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转瞬淌满塔尖,森冷的气息向往迸发!
“七罪塔,远古时期的邪物!”叶晚星惊声说出这座塔的来源,继而浮现出嫌恶的神情。
年长游天下境在这片刻间被七罪塔抽走大量血液,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翘着唇角,维持笑容。他的目光不再向着叶晚星,他看向谢龄:“加上之前你徒弟刺那一剑,雪声君受伤不轻,不知道是否还有能力,破我这塔。”
紧跟着重重道出一字:“困!”
森寒诡异的气息将谢龄包裹住。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寻常可见的铁剑破风而来,径直刺向吸饱鲜血的七罪塔。
七罪塔向外释放光芒,可光芒刚明即灭。它颤栗起来,似乎想躲避,却挪动不得,塔身上一颗又一颗宝石玛瑙失去光泽,仿佛闭上了眼睛。
年长游天下境面色一沉,神情极为凝重,但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那柄铁剑已然逼近七罪塔,剑尖穿进塔身,又从另一头穿出。
这还不算完,那剑当空打横,如风卷落叶般猛地一扫,将七罪塔附近、谢龄身侧的人扫开。
不过他们都没死。
待得灰尘和土屑落回地面,定睛一看,已是不见谢龄踪影。
叶晚星还在。她身前多了个人,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穿着件幻色大袖衫,手拎一把状如桃花枝的剑。
“运气真好,走到哪里都能捡着宝贝。这七罪塔,是叫这个吧?归我了。”他满面笑容走向破了个洞的七罪塔,嘴里说着捡宝贝,却似捡破烂一般只伸出两根手指,提溜起来后捏了道洁净术上去,才丢入芥子空间。
“你——”年长游天下境狼狈地爬起来,一双眼紧盯这人,咬牙切齿道:“平湖剑派,崔嵬!”
“是,正是在下。”崔嵬点头拱手,甚是谦虚地执了一礼,尔后以一种平和的口吻说道:“哎,老家伙,打个商量如何?”
年长游天下境握紧手里的武器,轻轻眯起眼睛:“你想商量什么?你代表自己和我商量,还是代表你们平湖剑派?”
“我当然是代表我自己了。”崔嵬四下一顾,视线回到年长游天下境身上时,眼底笑意更浓,“你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应该不介意再多死一些吧?”
*
云龟背上,谢龄拂袖坐下,望定将自己带离招宝山的人。
这人红衣银发,眉眼生得极好,正是萧峋。
萧峋轻轻抿着唇,神情没有了往日的散漫,在袖子里找了找,寻出一个药瓶,倒了两三颗药丸在手里,蹲到谢龄面前,一颗一颗塞进他口中,再用洁净术清理他身上的血迹,解掉他衣衫,处理
他身上的伤口。
谢龄没有拒绝,也没有开口,只是皱紧眉头,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在说你不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萧峋垂低眼眸,声音低得像是自己同自己嘀咕,“不,明明是我先到的,你才不该来这里。”
第155章
萧峋帮谢龄拉好衣裳, 整理外衫,束上腰带,坐到他身旁。
谢龄一直没说话, 萧峋将他的手抓进自己掌心,但未曾握紧,谢龄便把手给抽了出去。萧峋又去拉他另一只手,谢龄还是同样的反应,不过这一次,萧峋用了些力,没让他成功把手抽走。
“你在生我的气。”萧峋小声说道。
“没有。”谢龄别开脸,声线平平。
“你就是在生气。”萧峋说得肯定。他心里清楚,谢龄生气, 并非在于他对他出剑,而是在于他不打招呼单方面做出决定, 制造了一场“背叛”。
谢龄没再应声,视线落在虚空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萧峋像往常一样捏他手指玩,低声说起:“我打算去一趟阴墟,有些事情, 必须过去做个确认。”
“关于你的身份?”谢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一颤, 偏头凝视住萧峋。
