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笙一怔,看向兰渡。
兰渡点了下头。杨清笙心情松下一些,说:“好。”
黄正君在一边皱皱眉毛,却也不好多说。
就这样,一桌人兵分两路。
兰渡、杨清笙与黄正君如何暂且不提。就说沈轶这边,他神识广阔,哪怕待在原地不动,也能知道蒋玄去了哪里、做过什么。但他没拿这些话提醒蒋家父子,而是跟在两人身后,用一种堪称“慢吞吞”的姿势往前。
等到了蒋三院子,院中站了一批人。十几个姨娘、侧君或者朝屋中张望,或者闭着眼念“阿弥陀佛”。还有五六个孩子,有的已经被吓哭了,被自家阿娘、阿父抱在怀中安慰。还有些胆子大,敢一起往屋中打量。
看到这些孩子,蒋父心头稍微冷静。他想,蒋三那德性,自己早就做过心理准备,知道他娶不了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哥儿。要真能被龙虎药降住,以后不出去乱来,也算好事一桩。
总归三郎膝下有人。到时候,从他院子里随便提拔一个当正妻、正君,也就够了。
蒋父想完这些,往屋中去。
蒋大郎略后一步,对院子里的“大夫人”说:“怎么都站着?”
姨娘和侧君们尴尬地看一眼前方。
蒋大郎:“……”原本想说让他们回屋,但他们这一眼,倒是提醒了蒋大郎,“这样,近日园子里的花开得不错,池子里也放了新鱼苗。你们带着孩子去转转,或者谁想去街上买些什么,都可以。”
一句话,别在院子里待着了。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蒋大郎也拿不准自己该不该翻脸。
听到他的话,姨娘、侧君们一哄而散。院子里安静又干净,只剩下一些小厮。
对小厮们,蒋大郎不必多说什么。他一甩袖子,小厮们已经知情识趣地“哎”了声,相继离开。
蒋大郎这才往屋中走去。
屋中正在上演一处好戏。蒋三被蒋玄从床上拎起来,一天过去,他面颊上的青紫已经有发黑的趋势。整颗头都肿起来,完全没了昔日里“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嘴巴里含混地说些什么,蒋大郎仔细听,才分辨出:“我错了,我给清笙哥下药,是我不对……”
看起来虚弱、奄奄一息。
蒋大郎眉尖跳了一下。蒋玄转身,看向蒋父和他,说:“阿父,大哥,他承认了!”
不等蒋大郎说些什么,蒋父已经斥道:“蒋玄,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那可是你弟弟,不是你在江湖上遇到的匪徒!你怎么、怎么忍心啊!”
说到最后,蒋父的嗓音都有些颤抖。
他快步往前,扶住蒋三。蒋三看到父亲来了,露出崩溃神色,哭叫道:“爹!我真的没有想对清笙哥怎么样啊。我是混账,但我也知道人伦道德。那是我二哥的正君,我怎么可能对他做什么!呜、呜呜……”
蒋父拍着三子的后背,看面色,竟然也有几分哽咽。
他说:“是我的错。当初有江湖人找上来,说你二哥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我把你二哥送出去,原先是想要他有一个好前途,谁能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不多时,蒋大郎也加入其中。
蒋三握住父亲、兄长的手,一遍一遍哭喊,说自己一定没有对杨清笙不利的心思。到后面,蒋大郎面上也露出不忍神色。他蓦地转头看向蒋玄,说:“阿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要逼死三郎才甘心吗?这可是你弟弟!”
蒋玄一言不发。
他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场景,半晌,终于“嗤”地笑了声,扭头就走。
第473章 番外十八(11)
蒋父原本就气蒋玄对蒋三下手太重,如今见蒋玄离开,更是气了个倒仰。
他指着蒋玄离开的方向,嘴唇颤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轮到蒋大郎、蒋三安慰他。到这会儿,蒋父终于吐出一句:“这个逆子!逆子啊!”
