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既然决定庇佑南乐国,即便你们不将公主嫁过来和亲,自然也不会食言。”圣上不轻不重地将玉盏搁至案桌上,“女人不是你们玩弄政术、维护利益的工具,倘若一个国家需要和亲来维系与他国的友好关系,是国家君主无能的表现。”
圣上并非厉声呵斥,但一字一句却重如千金,不光南乐二皇子脸上火辣辣的,其他诸国使臣也不由自主低下了脑袋。
“这……”南乐二皇子仍试图辩解,“这只是我们南乐表示友好……”
说到一半,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这时,坐于一侧的六皇子萧承昀忽然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圣上所言极是,臣要敬圣上一杯!”
他的母亲敬妃曾是南乐国的公主,被当作和亲对象献给先帝,终生回不了家乡,郁郁寡欢。
满朝文武连忙跟着起身,举杯敬祝圣上。
沈青琢亦抬眸望向高台之上的年轻帝王,唇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
万寿宴结束后,圣上率先回了寝宫,半道又命人折返回去,迎接太傅。
沈青琢不小心多喝了两杯,走起路来步伐有些飘忽,甫一踏入承乾宫,就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给绊倒了。
幸好一只大手及时接住了他,又顺势将他揽进怀里,“先生喝多了?”
“没有啊……”沈青琢仰起脸来,矢口否认道,“我喝多了吗?一点也不多啊!”
漂亮勾人的桃花眼醉意朦胧,雪白的脸颊氤着可口的粉云,就连微微上扬的眼尾都洇了薄红,笑盈盈地抬眸望着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清醒的模样。
喉头不自觉吞咽了一下,萧慎打横抱起晕乎乎的人往内殿走,“方才在奉天殿,南乐国说要将他们的公主嫁入皇宫,先生怎么想?”
“什么?”沈青琢不禁蹙了蹙眉,“你不是拒绝了吗,还要怎么想?”
萧慎将先生放至龙床上,语气含了几分委屈:“可我瞧先生的表现,倒像是满不在乎。”
他就想看一看先生在乎他的模样,哪怕是为他吃一丁点的醋也好,而不是坐在那里云淡风轻地看戏。
沈青琢忍不住笑出声,“众目睽睽之下,先生还能给南乐二皇子摆脸色不成?”
萧慎眉头一皱,故意赌气道:“先生还说不想与其他人分享一丝一毫,假如今日我没有拒绝,是不是南乐那个公主就要——”
沈青琢双眸微敛,手心捂住他的双唇,“嘘……再胡说,先生就要生气了。”
萧慎心念一动,被捂了嘴也要继续说:“我还以为,先生其实根本就不在乎……”
话音未落,沈青琢抬手揪住龙袍前襟,猛地一把将他拉了下去。
圣上被掼倒在龙榻上,太傅借着酒劲儿翻身骑了上去,揪住衣襟的手还没放松,语气凶巴巴道:“你敢!”
萧慎仰躺在榻上,面上有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先生会突然发难。
但很快,那一丝错愕便转化成了惊喜,他放松浑身肌肉,任由先生压制住自己,还不知死活地挑眉问道:“卿卿生气了?”
“我说过不许你有三宫六院,你敢纳一个妃子试试?”沈青琢俯身凑近英俊的眉眼,语气轻柔地威胁道,“别试探我的底线,七郎。”
两人以极近的距离对视,片晌后,萧慎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我哪儿敢啊,先生?”他扬起脸去亲水红湿软的唇,“卿卿一人,就够我消受了。”
“说正经的呢,少嬉皮笑脸!”沈青琢往后躲了躲,试图端出先生的架势,训斥不听话的情郎。
萧慎不依不饶地追着他亲,再次被推开后,这才闷闷不乐地承认道:“什么南乐公主,我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样,我就是想看先生为我产生情绪波动……”
沈青琢不由失笑,醉酒后嗓音清甜又可爱:“那你要先生怎么说呀?站起来大声说,大雍皇帝是我的人,你们谁都不许觊觎?”
“有何不可?”萧慎翻身调转了两人的姿势,虚虚拢在先生上方,“我就恨不能昭告天下,我是先生的人。”
最好立即颁布诏令,贴满大街小巷,让大雍国的每一个百姓都知道他是先生的人。
沈青琢抬起手,指尖似有若无地拂过情郎脸庞,轻轻叹息一声:“现今这样已经很好了,文武百官不会容许我们成婚。”
那一夜,七郎向他求婚,他头昏脑热之下就答应了。但翌日清醒过来后,他明白他们这辈子是不可能正大光明在一起的。
大雍从未有过男子与男子成婚的先例,一国之君娶一个男子已够荒唐了,更何况是圣上下嫁给当朝太傅?
“我与先生成婚,干满朝文武什么事?”萧慎握住他的手,语气完全不似玩笑,“我就要嫁给先生,我还要与先生风风光光地大婚,让大雍百姓——不,让华夏大地所有人都来见证。”
沈青琢被他说得心尖一颤,“不,这太难了……”
“不难。”萧慎反复亲吻泛红的手指,“只要先生点头同意,其余一切交给我就好。”
对他来说,最难的是得到先生的心。
如今,他既已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那便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昭告天下。
“七郎……”琼浆玉露的后劲儿越来越上头,沈青琢的嗓音也愈发轻软,“你是一国之主,不能乱来……”
火热的吻不间断落下,萧慎含着软嫩的下唇,哑声笑道:“卿卿,我要大婚,我要名正言顺地与先生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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