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478)

　　兰渡告诉沈轶：“‘系统商店’会在积分达到000时开启初级页面，请宿主务必努力。”

　　沈轶：“里面有什么商品？”

　　兰渡：“许可权不足，无法查询。”

　　沈轶：“……”

　　沈轶眼睛眯了眯，小机器人说：“第一阶段任务发布，是否领取？”

　　沈轶看他片刻，还是回答：“领取。”

　　……

　　……

　　遇到兰渡之前，沈轶一直没接受过系统化的教育。

　　他不太认字。事实上，E09星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

　　当所有人都在为生计奔波，发愁自己明天早晨要吃什么，精神需求就被排到最后。

　　就连之前撞大运、捡到一个被损坏的空间钮，沈轶也是处于一种“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一点点琢磨每一个零件的用途，把里面坏掉的部分替换掉，看能不能重新启用。

　　他的确“成功”了，但这种“成功”很不牢靠。只要多一点撞击，沈轶的空间钮就能直接报废。而和他所想的不同，兰渡之前提了这个空间钮，却没有上来就让沈轶修复他。相反，系统拿出了一堆课本，让沈轶从识字阶段开始，跟着小机器人显示屏播放的网络课程学习。

　　沈轶听完任务，面色变得有些莫测。

　　小机器人勇敢地看着他。兰渡心思快速转动，他想，先生应该不至于不接受吧？……上个世界，自己作为人鱼，从另一个世界去到先生所在的地方，可是直接被先生按着去完成义务教育了。

　　虽然没有证书，但先生亲自盯着他做完一系列卷子，这才放过他。

　　这么看来，沈轶本尊就很认可“学习必须从基础开始，稳扎稳打”。哪怕他身处不同环境、失去记忆，内在态度却不会改变。

　　在兰渡的视线中，沈轶轻轻“嗯”了声。

　　他答应了。

　　兰渡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对棚户区的人们来说，和过去没什么不同。

　　日复一日地查找食物、填饱今天的肚子，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其中，有一个小孩出去越来越早、回来越来越晚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任何一个人注目。

　　至于沈轶。他像是一块干掉的海绵，此时终于碰到水分，于是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兰渡展示给自己的一切知识。

　　虽然依然对这个莫名出现的“系统”有很多怀疑、不解，但是，学到头脑里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

　　他的积蓄里有足够吃半年的营养棒。这半年中，沈轶还发现了学习的另一个好处。

　　系统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只要是在沈轶听课、完成习题的时候，他就会处于对所有人来说“隐身”的环境。

　　哪怕有人从他身边半米的地方路过，也不会发现沈轶的踪迹。

　　一开始，沈轶对这点将信将疑。到后面，他亲身验证过，知道这点是真的。

　　不只是人。对异兽，系统带来的“学习结界”一样有效。

　　于是，某一天，E09上出现了这样的场面：

　　异兽肆虐，眼看就要攻入棚户区。

　　猎杀队难以应对，苦苦支撑。饶是如此，牺牲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棚户区的人们逐渐出现了。从残疾的大人到矮小的孩子，他们麻木的目光里难得出现了血性。正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他们没办法放弃自己仅剩下的东西。

　　眼看要经历一场恶战，这时候，原本正要袭击人类的异兽一一倒了下去……

　　人们惊诧不已，近乎是迷茫地看着眼前一切。

　　不过，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异兽倒下毕竟是好事。人类之间士气大振，猎杀队伍得到补充。虽然艰难，但还是度过了眼前的危机。

