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他尝试开口,结果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秦濯抢了先。
“我在追阮乔。”
还是这么直接的方式。
阮乔急需吸氧。
秦嘉阳仿佛被雷劈了,嘴巴张成一个O。
缓过几秒,他看看窘迫乖顺的好友,又看看一脸土匪样的小叔,艰难咽了口口水:“叔……你没欺负小乔吧?”
秦濯挑了下眉,怎么言下之意就是他强取豪夺了?
“乔乔,”秦濯嘴角勾着笑意看向阮乔,“我欺负你没有。”
阮乔咬咬牙,他总不能当着侄子的面告人叔叔吧,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嘉阳,就是我跟他有点事情要处理。”
秦嘉阳看阮乔欲言又止的样子更不放心了,鼓起勇气问:“小叔,那、那我能跟小乔聊聊吗?”
秦濯绅士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阮乔跟着嘉阳出去,临走瞪了秦濯一眼,秦濯扬起眼尾,笑得仿佛他在飞吻。
阮乔:“……”真无耻。
他跟嘉阳绕着小花园走,两人一开始谁都有点别扭。
还是阮乔先开了口,轻叹一声:“嘉阳,抱歉啊。”
秦嘉阳愣了下:“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阮乔抿抿嘴:“我知道你比较不喜欢同性恋,但是……”
“我没有不喜欢同性恋。”秦嘉阳很笃定,说完又不自然地扭开脖子,“谁跟你说我不喜欢了。”
阮乔一时有点懵,嘉阳这话说的总有哪儿怪怪的,不
完全像是安慰他或者阐述事实。
属于艺术创作者的直觉让阮乔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嘉阳……你该不会也……”
“咳咳,”话没说完阮乔先把自己噎住了,连忙摆手,“哈哈不会的不会的,别当真,我就是一时脑子想岔了,咱上大学那会儿,你不还特反感隋老师吗。”
隋焱是他们国标舞老师,腰软会扭还留长发。
但一米九的隋老师是典型的又美又猛,第一次上课有嘴贱的男生乱吹口哨,眼都没来及眨就被一个过肩摔收拾得服服帖帖。
阮乔知道嘉阳讨厌同性恋也是从那件事开始。
当时来的学生少了一个,成对练习时秦嘉阳被隋焱拉出去当搭档。
隋焱本来跳男步,见秦嘉阳身体紧绷,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问:“小直男?”
后来隋焱主动跳了女步,可秦嘉阳一想到那黑色丝质衬衣下是截男人的腰,在他掌下滑腻腻地扭来扭去就浑身都不对劲了。而且还听说,隋焱和男人在湖心亭里接过吻。
“好恶心啊,”秦嘉阳当时几乎想都没想就抓狂了,“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啊啊啊!”
从那以后,阮乔就更担心刺激到秦嘉阳。
“嘉阳,可能你有点难以接受,”他循循善诱说,“我知道你一直很崇拜小叔,但是他也是人,有选择自己性向的自由。你们是亲人,他心底一定也很在意你的看法的。”
“不是,乔乔……”秦嘉阳抓抓头发,“我真不介意同性恋啊!我就是太意外了,没想到是你们会是,更没想到你们还……”
“呃,是上次你说去医院看小叔,然后联系上了吗?”秦嘉阳问。
他总担心是自己小叔好几年没看见美人,突然见色起意不做人。
“倒也不是……”阮乔尴尬地低下头。
不是那会儿,那只能是五年前了。
秦嘉阳:!!!
“你们你们!”秦嘉阳震惊坏了,“总不能是五年前就开始了吧!”
阮乔耳根发红,他总不能说,是的没错,我刚成年第一晚就睡了你小叔,还是你把我送到套房的吧。
“嘉阳,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以后再慢
慢说吧,”阮乔硬是转了话题,“倒是你,你怎么突然就……”
他食指在太阳穴划几个圈,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
嘉阳当时对同性恋的厌恶不似作伪,甚至后来阮乔为了创作拉丁人物和他一起去看隋焱的表演赛时,嘉阳还一脸的别扭。
秦嘉阳抿嘴:“那都五年了还不兴变一下呢?”
