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消消气,为了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了。”
景明:“夫人,要不告诉大少爷。”
“别,他一天忙得都没时间陪儿媳妇,别给他多事儿。”
“是。”
春和一个转头,看见了从大门口进来的顾恪决。她忙道:“大少爷。”
姜敏将将要出口的话止住。她动了动腮帮子,笑着回头。“儿啊,回来了。”
顾恪决拱手:“母亲。”
“嗯,母亲不是出去吃茶了,怎的回来这么早?”
“还不是!”
“还不是惦记着,惦记着我孙儿,回来瞧瞧。”
“诶?你走的那么早,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顾恪决与姜敏并行。“母亲,你若是在外面受了气,尽可以告诉……”
“哪里,哪里受什么气。”
“只是听了几句污耳的闲言碎语,当不得什么事儿。”
“你还没用朝食吧。顾冬!还不领着你家大少爷去用饭。”
顾冬心说都辰时了,少爷已经在宫里吃过了。不过他还是道:“少爷,不是说去云潇院那边看看吗?”
顾恪决点点头。
“母亲,儿子在朝廷行得正,坐得直。坐那么高,我也想护着家人,而不是让您在外束手束脚。”
说完,顾恪决离开。
姜敏站在原地,看着他宽厚的背脊。满脸欣慰。“好啊,儿子终归是长大了。”
景明:“夫人,您忘了,少爷他二十六了。”
“二十六怎么了?我儿子厉害着呢。”
春和瞪了景明一样。随后笑着搀扶着姜敏:“那是当然。”
“现在大少爷已经有着落了,二少爷也踏实了。夫人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
“是,我可比那什么狗屁的武国公夫人日子好过太多了。”
……
云潇院。
日上三竿。
元阿笙拱着被子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唔,这一觉睡得可真好。”
“是吗?”
“咦?你怎么来了?”元阿笙默默将脑袋缩回被窝,拢了拢,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茧再坐起来。
“我是你送回来的?”
元阿笙说话慢吞吞的,看着是记不住昨晚的事儿了。
“嗯,我送的。”
“不会被……”
“不会,你安心。”
“好吧。”
“那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顾恪决撩起衣摆在凳子上坐下。见他犯懒的样子,没忍住逗弄。
“我可以不出去吗?”
“不行。”
顾恪决:“为什么?”
“男、男有别。”
*
“男男有别。”
顾恪决面对着房门,双手负立。重复着这句话。
这是他第二次在阿笙的口中听到了。
以阿笙的身份来说,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是仔细一想……
“阿笙,你这是耍赖。”
“怎么就耍赖了!”元阿笙一把拉开门,跨步上门槛,居高临下地……不是,与顾恪决视线平齐的对视。
顾恪决眉头舒展,凤眼幽深。像繁茂绮丽的彼岸花,瞧一眼像能吸了神。
元阿笙气势陡然弱了一瞬。他摇晃而迅疾地抓住门框。
顾恪决抬手扶着他腰,拿他没办法。“没耍赖,快下来。”
“哦。”
元阿笙一身杏山岚色胡服。衣身紧窄,将少年人的身姿勾勒得笔挺修长。像春日里山雨的嫩竹,脆得很。
“你惩罚的东西做完了吗?”
“昨天的做完了。”顾恪决松手,握成了拳头藏在宽袖之中。
元阿笙蹙眉。“那岂不是今天的还有。”
“嗯。”
元阿笙连连摇头。他几步下了台阶,舀了一小碗米往后头院子去。
顾恪决头一次来,自然跟着他。
“你还不去做你的事儿?”小池塘边,元阿笙顿步。
平静的水面倒映着男人颀长的身姿。他目似朗星,带着浅浅笑意注视着眼前人。
“不急。”
“你这样不好!熬夜容易加速衰老,伤身!”
元阿笙飞快几步走到围栏边。
已经习惯了的小鸡们听见动静尽数出来。
手中的碗倾斜,米粒儿落在地,弹了一下,随后便入了隐隐能看见红色鸡冠的小公鸡口中。
“咕咕!”它冲着元阿笙叫唤。
“你还挺神气。”
元阿笙将碗倒过来拍了拍灰,转身发现人还在自己后头。
“你还不走?”
小少爷的眼睛是偏圆,乍看是一双纯净无暇的狗狗眼。眼头是顿顿的尖,但睫毛浓密似墨染,拉长了往眼尾勾勒去。又不免妖调了些。
顾恪决凝着这双眼,不知怎的脱口而出:
“我也不老的。”
“没说你老。不过我十九,你多少?”元阿笙将碗顺其自然地往顾恪决身前一递。
顾恪决接住。
熟练得像已经做了千百遍。可明明这也才第一次。
“二十六。”
“年轻着呢。”元阿笙踮脚拍着顾恪决的肩膀,“男人三十一枝花嘛。”
顾恪决展颜。“阿笙这么想便好。”
“不是我这么想,是你自己要这么想。”
“不用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顾恪决只缓和了面色,也没反驳。
元阿笙喂完鸡,照常在栅栏边念叨了几句。什么快快长大啊,多生蛋啊。
听他念叨着,顾恪决不自觉地开始打量这硕大鸡棚里的小鸡仔。
看他认真的态度,元阿笙觉得跟他昨晚看东西是有得一比。
片刻,顾恪决在心中想完了小少爷能吃到这一批鸡蛋的时间。得明年孟春。
不过云潇院这边每天都有固定的鸡蛋份额。按道理是够的。
但不管够不够,换做是以前,顾恪决直接便让人多送些了。但昨天听了小少爷的那些话,他免不了多问一句:
“阿笙想吃鸡蛋?”
“不。”元阿笙下意识想到那接连不断送来的南瓜跟鸡肉。
他话转了个弯儿,道:“其实我想吃的是鸭蛋。”
要是传到顾老头的耳朵里,他觉得可能会变成源源不断的鸭蛋送过来。不过也正好,他也可以做些咸鸭蛋冬天吃。
到时候,就勉强给那边送一些过去。
他觉得先贿赂贿赂,以后的事儿就好商量。
顾恪决:“好。”
“好什么好,你快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儿吧。熬夜秃头你知道吗?”
元阿笙盯着顾恪决的脑门儿。
男人头发全束上去,额头露了出来。发际线长得正正好,还有个小小的美人尖尖。头发浓密,黑得泛光。甚至将那白玉冠都衬得美了几分。
“人比人,气死人。”
“你成天熬夜,也没见你成了个秃子。”
顾恪决摇头。
“阿笙总不喜欢说些好的。”
元阿笙:“因为我那时嫉妒,懂吗?”
何来嫉妒。
小少爷的头发,他倒是更喜欢些。
再不走,小少爷怕是会赶人了。他跟着出去,到了前头便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拜拜~”元阿笙冲他猫猫招手。
顾恪决一走,窝在屋子里的阿饼几个像刚刚孵出来的小乌龟,从屋里钻出来了。
“少爷。”阿饼走到元阿笙的身边。
“饭做好了。”
“吃,赶紧吃,吃完了还有的忙活。”
*
午饭后,乌压压的天空飘起了密密匝匝的雨丝。
天幕一下子变得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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