男人察觉到不对劲,飞快闪身贴在墙上,眨眼间,一柄窄刀疾风骤雨般地钉入到他脸侧的墙壁中。
“……”男人呼吸微滞。
白檀后退几步,也是懵了,待她看清动静的来源,疑惑出声:“二哥?”
喻勉踩着马背腾空翻身,直朝男人面中踢去。
男人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他只得抬起双臂格挡,结果连人带墙一起塌了,轰隆隆的坍塌声响起,男人摔在废墟中咳个不停。
喻勉安然无恙地站在男人身侧,他抬脚踢起地上的窄刀,抵在男人脖颈处,在扬起的粉尘中,他漠然打量着男人,“是你。”嗓音冰冷无情,似乎下一瞬就能扬刀把人砍了。
这个人是柏闻辛的护卫。
他为何接近白檀?是何居心?
想到这里,喻勉神色淡淡地握紧刀柄,冰凉的刀刃贴上石介麦色的皮肤,堪堪要划破人的脖颈。
“二哥手下留情!”白檀赶紧上前,解释:“他没伤害我,我们在过招。”
石介轻笑一声,他吃力地瘫在地上,嘴上还不忘称赞:“喻公子好功夫。”他又咳了一声,挑衅道:“只是,若不是你偷袭,你我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兵不厌诈。”喻勉冷冷地盯着石介:“你接近白檀,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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