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辈子追名逐利,想要证明自己。这辈子只想一家团圆,过个简单的小日子。
造化弄人,越是求,越是难得。
所谓居安思危,因墨尘一句话,谢星珩懒散的精神,又回到了朝局之上。
他一直认为,当前的局势,是两方势力的消减,是皇帝跟林庚的较量。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眼下是三足鼎立之势呢?
毕竟三足鼎立,才是稳定关系。
太上皇还没有死。
那个“废棋”程明程国师还在给太上皇说道讲经。
会是这里吗?
谢星珩眉头舒展。
不管怎样,沈钦言的儿子跟他在一处,没特地提醒,就说明这件事他避开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是紧要事,还有时间想。
有空想,就不用逼得太紧。越紧,越容易遗漏。
怀着这份心情,他约家人去赏雪煮酒,体会一下冬日雅兴。
这份邀约,只有江知与陪他。
两个爹和两个小宝都没空。
两个小宝在京城拘久了,回老家以后,谢星珩跟江知与没安排课业,让他俩放假。
他俩也切实尽兴玩了一个多月,现在像收假前的学生一样,都趴桌子面前,学得可认真。
江承海跟宋明晖想陪陪孩子们,他俩还要辅导功课,没空去赏雪。
问个缘由,江承海笑呵呵,说谢星珩积德了。
“原来积德的人,祖坟真的会冒青烟。”
这也太玄乎了。
等他高兴一阵,得意完了,才说出真实缘由。
原来是两个小宝回老家以后,感受到了家乡百姓的热情,从他们嘴里听说了很多父亲和爹爹的事迹,从前说的读书为了什么,他们都没有实感。
现在在家乡感受到了。他们因父辈的功绩,被百姓们爱屋及乌,受到了百姓爱戴,知道了当官的意义。
庭哥儿有了触动,又在近段时间的射箭练习里,被宋游教训了。
他一日偷懒,两日偷懒,今天想着明天补,明天想着来日方长,那他永远都比别人少勤奋,少练习。以射箭为例,他今天射不中靶心,明天也不会射中。来日不会,以后不会。
他今天差的一点,不会莫名其妙补全。靶子就在那里,他有几分努力,几分用心,手上功夫不会撒谎。
那读书呢?
他是否因为这些懒惰,已经被人远远甩开了?
若他学业有成,帮着百姓们做事呢?
也这样一日日的拖延吗?
他尝试着饿了一天肚子,好难受好难受。
他不想以后是个会让百姓饿肚子的人。
这就奋发图强起来了。
岚哥儿也一样。
他读书不能科举,但他可以跟爹爹一样,做一个能帮扶百姓,带着百姓们吃饱穿暖的商人。
这般懂事,江承海跟宋明晖哪能让他俩孤单单的学习?坐旁边什么都不用说,都能笑开花。
谢星珩跟江知与对视一样,也没压住笑意。
可不是积德吗。
这事还得好好感谢感谢宋游。
这孩子才是真正的严师啊。
别的师父都太温和了。
夫夫俩眼神一瞬转变,坏坏的,亮亮的。
江知与说:“严师?”
谢星珩笑眯眯点头:“懂我者,小鱼也。”
今天不赏雪了,带点礼物,找宋游去。
第171章 狩猎开始
谢星珩那张嘴,经过几年官场历练,忽悠一个宋游绰绰有余。
江知与又配合着,话赶话的说从前多愁,现在看见孩子的变化多高兴。礼物一样样的拿,夸赞一句句的给。
夫夫俩会办事儿,挑的好时候,正巧宋家在吃饭,除了宋游亲爹在南地未归,一家大大小小都在,全听着这些夸,把他脸皮都说红了。
再说一句让他多带着两个弟弟,他稀里糊涂就点头了。
宋威自饮一杯酒,跟孟秋摇头道:“还是嫩了点。”
孟秋说:“是这两个太不要脸了点。”
两个大的,欺负个少年人。都是亲戚,宋游都没藏着心眼儿,哪能不被哄骗?
这是很好的一课。
谢星珩跟江知与从宋家出去,宋威跟孟秋就现场教了宋游。
宋游听了:“……”
那就严格点教两个弟弟吧。
他这样想着,隔天就加了训练量。
狩猎活动定在小年那天,从腊八开始,陆续有人去报名。
报名有筛选条件,须得射中三箭,才能参加活动。
小年夜前没登记上的,就得明年再来。
岚哥儿过关快,庭哥儿哼哧哼哧练到了小年前一天,还是让活动点的人多留了会儿,给他审核了参赛资格。
他羞愧得不行,晚上饭都没胃口吃,黑灯瞎火的,还在院子里练箭。
江知与跟谢星珩悄摸摸躲在假山石头后边看,表情变化相当丰富。
这小子原来是要脸的人啊。
要脸就好办了。
岚哥儿怕弟弟饿坏了,给拿了些吃的来。刚过月亮门,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猫在一处交头接耳。
岚哥儿:?
他脚步轻轻的靠近,还没细听,就被江知与发现了。
江知与回头看,谢星珩也回头看。
父子三人大眼瞪小眼。
谢星珩问:“你干嘛呢?”
岚哥儿如实说了。
这孩子,总这么乖做什么,让人心里软软的。
江知与招手,让他过来一起猫着。
岚哥儿问:“我们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谢星珩:“……”
真会说话,用幽默的语言把自己算进来,就不算编排两个爹。应该让墨尘来学学。
江知与说:“你弟弟难得勤奋,我们再看看。”
岚哥儿沉默了会儿,跟他们一起。
待到有些冷了,看见庭哥儿终于不练了,他才跟着两个爹从假山后边走出来。
人生如戏。
这便演上了。
谢星珩说他是路过,问庭哥儿在这里做什么。
江知与好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弓箭,“我们庭哥儿还在练习啊?”
庭哥儿抿唇,看向岚哥儿。
岚哥儿:“……”
他实诚道:“你饿了吗?我给你拿了吃的。恰巧碰见了父亲和爹爹。”
院落的另一边,江承海踩在梯子上,从院墙上面冒头,看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孩子不练了,他就放心下梯子。
宋明晖抱着只手炉,在下边等他。
“你笑什么?”
江承海如此这般跟他说:“哎,是不是做了长辈的人都会偷偷摸摸的?”
宋明晖:“……”
大概吧。
庭哥儿的勤奋,在江家是重大喜事,一家子都在看稀奇。
眼看着他坚持到了今天,还是受挫,大家心里都担心。怕他气性上来,明天不去参加狩猎活动了。
这只是一个小活动罢了,在他人生里,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若因面子工夫不去,往后遇事容易退缩。家里还得想法子开解。
但庭哥儿本人心态还不错,羞愧有余,韧劲不减。
他说:“都劳烦爹爹帮我走后门了,我得去的。”
问他怎么不练习了,是不是冷。
他说:“是看不清了,练也白练。”
一家人进屋,给他又摆上吃的喝的,让他再添点儿。
谢星珩跟他说:“明天就要上场比赛了,今晚可以歇歇,留点体力精力,明天更好发挥。万一拉伤胳膊了怎么办?”
庭哥儿“嗯嗯”点头,笑眯眯的。
他这几年很喜欢谢星珩用关心的语气教他,很受用。说话的声音都变甜,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夹子音”。
这是谢星珩辅导他功课留下的心理病,总觉得老父亲不够喜欢他。
江知与跟谢星珩说过,所以这几年谢星珩对着孩子,也慢慢调整态度。如今父子关系是越发和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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