“嗯。”萧峋回答着, 趁他转头回来, 倾过身去,在那双微张的唇上轻轻啄吻。
谢龄习惯了萧峋的触碰,习惯性抬起头。这个动作是迎合也是纵容, 萧峋眼里多了点儿笑意, 伸手扣住谢龄脑后, 将浅啄加深。
招宝山中干戈又起,兵刃交接之声被风卷向高空。萧峋置若罔闻,把着谢龄的腰,一点点下压,几乎将他放平。
谢龄有点儿慌,眼神数度闪烁,却发现萧峋眼中笑意极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谢龄瞪了萧峋一眼,抬掌拍上这人额头,另一只手在身后一撑,坐直上半身,摆正坐姿。
谢龄往山林间投去目光,瘫着脸道:“你把我带了出来,留下崔嵬和叶晚星在招宝山,就算崔嵬聪明,也敌不过这般多人的围攻。”
“他乐意。”萧峋低低哼笑,说完这三个字,收敛笑意、拉下表情,紧盯谢龄大为不满地道:“你怎么和叶晚星凑一块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清吾山在打什么主意。”
谢龄挑了下眉:“我乐意。”
听得这三字,萧峋半眯起眼,旋即手脚并用将谢龄圈在怀里。这还不够让他满足。萧峋垂下眼眸,在谢龄脖颈间环视一番,寻了个好位置,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你是狗?”谢龄又往他额头上拍了一巴掌。
“你的狗。”萧峋回了一句。
谢龄不理这话。
“师父。”萧峋脑袋埋进他颈窝,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闷。
谢龄还是不搭理。
萧峋仰起头,拉长语调:“师——父——”
谢龄微微偏首,总算用眼神理会了他一下。萧峋眼眸里透着光,看起来湿漉漉的,仿佛真被遗弃了般。谢龄看得无奈,给了个简短的解释:“叶晚星太年轻,虽已坐上山主的位置,但仍受各方掣肘。清吾山长老想让她与我联姻,但我和她都无这样的意愿。”
“这还差不多。”萧峋又往谢龄颈侧上咬,他对力道的把控娴熟,让谢龄清晰地感觉到他是如何用唇齿碾磨,却不留下痕迹。
谢龄指尖细颤,喉结上下滑动,极力按下某种情绪,用还算沉稳的声音道:“这些事,你难道想不到?”
“谁让你方才那般说。”萧峋扣住谢龄的手,笑得像偷着了腥的猫。
“不闹你了。”过了好一阵,萧峋调整位置去到谢龄身后。他依然抱着谢龄,下颌抵在他肩上,手覆在他腹间,目光垂低,轻声问:“伤口还疼吗?”
“方才不是检查过了……你下手也没太重。”谢龄向后瞄了一眼,说得淡然。
萧峋弯起眼,但笑意很快从眼底褪去。
“分开不过半日,我却觉得过了好多年。”他眺望着远处灰白色的天际,缓慢说道。
“其实……不用这般的。”谢龄抓住萧峋的手,像他方才、像他平日里玩他手指那般,在这家伙指节上捏了几下。
萧峋趁机将谢龄的手给反扣住。
“要的,万一我……”萧峋没把话说完。但谢龄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抿了下唇,加重语气:“没有万一。”
“两方面的准备都要做足。”萧峋说得理直气壮。他避开谢龄身上的伤口,将人抱得更紧,“如果我没玩儿过天道,你会怎么做?”
“就当你从未出现过,待在宗门里该做什么做什么。”谢龄回得飞快。
萧峋又笑起来,在他颈侧连吻带咬,声音显得低哑:“谢小龄,你好生无情。”
“这就是你说的不闹?”谢龄往旁闪躲。
萧峋把人捞回来:“你先闹我的。”
谢龄身上小伤很多,旧伤随时可能发作,萧峋没敢太胡来,只将人欺负到微喘的程度。
他斟酌着给谢龄又服了一颗药,掏出一卷新的纱布,将谢龄左手衣袖挽起,一圈一圈往谢龄小臂上缠绕。
谢龄这只手上只有一道细得可以忽略的伤口。他眼角抽了抽,猜出点儿这人的意图。
直到谢龄的手被包成一个粽子,萧峋才停止裹绕纱布,打了个结。他语气甚是满意:“这样一来,你师兄让你去做什么的时候,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你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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