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恪决低低一笑。
元阿笙腰上一紧,便被带着横坐在他身上。
元阿笙弯眼:“原来你是想抱我,直说就是。”
“是,我想抱阿笙。”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元阿笙脖颈微热, 顾恪决扣着他的腰,脑袋藏在了他的发丝下。
等了一会儿,就在元阿笙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 热气打在脖颈。
“爹去世得早, 祖父将顾家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日夜苦读, 早日入仕便成了我当时的目标。”
“加上后来发现父亲的死有蹊跷……”
“我从刑部做起,见惯了大奸大恶之人,也看透了世间的肮脏。”
“直到父亲的事解决, 我才稍稍松懈。”
“有时候一个人待得久了, 怕自己出事,我便常常学着祖父过来钓鱼。久而久之, 它们也越来越精。”
难得见他说这么大一长串儿的话,元阿笙安静听着。
“然后燕寒州生病, 你有又被叫去带燕凌。是不是比以前更忙,连鱼都没法钓了?”
顾恪决摊开元阿笙的手,摸了摸软软的掌心, 随后握紧。
“我只是不想。”
“我有些累了。”
元阿笙一怔。
“阿笙,我好累。”
鱼竿落地,元阿笙被他双臂死死钳制。元阿笙腰被勒着, 像弯弯的一张弓。他只能抱着顾恪决的脖子,顺着他背脊安抚。
“累了就歇会儿。”
“还不能歇。”
元阿笙瘪嘴, 他趴着顾恪决的肩膀。“我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比起你,咱们是半斤八两。”
此刻,元阿笙是有一些心疼的。
顾恪决表面风光, 实际……好吧, 也也风光。
虽是天生当官的料子。但他不喜欢官场。他更像是一匹孤狼, 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 他不得不入这泥塘。
“阿笙,陪我好不好?”
元阿笙额头贴着他额头。“我这不是好好陪着嘛。”
“以后也要。”
元阿笙点点头。“行。”
顾恪决轻笑。眉间的阴郁散去,像拨开云雾撒下金光的太阳。
元阿笙迷迷糊糊,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顾大人,别动不动勾-引人知道不知道?”
“阿笙不讲理。”顾恪决敛住眼底的暗色。
“跟你,我还需要讲理?”
元阿笙捏着顾恪决的脸。“不过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顾恪决笑,“哪里不对?”
元阿笙仔仔细细捏着他的下巴,寸寸打量。老顾刚刚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怎没还是一派风轻云淡……
元阿笙眯眼。
顾恪决手指轻轻一弹。
“阿笙,鱼竿儿跑了哦。”
*
鱼竿能跑,不是顾恪决动的手脚打死他都不信。
堂堂大燕首辅,心眼子比牛毛还多。
元阿笙一边给他的辣椒苗施肥,一边嘀咕着骂人。
“大伯羊!”
“小棋安来了?”褪去了一身厚重的冬衣,奶娃娃依旧圆滚滚的像个汤圆。
“大伯羊,我跟爹爹要去庄子上,你去不去?”
“京郊那个庄子?”
“对!”小孩跑过来拉住元阿笙的衣摆,“去嘛去嘛,大伯羊去。”
元阿笙手指划拉了下他的小揪揪。他早对那个庄子感兴趣了。
“你大伯去不去?”
“不几道。”
元阿笙笑眯眯地学他。“那什么时候去你几不几道?”
“明天!”小家伙乐呵呵咧嘴。
“等我问问你大伯再说。”
“好!”
*
翌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从顾府出发,出了热热闹闹的京城到了郊外。
庄子上,得到消息的管事早已候在门口。
元阿笙跟着顾恪决,往住的地方去。带来的行李,则由后头跟着的人送进去。
“老顾,你不是说你很忙吗?”
“像阿笙说的,有时候适当放松,方便更好干活。”
元阿笙哼笑。“我算是明白了。”
之前就是逗他玩儿。
庄子很大,现下这个时节都种上了东西。元阿笙看着看着,脚下一顿。
“这是什么?”
管事见状,笑着道:“这是番椒,果子熟了的时候极好看。”
他知道是番椒,可是为什么这么多!
面前的土块平整,目测百米之内,全是一模一样的植株。元阿笙云潇院里的那一点落在这一堆里面,简直是湖里的一捧水。
“不是没有的吗?”
管事看了顾恪决一眼,笑得和善。“之前大少爷说让种的,种子是我们四处找来的。全种下,便只有这么多了。”
“只有?你们难道是想开个川菜馆子。”
顾恪决失笑。
阿笙喜欢,那就行了。
他牵着元阿笙的手将他带离这块地。“要看以后好好看,先去休息休息再说。”
一路走过,元阿笙发现他那里有的这里都有。还是他那边的成千上百倍。
所以他明明可以白嫖为什么……
“阿笙要是喜欢,顾府里还可以收拾收拾,再给阿笙种。”
元阿笙抿了抿唇,狠狠瞪他。“你以为种田就这么好种。”
“顾府那么大,你想累死我!”
顾恪决敲了下他额头。“什么死不死的。”
“不过阿笙刚刚说的川菜……”
“麻婆豆腐那一类的。”
麻婆豆腐元阿笙在云潇院里做过,顾恪决自然也吃过。
至于刚刚脱口而出的“川菜”二字。反正漏的馅儿已经够多了,照顾恪决这么聪明,怎么能没有发现呢。
“阿笙或许可以试一试。”
元阿笙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我没开店的天赋啊。不然我给你菜单,你开,咱们五五分账?”
顾恪决点点头。“好。”
“我名下有几个酒楼,阿笙若是想好了,我便带阿笙去看看。”
元阿笙:“老顾!”
“嗯?”顾恪决转头对上他极亮的眼睛。
“抱大腿!”
抱大腿?
顾恪决想了想,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元阿笙惊呼一声,忙拍他肩膀。“抱大腿不是这个抱大腿!”
顾恪决掂了掂人。“也一样。”
“阿笙好像重了。”
“放我下来,还有人呢!”
顾恪决:“哪儿呢?”
元阿笙悄悄抬头。除了田土就是楼。
人呢?不是刚刚还在?
元阿笙晃了晃自己的脚丫子,往顾恪决的身上一摊。“行吧,那就麻烦顾大人了。”
*
顾家虽有管事在这庄子上,但这庄子毕竟担着顾府一年四季的口粮。作为主子,少不得要过来看一看。
顾二这次过来也不是突发奇想,而是他从他媳妇口中得知庄子上今年种的东西变了不少。
从前他只管着自己有吃有穿的就行了,现下才慢慢熟悉顾府的事儿。
从铺子到庄子,从府内开销到府外与各家的关系往来。大半年的时间,他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顾府人虽不多,但积攒了几代,也是家大业大。
以前他兄长守着,没有哪一处有纰漏。这一件件,一桩桩地看下来,才知道他兄长不易。
顾行书时间不多,今儿晚上还要回去。
所以他一到,直接问管事庄子上的事儿。
京郊的这个庄子,顾母做主,一家一半。顾行书这边的是他的娘子明玉珠操持,大哥那边则是他自己来。
他忙的时候,元阿笙与顾恪决已经歇息好了。
顾棋安在跟自己的爹呆得不好玩儿,一颠一颠地跑过来找元阿笙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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