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个拿出欲言又止样貌,说:“陈兄,你就别问了!”
“摔的。对,就是摔的。”
还有“隐晦”,却恰好能被陈文渊听到的低声交谈。
“如何就是摔的了?明明……”
“闭嘴!这小子可是蒋二的朋友,你当他能给三郎出头?”
“对。没错,蒋三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我还见着了。”
听着这一叠声话语,陈文渊表情变换莫测。
最后,蒋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你既是去找我二哥的,我便不留你了。前些日子,我二哥已经分家出去。你从这条街往前走,在第一个路口左拐……”慢慢说了路线,“陈兄记住了否?”
陈文渊听到这里,眉头已经拧得死紧,说:“记住了。”
蒋三苍白一笑。陈文渊忍不住道:“三郎,你若有什么不容易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蒋三听着,坚决摇头:“不,没有!”一顿,恰似自言自语,“我二哥可是大英雄,大侠客。哈哈,喝酒,喝酒!”
桌上又热闹起来,蒋三与一众友人豪饮,陈文渊完全被排除在外。
他像是一个局外人,听了半天喧嚣声,终于还是叹口气,把银两放在桌上,牵马离开。
陈文渊是所有江湖客里来的最晚的一批。他来的时候,蒋玄家新院子已经差不多住满。
蒋玄一边说,一边露出歉然目光。陈文渊只说无妨,自己可以出去找客栈住。
蒋玄便要冬松给他拿银两。陈文渊犹豫一下,没有推辞。
往后众人齐聚屋中,听蒋玄分说起林匪的情况。
蒋玄强调了两个重点。其一,林匪们对山形地势极为熟悉,追踪过程中,往往一转头就不见人影。同时,他们这样的江湖人却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敌暗我明。
其二,林匪们下手阴毒。他之前给杨清笙说起的毒药不单单是让对方安心,而是确有其事。
围绕这两点,在蒋玄、沈轶等人先一步画好的地形图上,江湖客们展开讨论。
期间,蒋玄留意到,陈文渊一直心不在焉。
直到这天的讨论结束,蒋玄私下里问陈文渊有无不妥。陈文渊看他一眼,说:“蒋二哥,我今天进城的路上,遇到三郎了。”
“蒋三?”蒋玄有点惊讶,但语气还是不咸不淡,“他……竟然能下地了?”
陈文渊瞳仁一缩,脱口而出:“真的是你打的他?”
蒋玄听出了陈文渊语气中的指责之意。他眼皮跳了跳,想起赤云剑派一位长老对自己说的、对陈文渊的评价。
“此子惯认死理。到练剑上,这是好事。但在处事上,唉,文渊这么下去,迟早要吃亏的。”
他解释:“是我——文渊,我不知道蒋三对你说什么了。但是,蒋三该打。”
陈文渊一怔。蒋玄犹豫一下,又说:“便是上了公堂,也有官老爷用板子抽他。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好多说。可蒋三绝不无辜,我也并非那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陈文渊听到这里,心头一片混乱,闷闷点头。
第476章 番外十八(13)
来家里的人太多,不多时,又有其他人叫蒋玄。
蒋玄看一眼陈文渊,分辨着他的神色,见陈文渊郁闷居多,但也听进了自己的话,这才朝他点点头,往屋中去。
留下陈文渊一人站在院子里。他看着眼前砖墙出神,脑子里一时是蒋三的样子,一时是蒋玄对自己说的话。
蒋三朋友的话像是阵阵雷声,砸在他耳朵里,说:“……这小子可是蒋二的朋友,你当他能给三郎出头?”
