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86)
“珠子……”徐姐哆嗦了一下,口齿反而变得十分清晰,“老大一开始让我们弄的珠子,已经没有了。”
六千三百五十二,这是斐垣一开始让他们用敲诈来的石蜡和机油,自己添上棉花和布料让他们弄出来的东西。
并且命令他们给每一个过来的客人塞上。
一开始只有二队和四队的人偷着塞,后来,是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一起进行。
虽然后续斐垣又从熊猫城主哪里敲诈来了很多机油和石蜡,让他们弄出了很多珠子,但只有第一批的珠子是要求“每个一颗”的。
林助理疯狂地咽口水,但怎么也咽不下去:“也、也就是说……”
每一个城民至少有一次来过这里了……吗?
再联想到今天看到的场景,林助理觉得,他们并不是凑巧看见的。
是挑衅。
他们在挑衅。
并且……已经选定了下一个死的人……
手一软,半成的爬山虎披风从指节软绵绵地滑了下去,林助理回过神,下意识地去捡——
【谢谢你,好心的小狗狗!】
林助理想起来了,那天、那天,他也是这样去捡兔子先生的头……然后——
然后——
硕大空洞的眼珠子动了动,林助理有些发冷的看抱住了自己的头。
还、还在。
再一看其他人,也全是一脸的恐惧,嘴唇微微发紫。
“你们那天……”
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出不正常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心跳声猛地猛烈了起来。
“怎么了吗?”陆汾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四人对视一眼,试探地问:“欢迎会那天,你、你有被玩.偶撞到过吗?”
陆汾糖摇头:“我在老大身后,老大嫌那些小东西烦,来一个踹一个,踹了几个就没玩.偶敢靠近的了。那个欢迎会果然是有什么样厉害的猫腻对不对?!”
四人大致讲那天的情景说了一下,还有当时看到的幻觉后事后立刻遗忘的诡异。
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发毛,表现出来的,大概就是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
这里已经不再是安全的堡垒了,反而是可以一网打尽,瓮中捉鳖的瓮。
快点,要再快点逃走!
“斐垣,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吗?”季淙茗敲了门,见好半天没人回应,便自作主张地推开了门。
“我的身体有不好的时候?”斐垣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面容安详,再陪着白色的床单,看起来像是什么追悼会的尸体告别仪式。
“斐垣,我有点怕。”季淙茗磨磨蹭蹭的蹲到了斐垣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床单的一角,深怕斐垣不高兴。
“你不是在怕,你是在迷茫。”
季淙茗低着脑袋想了一下,点点头:“斐垣你好厉害,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不是我厉害,是你太容易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斐垣睁开眼睛,却只是将视线放在葱绿的天花板上,“季淙茗,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让人期待吗?”
季淙茗愣住了,听到斐垣的期待,他没有什么欣喜的感觉,反而一种诡异的冰冷如影随形地笼住了他。
他有些害怕。
斐垣侧过身,伸手掐住了季淙茗的脸,刚睁开的眼睛里没有多少迷茫和睡意,反而带着笑,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点了漆,亮晶晶得像是小孩看见了橱窗里漂亮精致的玩具。
“季淙茗,你说的,你喜欢我,我给过你机会,放弃了,就没有了,知道吗?”
斐垣的手很冰,捏在他的脸上像是两根北极的寒冰烙在他的皮肤上,寒气几乎要渗进他的皮肤和血肉将他的肌肉组织和血管动坏。
很冷。
也很疼。
“我不要放弃!”季淙茗被冻得四肢僵硬,连颤抖也有些困难。他动了动手指,像是要打破周身的冰块。
“斐垣,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的!”他大胆蹭了蹭斐垣的手心,软绵绵的脸蛋像是什么小动物似的,他伸手捂住了斐垣的手,拉到嘴边呵了一口气,帮他搓着,“斐垣,你生病了,好冷。”
斐垣没挣开,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季淙茗,看着他不似作假满是心疼的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脸边被掐出的红痕。
看了很久。
他想起来了。
曾经,他也这样执拗地对着某个人说:“妈,你信我好不好?”爱情和亲情并不相同,但感情却是相同的。
但最后怎么样呢?曾经那个他拼了命也想给她幸福的人,最后被他冷眼揣进了泥潭,任她痛苦的求救也不做理会。
“妈,你哭得不好听,太难听了,重新来过吧。”斐垣冷眼瞧着,带着笑,薄凉得可怕。
仇恨不是单一的情感。曾经他以为,林语是他的全世界,是她用单薄的手臂支撑起了整个天空。他躲在她的臂弯下,所有的努力都是想要让这个辛苦劳累的女人能在他长大后,可以好好休息。
但其实从一开始,那个庇佑着他的世界就是假的。林语将他的翅膀折断,将世界打破,最后只留了一个破碎不堪的小角落给他,然后骗他说——我会保护你的。
“季淙茗……”斐垣笑得很温柔,指尖的渐渐回暖,他一点一点地划过季淙茗的眉心、鼻梁、嘴唇,脸颊,没有规律,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像是瞎子想要“看清”一个人的模样那样,最后停在了他的眼角。
季淙茗不敢动,他觉得斐垣的状态有些奇怪,不像是高兴,不像是悲伤,反而是一种空虚得让人害怕的寂寞。
季淙茗很安静,心脏处的丝丝疼痛让他有些难受,斐垣指尖不轻不重的触碰有些磨人的痒意,但他忍住了。
他想让斐垣高兴一点,不管什么,只要斐垣能高兴一点就好了。
“季淙茗。”斐垣再次喊他。
季淙茗安静地看着他。他隐隐知道,斐垣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要安静乖巧地待在这里就好了。
我喜欢斐垣,所以,我会等到斐垣愿意和我说的那一天。
揭人伤疤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季淙茗不想让斐垣痛苦,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成为止疼药或是治愈伤口的特效药。
所以,只要等待就好了。
不管斐垣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并且,一如既往地喜欢你的!
因为,不管是十年前的斐垣,或是十年后的斐垣,我都没有办法削减对你的喜欢。
陆汾糖说爱情是一件很双标的事情,季淙茗想,大概就是自己这样的吧。
他不相信有人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他,但他相信自己会一天比一天地更喜欢斐垣!
斐垣笑了。
“季淙茗,我很高兴,你能喜欢我!”同时,也很期待你的世界被毁去的表情。
季淙茗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的冷了起来。
林语死的时候,斐垣为她落了泪。他是真的难过。怎么就能死了呢?我还没有折磨够呢!
斐垣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骗了他毁了他的女人竟然就这么死了吗?!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折磨她的权利从我的手上夺走呢?!
“季淙茗,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为我流泪吗?”
“你不会死的!”季淙茗死死抓住了手下的床单,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你想都不要想!”
斐垣笑了,这一次的笑,是真的到了眼底,不再是浮着一层,虚假又嘲讽的。
“好的呀。”他又轻又慢的说道。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回答的是谁的问题。
在恐惧的笼罩下,不需要任何人催,陆汾糖五人很快就把伪装用的爬山虎披风弄好了。
满是绿意的披风披在身上,从头到脚裹了个全,一把推开窗户,季淙茗深吸了一口气,轻身符和加速符往身上一拍,长手往窗户外的墙一按,双脚一瞪,借着力窜了上去,墙体是九十度地和地面垂着,季淙茗没有借力的点,只是靠着时不时扯一下墙上缠着的爬山虎藤来借力,但爬山虎藤承受不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只能稍微借力。不能扯断,扯断的叶片藤蔓容易掉下去,很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