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先生面对着他坐在男人腰上,雪白纤细的身躯被男人宽厚的肩背挡住,唯有朝向他的那只苍白脆弱的脚踝上,系着金闪闪的漂亮的脚链子,随着男人的动作不住轻轻晃荡,发出清脆又好听的声音……
少年整个人石化般愣在原地。
直至男人怀里的先生仰起脸来,水汽氤氲的桃花眼望向他,口中发出如泣如诉的呼唤:“小七……”
“先生……先生!”惊叫声终于破口而出,萧慎骤然睁开双眼。
“呼……”憋在胸腔中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他躺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失神地盯着屋顶,似乎仍未彻底脱离那绮丽又荒诞的梦境。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里的一幕太过真切,简直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但梦中的先生是他所不熟悉的模样,而那个始终看不清脸的男人,到底是谁?
萧慎猛地从榻上一跃而起,沁满汗水的俊脸迅速阴沉下去。
梦,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做不得数。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见到那副模样的先生,更别提碰触先生,对先生做出那种……
不论那男人是谁,但凡敢染指先生的人,下场就只有一个,被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崽:忍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做个详细点的梦,主角竟不是我自己?
沈青琢:……
好了,经过评论区的激烈提醒,我知道绿江未满十八不行了,那么,之后就时光大法再见……
双更合一,终于补上了!这章大家评论低调一点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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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先生好美!
有人梦中惊醒, 有人彻夜难眠。
东宫太子府,一身常服的萧逸宸来回踱步, 神情焦躁且不安。
奉命搜查的侍卫进门,还没来得及回禀,太子殿下便急不可耐地问道:“人找着了没?”
“属下无能。”侍卫羞愧地低头请罪,“那宫女像是人间蒸发了,属下遍寻无果。”
“废物!”萧逸宸猛地一甩袖,怒气冲冲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口黑锅,孤绝不能背下!”
“殿下息怒。”裴少傅一如既往地冷静,“皇宫里有宫禁,案发后更是禁严。那名宫女若是还活着, 现下必然藏在宫中的某个角落, 飞不出去。”
萧逸宸语气阴沉:“那就说明, 这个贱婢有帮手!”
“显而易见,有人要栽赃陷害东宫。”裴言蹊从椅子上起身, 温声劝道, “多事之秋,越是这种时候, 殿下越要保持冷静。”
萧逸宸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忍不住怒道:“母后被废, 如今杀人的罪名都快扣在孤头上了!你要孤怎么保持冷静?”
“殿下, 以静制动方为上策。”裴言蹊语气沉静如水, 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个世上, 不存在毫无破绽的谋杀,真凶必定会留下相关线索。”
“问题就在这里,此案是锦衣卫接手,我们根本找不到线索去查。”萧逸宸走回高位,咬牙切齿道,“北镇抚司,又是沈青琢!”
自从春蒐之行后,沈青琢被父皇任命为北镇抚使,东宫就再无安宁之日!
裴言蹊神情微顿,缓缓开口道:“殿下,或许三公子,并非我们的敌人。”
“你还帮着他!”萧逸宸瞪了裴少傅一眼,“自从他进了北镇抚司,干的哪一桩哪一件,对我们有利?”
裴少傅:“沈公子按圣上的旨意办差,目前倒也瞧不出,他蓄意针对东宫。”
萧逸宸被噎了一下,不由烦躁道:“裴少傅,他早已不是三年前东宫那个无依无靠的沈青琢。你与他,多久没有当面交谈了?”
裴言蹊顿了顿,另起话头道:“严格来说,前朝后宫中,沈公子才是唯一的中立者。”
朝堂内外,世家勋贵,寒门清流,外戚内宦,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唯有沈青琢根基尚浅,暂不属于任何派系。
萧逸宸皱眉:“少傅言下之意?”
“中立者,则意味着可以为任何人所用。”裴言蹊不急不缓地分析道,“沈公子背后是幽北,身前是圣上,如今朝中想拉拢他的势力,远不止哪一方。”
萧逸宸承认:“少傅所言,孤不反驳。”
镇北王的幽北大军,连他父皇都颇为忌惮。
裴言蹊微微一笑:“既然不能动,那么,为何不让沈公子为东宫所用呢?”
萧逸宸沉默了片刻,叹气道:“少傅,孤看不透他了。”
看不透便猜不透,猜不透便拿捏不住,拿捏不住,又怎敢重用?
裴言蹊拱手道:“殿下,不妨让臣一试。”
太子殿下神色变幻了好几番,最终妥协道:“若是少傅能让他为孤所用,那自然是极好的。”
裴言蹊颔首应下:“臣当竭尽全力。”
萧逸宸冷静下来,喝了一口茶,又问道:“少傅,你以为此案的幕后真凶,究竟会是何人?”
“尚未见到任何线索,臣不敢妄下定论。”裴言蹊若有所思道,“太后,三皇子,五皇子,乃至六皇子、七皇子,所有正觊觎东宫之位者,皆有可能为幕后黑手。”
“老七?”萧逸宸语气不屑道,“老七那个废物,孤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裴言蹊不置可否。
“倒是三弟……哼!”萧逸宸冷哼一声,语气阴恻恻道,“娴妃以为扳倒了皇后,自己就能入主中宫吗?做梦!”
他那看似老老实实的三皇弟,多年来,总是貌似不经意地抢他风头,在父皇面前拼命表现自己,一直虎视眈眈他的太子之位。
既然如此,就先拿萧弘曜开刀吧!
***
长乐宫。
萧慎手拿果子逗着笼中的鹦鹉,那鹦鹉羽毛艳丽,五彩斑斓,正用红红的尖喙啄食果子。
小太监进来通报道:“殿下,有位戚公子求见。”
萧慎掀了掀眼睫,懒洋洋地回道:“让他进来吧。”
须臾后,戚献霖大步踏入内殿,一见他就大声嚷嚷道:“殿下,出大事了!”
萧慎微一侧眸,示意内侍太监出去,关好殿门,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到底什么样的大事,让表兄如此慌张?”
戚献霖几步走上前去,“你还有心思在这逗鸟呢?潘崇死了!”
萧慎喂鹦鹉的动作一顿,满脸惊诧地转过头,“潘崇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两天的事儿。”戚献霖语气激动道,“死在他自个儿的屋里,被一把大火给烧成了焦炭!”
“嘶……”萧慎倒吸了一口气,“什么人,胆子竟然这样大?”
戚献霖下意识环顾四周,压低了嗓音回道:“消息被锦衣卫封死了,但我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火是东宫的那个婢女放的!”
“这……”萧慎更吃惊了,“怎么会这样?那婢女不是你送——”
“嘘!”戚献霖连忙阻止他,“现在可不敢这样说了!”
“这事儿,有点麻烦了。”萧慎扔了果子,正色道,“潘崇是苏公公的干儿子,还是东厂督主,被一个小小婢女杀了,父皇震怒之下,一定会命北镇抚司彻查。万一,锦衣卫查到那婢女经由你手送给潘崇……”
戚献霖心里本就忐忑,来这儿是想寻求宽慰,一听这话,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怎么办?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卖了潘崇一个顺水人情,我哪儿知道会出人命啊!”
萧慎听着,眸底闪过一丝嘲弄。
他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兄,典型的绣花枕头一包草,仗着自己姓戚,背后有太后撑腰,捞了个禁军指挥使,在宫里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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