然后是师父的话,说:“文渊,你这性子,行走江湖时怕是有颇多不易。不,我并非说你不该仗义出手。但你如何知道,自己就是真的‘仗义’?”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去分辨,”他说,“去听每一个人的做法,去……找到里面的假话。”
“对,”师父欣慰地说,“文渊,你切记。莫要冲动,莫要先入为主。”
陈文渊闭了闭眼睛。他想,自己应该知道答案了。
这天晚上,冬松把陈文渊带去外面的客栈。
陈文渊看他掏出银两,连忙说不必。冬松却笑嘻嘻说,这是二郎的吩咐,让陈文渊不要让他为难。
陈文渊没法接话。他看着冬松付钱、和自己告别。少年跑进夜色里,只剩下陈文渊一人。
掌柜上前,要引陈文渊上楼。陈文渊却忽而摇头,把自己的包袱丢给掌柜,而后说:“我突然想起来,在城中还有些事情要办。这样,你先把我的东西拿上去,马也喂好。”
掌柜一愣。不过客人去留不是他们能置喙的,眼看陈文渊走了,掌柜也只能点点头,心中暗道:江湖人,果真豪气!
陈文渊这趟出门,是去找蒋三。
他白天就留了个心眼,打听到蒋三住处。如今顺利找到地方,把正在呼呼大睡的蒋三从床上拉起来。
蒋三显然是被骇了一跳。等烛火照出陈文渊面孔,蒋三终于捂着胸口喘道:“陈兄,你吓煞我也!”
陈文渊看他片刻,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蒋二哥不肯告诉我他为什么打你。三郎,你与我说说?”
蒋三听着这话,瞳仁骤缩。
陈文渊看他这样,只当他还是害怕。
他自知口笨,这会儿连安慰都很难说出,勉强道:“你若是有委屈,我给你主持公道!”
说到后面,陈文渊还挺了挺胸。
他在给自己鼓气,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落在蒋三心里,就是:上钩了。
蒋三憋着笑。
陈文渊也是对他太不熟系,所以不知道,蒋三怎么可能独自一人睡在房中,身边还干净没有酒气?他就是在等陈文渊,原先也没抱有太大指望。没想到,竟然真的把人套住。
面对陈文渊,蒋三拿出了自己多年以来面对父兄的态度。他酝酿着表情、神态,最后,怔怔落下一颗泪来。
在陈文渊眼里,这就是当真受了极大委屈!
他甚至还要问一句:“陈兄,你真的……真的能给我主持公道吗?”
陈文渊眼皮颤了颤。他想说,不是的。我得先知道你是无辜的,蒋二哥真的无故对你下手,我才……
但看蒋三的表情,好像他回答一个“不”字,他就真的没有勇气说了。
陈文渊咬咬牙,下了决心,回答:“真的!三郎,你把实情告诉我!”
听他这么说,蒋三露出一个笑容。
他喃喃说:“阿父、大哥一直劝我,说我要以和为贵,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陈兄,你也要答应我。这是丑事,如果讲出去,我们蒋家别说在方城,就是在整个生意场上都无法立足!对,你答应我!”
陈文渊又点头。
他心里的天秤开始隐隐倾斜。蒋三这么无辜、这么可怜,到这种时候还要为蒋家考虑,他是不是真的纯粹受害者?
如果真是这样,蒋二哥……陈文渊皱眉,他还是很难相信蒋玄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师父也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陈文渊变幻的表情中,蒋三终于开口。
他低声说:“我二哥打我,是发现我与清笙哥……”
他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但这样一来,陈文渊反倒能联想更多。
他愕然,记起蒋玄白日里那句“丑事”,几乎说不出话。
弟弟与嫂子,哪怕是个哥儿嫂子,真有了什么,难怪蒋家不愿意往出抖露!宁愿让蒋三委屈,把事情遮掩下去!
“你知道的,”蒋三说,“我二哥常年在外。自从他和清笙哥成亲吧,清笙哥就是寂寞的时候多。阿父那边,对我娘一往情深。我娘去世以后,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大哥那边,他和黄哥也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这么一来,唯有一个我。
“你大约听过,我行事荒唐——哈哈,我是荒唐,但我也知道人伦!奈何……唉。都是错事,我不好说。清笙哥毕竟是我二哥的正君,我也不可能真对他做什么。
上一篇:[综穿]穿穿你就习惯了
下一篇:穿成高危师尊后我反向套路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