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胆子小,怕他。
……
阿团看着前面自家的马车,试探着道:“是主子的马车。”
“顾恪决?”
阿团心肝儿一颤。在顾府,除了夫人,还没谁敢直接称呼主子的名字呢。
不过元少爷跟主子是夫夫,不碍事,不碍事。
可想到夫夫,阿团又沮丧了。
他跟阿饼其实都知道,元少爷不喜欢自家主子。
但就是想不明白。
主子长得又好,官儿还大,年纪……年纪虽然大了一点点,但是也不算老。人看着是有点冷冰冰的,但是他们做下人的知道,主子其实比别家的主子好得不能再好了。
元少爷怎么就不喜欢自家主子呢。
阿团学着阿饼叹了口气。
愁啊!
“马车慢点,跟前面拉开距离。”元阿笙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隔着帘子吩咐道。
“是。”车夫给了阿团一个无奈的眼神,回到。早知道他刚刚就驾快一点,直接跟牵头的马车并排就是。
失算了。
说了这句,无论是前头还是后头的马车,没了声音。
过了点雨巷子,两辆马车分开。
一个往满是规矩的宫中去,一个往自由自在、热热闹闹的坊市去。
像从前的两个人,若是没有顾母在他俩中间拉上一条线,让这行驶的马车都变成顾家的,最后也会带着人回到顾家。
这辈子他们怕是都没有交集。
周围热闹了,刚刚凝滞的氛围像是被一吹而散。
阿团憨笑着看着陆续有商贩的路旁,声音大了几分。“这吴茱萸酒做得做好的当属牛家酒馆的酒。”
“虽然他们家铺子是小,但是这用料当中,无论是黄酒还是吴茱萸都用得实在。”
元阿笙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所以阿团你们也喝酒?”声音含着鼻音,带着稍稍的困顿。
阿团摇头。“不喝不喝,只是我爹喜欢喝,他经常在我们下值的时候叫我们去牛家酒馆打酒。”
“那……可有菊花糕卖?”
“那是当然。”
菊花糕是秋天的美味,虽说还没有到九月初九,但是只要菊花开了,糕点铺子便会慢慢做上一些。
“那便好办了。”
元阿笙身子一歪,没骨头似的重新倚在车厢上。本来他还打算自个儿做的,但现在都有现成的,那便买一些就好。
思索着,很快到了下脚的地方。
主仆三人下了马车,由阿团领着往牛家酒馆去。
“少爷你是不知,牛家酒馆开了几代人了。以前铺子倒是大,还专门有个酒楼,但是……诶!你们干什么呢!”
噼里啪啦的酒缸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元阿笙一顿,抬眼边瞧见眼前一群地痞流氓在酒馆里打砸。
瞧着那嚣张的样子,元阿笙眉梢拧紧。
身边微风一过,顾柳跟顾栖落在他的身边。
“少爷。”
“先让人别砸。”
前面已经围了些人了。大都脸色发白,或是一脸怒意。但也没见着一个上前阻止。
“顾栖,报官。”
“使不得,使不得啊!”跟前老叟忽然转过身来,面上是风霜雕刻的纹路。须眉发白,眼珠浑浊,满是沧桑。
“老人家,如何使不得?”
老人家双手颤抖,喉中呜咽一声。摇了摇头,慢慢回身。只失神般念着:“使不得……使不得啊!”
元阿笙虽不是个酒鬼,但是那酒缸里流出来的酒液闻着满是一股香醇的气息。这年头的酒都是用粮食烤出来的,浪费了可惜。
小店里,香气愈发浓厚,但与酒缸倒塌,碎片满布的店内惨烈景象相比,更是让人痛心。
一群地痞无赖之中,最嚣张的就是带头的那个。他抓着锤子见着一个酒缸就敲打一个。只元阿笙过来的这点时间,已经坏了三个半人高的大酒缸了。
顾柳得了命令,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
“你是谁!”
元阿笙站在外面,看清那转过头来的人。
吊梢眼,一脸的麻子。脸大但五官小。看着像是挤在一团的,一脸的奸恶相。
阿团退回来。“牛叔。”
叔?
元阿笙看着跟前被阿团忽然搀扶住的老人,没有七十也有八十。他忙道:“人送医馆。”
顾栖跟在元阿笙身边冲阿团点头,阿团忙将人背上就走。
“顾栖,你知道为什么不能报官吗?”元阿笙冷眼看着店里被顾柳打趴的人,沉声问。
“不知。”
“官府不管?”
“管不了。无人敢说。”
“那你还说不知?”元阿笙反问。
顾栖闭嘴,目光注意着四周,不再多言。
元阿笙哼笑一声。“无人敢说?”那做这事儿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来这么久,头一次遇到这事儿。
元阿笙一身家当没几百两,没钱。
身份是顾府的男妾,没权。
他怎么也斗不过人家。
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选。他不再掺和,也没那个能力掺和。
元阿笙带着顾栖往后退,正转身要换一家买,忽然面前直直伸来一把扇子。
元阿笙垂眸,见扇子尖往自己下巴去。
他眉头一皱,想都没想,猛地抬脚狠踹——
“嗷!!!!!”公鸡打鸣,叫声长而破碎。
被视线吸引而来的众人愣住,眼睁睁看着一个紫人后仰,衣服被风撑得鼓起,“嘭”而落地。
尘埃四起,元阿笙抬起袖子捂在自己半张脸上。并飞速手脚往顾栖身后一藏,抿唇。
脚痛。
众人纷纷抬着嘴角又低头藏住。
周围人看好戏,但那一身骚包紫衣,即便摔倒了还捏着扇子故作风流的少爷破口大骂。只一转眼,目光触及元阿笙,眼睛“唰”的一下像塞满了金子。
极亮。
“小美人~”
元阿笙狠狠闭眼人了又人,没忍住:“呕!”
顾栖担忧:“少爷!”
“没事,就是恶心了点。走走走,快走。”
周遭低笑声断断续续,那大紫薯忙坐起身。吼道:“看什么看!小心爷给你们眼珠子挖了。”
周围奴仆一脸苍白,像是摔了什么金贵瓷器。七手八脚将人扶起来:“少爷,您有没有事!快,愣着干嘛!快送少爷去医馆!”
“慢着!”大紫薯灵活往前,拦在元阿笙跟前。
他上下打量着元阿笙,越笑越痴。就差从嘴角淌下点口水了。“小美人,我是邵阳酒楼的少东家……”
“美人你个头!”元阿笙将豆儿往身后一拉,抬脚,眼神发狠。
反正都踹了,再补上一脚又何妨。
顾栖手中的剑出鞘,挡在元阿笙跟前。“少爷,BLUE wind我……”
“啊!”凄厉的声音惊破天。
顾栖下意识弯腰,护住自个儿身前。
元阿笙收腿,双臂一抱,抬起下巴看着前头捂着裆在地上打滚的紫薯人儿。
他周围的小厮一脸感同身受,反应过来便要冲上来群殴。
元阿笙当即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飞速呛声道:“狗东西,挡住你少爷我的路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敢动老子,小心老子爹直接送你们去牢房里坐坐!”
元阿笙越说越激动,手指戳着跟前一众人,那狐假虎威的气势像燃烧的火焰直接将人给说得心虚。
豆儿仰头看了看元阿笙,只觉自家少爷下巴都快朝天了。
但是,少爷好厉害哦……
元阿笙触及豆儿那崇拜的眼神,手拍了拍他肩膀。
“学着点。”
他猛地上前一步,实则还是在顾栖的保护圈内。更是气势凌人,蛮横流氓。
“狗东西,也长眼睛看看你爷爷我是谁就敢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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