阮乔还是觉得这语气有点怪,正琢磨怎么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一下,嘉阳倒是降下音量问他:“你说小叔自己就是gay,那如果家里再多一个,也没关系吧?”
阮乔:!
秦嘉阳被看得尴尬,摸摸鼻子:“有这么震惊吗。”
何止是震惊!
天知道阮乔曾经因为性向被秦嘉阳讨厌而难过了多少次。
结果没想到嘉阳自己入坑了。
阮乔按了按胸口:“嘉阳,谁啊?你要是害怕家里不接受,我替你先问问你小叔?”
秦嘉阳满脸不自在:“乔乔,你现在这个语气真的很像我小婶婶!”
阮乔:“……”这不说正事儿呢吗!
“好吧,我其实也这么想的。”萨摩耶大男孩突然有点羞涩,“不光是gay不gay的,那个人还比我大,我想着你们可能都反对就一直没和人说。”
原来是这样啊,阮乔拍了拍嘉阳安慰:“没事儿,至少你小叔肯定不说你。”
秦濯自己就比他大了12岁,哪儿还有脸说别人。
秦嘉阳:“可是他比我大15岁诶。”
阮乔:“?!!”
阮乔:“什么情况啊嘉阳。”
秦嘉阳眼一闭,豁出去说:“就是隋焱。”
阮乔:⊙o⊙
-
送走秦嘉阳,阮乔身负重任,也不撵大型跟脚狗了。
他煮牛奶,秦濯就跟在厨房。
厨房明明很大,秦濯偏喜欢紧挨着站身后,阮乔一分神就会撞他怀里。
撞了两次,阮乔生气地往后一踩脚,踩死你丫。
室内有地毯,两人穿的拖鞋都又软又薄,秦濯被踩得心底舒畅:“阮阮,你勾引我。”
阮乔登时睁大眼睛:“谁勾引你了?”
秦濯:“漂亮小朋友把脚伸出来就是在勾引人。”
“……”阮乔吸一口气,“秦总,您是卖CPU发家致富的吧,怎么这么会CPU呢!”
秦濯笑了笑,把热牛奶分成两杯,其中一杯套上防烫套递给阮乔:“跟阳阳聊了点儿什么?”
阮乔吹了吹牛奶,斟酌问:“在你心里,是不是只要嘉阳幸福,比他事业有成啊光宗耀祖啊,都更重要?”
秦濯:“少铺垫了,直接说。”
阮乔撇嘴,一口气秃噜出来:“嘉阳对象是男的,大他十五岁。”
说完觑着秦濯脸色。
但当事人面不改色:“嗯。”
嗯是怎么个意思嘛,阮乔想了想:“你之前就知道?”
秦濯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没反应啊,他是个gay耶。”
“好吧,gay也不稀奇,但他们差了……”阮乔放下杯子,伸出两只胳膊展开到最大,“差了15岁耶。”
秦濯失笑:“你还记不记得一开始问过我,我找你是不是因为害怕你带歪阳阳。”
阮乔有印象,那时秦濯前脚看见他画的小春图,后脚就要包他,他以为秦濯是想替侄子把人收在身边。
当时秦濯也是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只要嘉阳高兴,就算喜欢机器人他也无所谓。
真是亲叔。
阮乔替嘉阳放下心,又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会担心,嘉阳会不会被心术不正的老男人骗。”
秦濯略过小东西话里的夹枪带棒,轻蔑地笑了一声:“谁敢。”
大有一副谁敢动他侄子就别想看见明天太阳的狂妄。
阮乔在心里叹气,果然这人头上不管顶多少紧箍咒,一身邪气总还是在。
不过护食儿的时候还挺帅。
“好吧,刚才逗你的,”阮乔说,“人应该还不错,是我们学校一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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