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季灵挠挠头,他看向但笑不语的左明非,奇道:“憬琛,他欺负你的人,你也不管管?”
左明非故作无奈地笑了下:“管不了。”
喻季灵:“哈?”就你那八百个心眼子,还管不了?
对上喻季灵质疑的眼神,左明非唇边闪过一抹得逞的笑容,他一本正经道:“在下惧内。”
喻季灵:!!!
喻勉一记眼风扫过去,左明非只是看着喻勉笑,把喻勉的脾气都笑没了,“……”喻勉握住左明非的手将他拉近,胁迫性地问:“到底是惧内?还是唯夫命是从?”
左明非微叹着看向喻季灵,无辜道:“看吧,这要如何管?”
喻季灵简直没眼看,他一边嘴里嘟囔着“成何体统”,一边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待喻季灵离开,左明非对喻勉倒打一耙道:“弟弟被你吓走了。”
“分明是你胡说,一张巧嘴就是让你这么用的?”喻勉反道。
左明非弯眸浅笑:“那你想如何用?”
“……”喻勉定定地看了左明非一眼,警告:“左三,别招我。”
左明非温言道:“我是想谢你。”他始终眼底温柔地注视着喻勉,道:“…至少乐章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
喻勉拉住左明非的手,两人并肩往前走,喻勉道:“这没什么,王乐章被你娇惯坏了,需得有人给他一记当头棒喝。”
“娇惯?”左明非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吗?自小被你如沐春风地教着,我猜,你对他没说过什么重话吧?”喻勉瞥了左明非一眼:“自古慈母多败儿。”
左明非心平气和道:“行之,你小气。”
就非得把这口头上的便宜讨回来是吧?
喻勉暗中翘起唇角。
“不过…乐章还有腿伤,他要如何照顾不徵?”左明非稍显担忧地说。
“说是让他照顾,不过是为了分散他的心神,别让他总琢磨王家那点破事。”喻勉说:“而且,我可不敢指望他照顾不徵,军医就在附近,有事会来禀报。”
左明非试探性地问:“行之,你同乐章是不是有些误会?”
“没有。”喻勉干脆地否认了。
左明非:“那你为何看不惯乐章?”
“若是王颂为了不徵差点丢了性命,你会对不徵有好脸色吗?”
这好不容易栽培的苗子被人撅了一半,谁会有好脸色?
左明非微笑:“…呃,嗯。”
不会。
次日,喻勉前来看望洛白溪,发现王颂坐在外帐间看书喝茶,好不悠闲自在,喻勉直接问道:“你不用照顾不徵?”
“有人代劳。”王颂语气淡淡。
喻勉却从这毫无起伏的声调中听出几分阴阳怪气。
喻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一个窈窕身影从内帐中深深浅浅地出来了,他动了动眉梢:“林芝姑娘?”
林芝上次为军队带路去密道时伤了脚腕,如今走路还不稳当,只见她端着一铜盆水往外走。
看到喻勉后,林芝赶忙行礼:“民女见过大人。”
“你为何会在这里?”喻勉问出心中的疑惑。
林芝诚恳道:“民女担心洛大人的伤势,洛大人此番遭难是为了徐州百姓…”
听到这里,喻勉面色平静地想,不,他是为了王颂。
只听林芝继续道:“民女身为徐州一员,自然也受了洛大人的救命之恩,那救命之恩自当…”
喻勉瞧林芝正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洛白溪平日里也是风流俊秀很能臭美,而后共患难之际,洛白溪对林芝谆谆教诲,林芝也投桃报李地前来传信,两人约摸互相看对眼了也说不定。
喻勉素来不爱操心这些,但说到底,洛白溪是他唯一的徒弟,此番又遭了老大难,况且洛白溪家中老母尚在,老人家自然希望洛白溪早些成家。
喻勉回神,听林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民女只是个普通人,能做的不多,也只有细心侍奉洛大人,以报救命之恩。”
“哦…”喻勉缓缓应了声,之后道:“那就劳烦林姑娘了。”
林芝恭敬回答:“不劳烦。”她留意到一旁的王颂,关切道:“王大人,您还没去歇息呢?”
王颂:“…正要去。”
“王大人,要不您也留下来,我将您也一块照料了?”林芝体贴地询问。
王颂忽地起身,他拄着拐杖往外走去,语气倔强:“多谢好意,我自己可以。”
“慢着。”喻勉叫住王颂:“你不能走。”要是放王颂走了,指不定他又得践行自己的死志。
王颂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侧身:“我留下干什么?”
喻勉面不改色道:“不徵在生活上有林姑娘照料,在精神上就由你照料。”
“……”王颂满脸都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讶然。
喻勉道:“你义兄那里有不少书,你去借几本,拿来读给洛不徵听。”
别说王颂觉得荒谬,就连林芝也懵然地眨了下眼睛,不过她觉得贵人们的雅兴可能就是这样,于是端着铜盆莫名其妙地退下了。
王颂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就走。
喻勉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懒洋洋道:“你不愿意?”
王颂头也不回地说:“我去借书。”听起来不情不愿的。
找到左明非后,王颂说明来意,几次欲言又止,几次将火气压下去…但王颂终是忍不住地问:“义兄,喻勉…大人是不是有病?”
左明非努力压下唇角,讳莫如深地回答:“被你发现了。”
王颂:“……”
左明非摸了摸王颂的头,温声道:“所以,你需得好好听话。”
第100章 嘴上说说
“…知者不博, 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喻勉和左明非甫一进门,就听到这死气沉沉的读书声, 两人四目相对, 喻勉眉梢微挑,并不作声, 左明非含笑摇了下头——都是喻勉想出来让王颂读书这主意。
内帐间, 王颂坐在床头对面的木椅上,用来支撑腿部的木杖被潦草地搁在一旁, 在他不远处的茶桌处, 林芝手脚麻利地擦着桌椅。
看到进来的两人,林芝福身行礼:“民女见过二位大人。”
左明非:“林姑娘多操劳了。”
林芝含笑摇了摇头:“这都是民女应该做的。”
闻声, 王颂看了过来,他作势起身:“义兄。”
左明非几步上前扶住王颂, 和声道:“说了多少次了,不必多礼。”
喻勉询问林芝:“不徵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白日里不曾有过。”林芝认真地回忆, 而后道:“夜里一直是王大人在此守着。”说着,她询问状地看向王颂。
王颂垂眸回答:“不曾。”
喻勉眉心动了动:“军医如何说?”
王颂正要启唇,林芝却先一步开口了:“曹大夫只是说,要洛大人好生将养着。”
左明非宽慰道:“行之,不徵身体耗损严重, 需要时间慢慢恢复,何况才过去两日,你莫要太心急了。”
林芝真心实意道:“是啊,喻大人莫要太心急, 这几日曹大夫开的汤药,洛大人都是喝完了的。”
女儿家到底是细心。
喻勉想起不久前喂洛白溪喝药时, 怎么都喂不进去,最后只灌进去小半碗,想到这里,喻勉略略抬眸,询问:“林姑娘有法子让不徵把药都喝下去?”
林芝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王大人。”
喻勉挑眉看向王颂,王颂拿书的手微顿,继而攥紧书页,“…这个。”王颂的眼神飘忽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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