　　那之后，人们再聚拢到一开始倒下的那几只最凶暴的异兽身边，这就看到了它们身上的伤口。

　　并不是人类所伤，而是被同类的螯足刺伤。很多个异兽被螯足贯穿腰腹，只是因为角度问题，它们身上的异状才到这会儿终于被发现。

　　人们“恍然大悟”，完全不知道，刚才的场面，在兰渡看来，是这样的——

　　小小的、差不多刚到自己胸膛高的先生，一只手抱着小机器人，另一只手拿着异兽的螯足，游走在战场上。

　　他专注地听课，八成注意力都用在上面。当课程中出现习题部分，沈轶还会口算，报出答案。

　　哪怕不用兰渡给沈轶放水，就拿普通的系统计算、判断来看，这也是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至于顺带用螯足捅穿了几个异兽的要害……嗯，就算是好学生，上课过程中也会做一点小动作的。摸摸橡皮、按几下铅笔。沈轶的行为，差不多可以与这些等同嘛。

　　兰渡一边释然，一边高兴。

　　他想，对，先生还是那个先生。就算换了生长环境，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他永远不会漠视其他人的苦难。

　　他思索这些的时候，沈轶已经从棚户区入口离开了。

　　他没有加入人群高高兴兴分食“战利品”的场面，而是带着小机器人，去更加安静的地方，一边吃营养棒，一边继续看课程。

　　很多时候，兰渡会觉得，还是应该给先生一点休息的时间。但沈轶自己不想要这样的机会，他之前没办法学习，更知道成体系的知识有多么可贵。出于对“系统”的不信任，他又总觉得，有一天，这个主动找上门的家伙可能会离开。所以，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尽量完成更多课程。

　　这样的环境下，三个月后，第一阶段任务宣告成功。

　　沈轶学习了相当于E09星外孩童们会在六年内慢慢学会的知识，并且通过了系统给他准备的考试。

　　这个时候，沈轶也开始面对一个新的问题。

　　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他对营养棒的消耗，好像比平常要快一点。

　　很多时候，他看课程的同时，手里就不知不觉地拿了营养棒。虽然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多吃，吃多了就没有了，还是得攒着。可还是不知不觉间，营养棒已经吃完了……

　　对此，兰渡倒是十分平静，说：“学习本身就是一件对大脑消耗很大的事情。再说了，宿主在长身体的时候，当然需要多吃一点。”

　　沈轶没说话。

　　他还是抱着小机器人。虽然课程已经完成了，但这也成为了过去几个月里，沈轶习惯性的动作。

　　沈轶偶尔会有一种念头：就算兰渡想要离开……也许，是有一种办法，让他走不了吧？

　　他不会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这会儿，还是慢慢和兰渡讲话。

　　兰渡给他提议：“之前不是说过，我可以连接数上这个星球里所有的机甲。这样吧，你可以用积分兑换这个功能，直接让那些机甲里的助理机器人把营养棒拿回来。”

　　沈轶拒绝：“不行。”

　　兰渡看他，沈轶的手指慢吞吞地摩挲着小机器人的头部。几个月下来，小机器人圆墩墩的脑袋有点发亮。

　　他大约在心算什么。偶尔，兰渡可以从他的口型中判断出一点沈轶正在想的事情。

　　他结合E09星球上的状态，快速计算……到后面，几乎是和沈轶同一时间，兰渡报出了一个坐标。

　　沈轶眉尖动了一下。他好像很意外，看着怀里的小机器人。

　　兰渡比他还意外，问：“你要去这里？”

　　沈轶点头，兰渡说：“你觉得——这里会有和之前一样的、刚刚掉下来的机甲？”

　　沈轶没有肯定地答覆，而是说：“有可能吧。”

　　他这么说，让兰渡生出一点困惑。不过，兰渡可以调用的信息，还是有很多。

　　他可以直接看到远方战场的情况，从其中的战火碰撞中，分析出最后可能坠落的机甲，以及它们坠落的方向。

　　在真空之中，机甲们只会受到一种作用力。但是，一旦接近周边的星球，机甲们还要受到星球上引力的影响。

　　引力。

　　这两个字冒出来的时候，兰渡恍然。

　　在星球自身的转动下，哪怕有引力作用，不同时间，被吸引来的机甲们坠落的位置也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