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没在意问:“旁听完有没有什么意见啊,高材生。”
“意见不敢有,建议倒是略有一二。”
秦濯本来就是问着捉弄人,阮乔倒是清清嗓子有模有样的,秦濯好笑:“建议开长点然后再准备个U型枕?”
阮乔抿抿嘴:“你这人不真诚。”
秦濯又笑:“那你说来听听。”
阮乔拍了拍还沾着口水印的脸:“技术嘛咱也不懂,我就是感觉你这个设计理念可以再有趣一点呀。”
正好进来换咖啡的唐礼听见这一句,差点窒息,因为老板是一个极其有技术洁癖的人。
谁都别想对他的代码和理念指手画脚,真的非常独断专行了,但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因为到目前为止,秦濯永远都是对的那一方。
阮乔也算叫过他唐哥的小孩儿,唐礼有意给阮乔使眼色,快别说了,别碰老板的逆鳞。
阮乔:“唐特助,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唐礼:“……”
默默关门出去,等着吧,估计没多久就得皱着一张小脸出来说:“唐特助,我好像
又做错事了。”
门内,阮乔还在关心:“刚才我看唐特助皱着眉,眼睛也不太舒服的样子。”
秦濯笑了笑:“没事儿,他年终奖高。”
阮乔:“……”
秦濯:“等你说建议呢,高材生。”
“也没有什么,就是你想啊,家居太智障了不好,但是跟自己一模一样了就好吗?”阮乔眨眨眼,“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吧,要是还有一个你,跟你自己当伴侣,你能喜欢吗?”
秦濯挑眉:“还有这么完美的事?”
阮乔:“……”果然是个不恰当的例子!
“换个说法,我觉得你现在追求的就是最大化的简洁便捷嘛,可是我们真的完全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比如我吧,我之前看见香菜就觉得不喜欢从来不吃,但是食堂吃饭躲不开啊,我试了一次之后发现还可以,现在只要吃面都想加香菜。”
“所以我觉得这个管家也可以有趣一点嘛,大多时候都是按着主人既定的爱好走,但是偶尔可以小小发挥一下,比如主人没有买花的习惯,那在他不过敏的情况下就可以出其不意买一次,这样的生活不是很惊喜,很浪漫吗!”
阮乔自己叭叭叭说开心了,才后知后觉问:“我是不是有点多事啊。”
秦濯笑了笑:“没有,我问你的。”
“那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阮乔期待地看过来。
他的睫毛很长很翘,被落地窗外的阳光镀上一层浅金色,扑簌簌地等着夸奖。
小孩子心性,没有市场价值,秦濯不知道为什么却说:“有点意思,将来可以试试。”
阮乔当然知道这些大老板口中的将来啊下次啊就是永远都不会有了,但秦濯能这么说他还是好开心。
尤其刚才认真听他讲话的样子,那么深邃漂亮的眼睛好像只装了他一个,仿佛也正喜欢着他。
-
4月底,秦濯的生日,也是上次唐礼说的秦董和夫人回来的日子。
当然不是给他生日,而是和白氏汽车集团的老板吃饭。
“秦董,秦夫人,好久不见啊。”白启泰和两人打完招呼,又对秦濯说,“秦总,生日快乐,哈哈。”
秦绍:“白总客气了,别说饭桌上叫小濯,以后成了一家人哪还能这么生分。”
秦濯眉头皱了下,看了眼安静站在白启泰身后的白颜。他以为秦绍回来今天只叙旧,又要有什么大项目想拉着白家一起,原来是想说亲。
“怎么成一家人?”秦濯问。
几人都已入席,只有他还站着。
秦绍不悦招招手:“先坐下,慢慢说。”
“不坐了。要成一家人,就叫该成家的人来,”秦濯很淡地笑了下,“再说爸妈应该也不少家人。”
秦濯转身离开,白颜在后面清脆叫到:“濯哥,秦伯伯刚才开玩笑呢,今天不说别的,过了生日再走吧。”
秦濯淡淡说:“这天不值得庆祝。”
秦濯离开后漫无目的地开了很久车,不知道要去哪。秦绍和蒋曼云回来了,他却依然没有家。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第22章 咬上去
秦濯没有管震动的手机,他在做一个决定。
也许他可以对任何事情果决,但父母是每个人和世界最初的联系,是一切感情的起始。
秦绍和蒋曼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回来了,秦濯最后还是一打方向盘去了香山。
别墅亮着灯,看来两人已经从酒局上回来。
秦濯刚迈进门厅,迎接他的就是一声巨响。
“啪!”
花瓶碎裂的残片溅到脚边,正在激烈争吵的人谁都没发现这个屋檐下已经多了一个人。
秦绍:“你这个泼妇,秦濯有今天这样就是随了你,跟你一样刁蛮任性。”
蒋曼云:“是吗,我自己生的儿子明明优雅得体,秦濯都是被你带坏的!一身唯我独尊的兵痞气,哪继承我一点好?”
秦绍:“你的儿子优雅得体?一个跳舞的也不嫌丢人。”
蒋曼云:“所以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艺术,反正总比你那个怎么扶也扶不起来的阿斗强。”
秦绍冷笑:“为什么扶不起来你不清楚吗?要不是答应了你们蒋家公司必须交给秦濯——”
“难道当年我就是自愿的?”蒋曼云声音突然拔高,“要是能选,我绝不会把他生出来!”
秦濯垂眸转身,没再听这场闹剧。
理智早就做出判断的事情,偏偏总会抱有期待,人类的感情果真是最愚蠢的东西。
他又回到车上,准备开到没油为止。
他喜欢机械,喜欢计算机,喜欢一切可以精准判断有回应的东西。
油一点点耗尽,秦濯看了眼最后停下的地方——T大小西门。
外卖小哥把置物架放得满满当当,门口不时几个学生进出,晚上九十点,正是三三两两出来找夜宵的时候。
秦濯想起上次跟阮乔一起吃饭的时候,小家伙一板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挑食啊。”
他敲敲阮乔一口也没吃的黄瓜片,人就嘚瑟起来:“我是小孩儿啊,你不老这么说吗,略略略。”
秦濯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他已经习惯了麻木,麻木的人不会彻夜等不回家的人,也不会失望和难过。
他只是下意识
想知道小朋友现在在干什么。
拿起手机,上面有很多信息,都是一个人发的。
还没有看完,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秦濯。”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小家伙开始喜欢没大没小叫他名字,有开心的,搞怪的,撒娇的,炸毛的……今天听起来这声有点委屈。
“嗯。”秦濯问,“怎么了?”
“你都不回我信息。”阮乔说。
秦濯:“忙,没看到。”
阮乔:“这样啊,那你现在在公司吗,我正去找你呢,有事,有大事!”
秦濯都习惯了阮乔动不动就来一件大事:“明天吧,今天我不在公司。”
“那你在哪啊,”阮乔声音有点失落,“反正我都出门了,我去找你呗。”
秦濯现在不太想见人。
以往这种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任何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处理,安静一个晚上就好了。
但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一些玄学,他只是随意往车外看了一眼,就看到校门口举着手机的可怜小孩儿,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往哪走。
秦濯叹了口气,身体快于语言打开车门:“转身。”
阮乔:“啊?”
秦濯:“向左转。”
阮乔莫名其妙往左边看,没想到竟然看见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打开的驾驶门外探出一双逆天的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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