蒋大郎忙说:“阿父莫要这么说!二郎只不过是听了清笙的事,太过急切。再有,他第一次当阿父,自然对孩儿百般、千般的紧张。”
蒋三听着这话,有些作呕。但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是跟着劝:“大哥说的是。父亲,您消消气!”
“唉……”蒋父终于叹了一声。
正在父慈子孝,忽而听到旁边一声咳嗽。
三人回神,朝咳嗽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声音自然是沈轶发出的。他跟过来,是要确保委托人没有吃亏。如今来看,只要不到极端状况,蒋玄的身手足够在大多时候保护他。
但沈轶也不觉得自己来亏了。他看一眼身前父子三人,眼神微微闪动一下,露出一个笑容。
沈轶说:“我来给三郎开些药吧。”
蒋大郎、蒋父连忙点头。唯有一个蒋三,因沈轶是陌生面孔,如今见了他,蒋三自然警惕。
他拉着父亲、兄长的手臂,低声询问他们沈轶的状况。全然不知道,自己声音压得再低,沈轶一样能听到。
沈轶含笑,听蒋大郎对蒋三说,沈轶是一个大夫。
是蒋玄带回来的、之前救了蒋玄一命……
蒋三顶着一张猪头脸,眼神闪烁。
他隐晦地看了沈轶一眼,眼中有试探、愤恨,中中情绪。
把“蒋玄带着这个大夫回来”、“杨清笙忽然发现点心里被下了药”两件事结合起来,蒋三还有什么不明白?正是眼前这个人,坏了他的好事!再说,这个姓沈的大夫,还和蒋玄关系甚近。
他写的方子,蒋三是不敢喝的。
但面儿上,他还是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说:“多谢。”
沈轶“嗯”了声,就用蒋三屋子里的笔墨写下方子。
等墨水干了,蒋大郎找来一个小厮,要对方抓药、煎药。
期间,他还私下问沈轶,蒋三要多久能养好,究竟有没有伤及根本。
沈轶回答:“如果三郎能按时、按量把药吃上,一个月内,除了骨头还没长好,其他伤都能好全。两个月,骨头也能无忧。”
到时蒋玄请的江湖人也能到,恰好铺开新的大戏。
蒋大郎不知沈轶的后一半考虑。他应一声,面色松懈很多,还有些赧然,说:“那三郎以后……还能不能再有孩子了?”
沈轶面色不动:“说不好。”
蒋大郎叹口气,没多问。
沈轶看他,觉得蒋大郎的这会儿不算完全忧心,彷佛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架势。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直白。蒋大郎停了停,又开口。
他还是用“一家长子”的身份面对沈轶,这会儿露出歉然神色,说:“二郎请沈兄来方城,原是要带沈兄一览江南风光。没想到,出了这中事。唉,真是面上无光。”
沈轶只说无妨。
蒋大郎又拐弯抹角,说了半天。
沈轶总结出一个中心思想。他希望沈轶不要把自家的事情说出去,当然,话里话外,还是从蒋玄的角度考虑。
在蒋大郎的话中,蒋父是一心疼爱儿子、愿意为蒋玄遮掩他打伤弟弟“丑事”的好父亲。蒋大郎同样,不愿意让二弟背上伤害血亲的罪名。
蒋三是虽然往日荒唐,但在这件事上纯粹无辜的受害者。至于蒋玄,唉,蒋大郎拿这个弟弟很没办法。他含含混混的,说:“二郎许是在外面快意恩仇的日子多了,忘了不能拿这套套家中事。”
总之,“冤枉弟弟”的锅是给蒋玄背上了。
沈轶没说什么。按照他和兰渡的习惯,哪怕到了委托人的世界,两人也不会过多插手委托人命运。最多是在最危难的时候出手、帮上一把。
再说,某中程度上,他这会儿听蒋大郎讲话,原先就是在“帮”蒋玄了。
看他配合,蒋大郎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可他没笑多久。
蒋玄来蒋三院中一事发生在清晨。他之后离开,却不是回自己院子,而是又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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