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238)
斐垣承认,他曾经是羡慕斐睿安的,羡慕常月笙能毫无保留地爱着斐睿安。他羡慕得发疯。
但在母子骗局被揭穿后,他又一点也不羡慕了。常月笙曾经有多爱斐睿安,后来就有多恨斐睿安。倒在地上苦苦哀求斐垣原谅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斐垣不知道,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很荒谬,很痛苦,然后到达了顶点后,斐垣突然就没有感觉了。
斐垣对常月笙,说没有任何感情是骗人的。他也曾经幻想过一切没有发生自己还是在常月笙身边长大的孩子。但到底是心有芥蒂意难平。
斐垣无法原谅常月笙,一点可能都没有。
说到底,常月笙爱得根本不是他。和他、和斐睿安,没有一点关系。她只爱自己罢了。靠着自认为的自我牺牲来自我满足。谁是谁,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谁都可以是她的孩子。她只是爱自己的孩子罢了。
想到这里,斐垣便露出了一个笑:“母亲,您知道您很烦吗?”
常月笙像是当头被人打了一拳,愣愣地看着斐垣,再看不出侯府主母的半分精明。
“我已经十八了,但这十八年,我做出过什么值得让人称赞的事情吗?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有什么名声吗?有的,有很多。但都是骂名。”斐垣的恶意散发得很明显,他的恶意明晃晃,但却是缓缓输出,整个人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会变成这样,似乎——都是您害得呢!”斐垣笑得一脸阳光开朗,“以后请您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可以吗?我会想吐。”
常月笙得脸色在一瞬间便惨白了下去,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斐垣,身体微微发颤,似乎随时有可能倒下去。
“夫人!”丫鬟婆子们连忙上来扶着。
斐垣看也不看地抬脚走了进去。
常月笙迟钝地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斐垣。斐垣长大了,五官俊美,眼神清明,举止斯文,已经是个翩翩公子了。
但怎么一下就这么远了呢?
常月笙想不懂,她试着伸出手去抓住斐垣,但抬起的手有无力地掉了下去。
“垣垣……”她声嘶力竭地想要喊着那个孩子,想让他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但斐垣却没有半秒的停顿。
“吱呀——”木门被他关了起来,那张她看了十八年,从一团肉团子看到了现在的脸慢慢被合起的木门遮住再无法看见。
“夫人——”
常月笙晕了过去,斐垣的那些话,对一个母亲来说,太过诛心。常月笙承受不住。
外面闹哄哄地乱做了一团,屋内的丫鬟也满是惊疑。
“少爷,您又犯什么轴了?夫人也是为了您好——”
“出去。”斐垣冰冷的视线扫过屋内的莺莺燕燕,没有厌恶也没有往日里的调笑。
贴了个冷脸的颜如立刻就不高兴了:“您又是要闹哪一出?”
其他丫鬟也拉下了脸:“从昨儿个起就是这副要给人脸色的臭脾气,这又是在外面惹了什么气要拿我们发了?”
设定里的斐垣是个混不吝的花花大少,屋里的丫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他吃颜,丫鬟撒撒娇什么事情都能轻轻揭过去,有时候还要放下身段哄这些丫鬟,难免的,屋里的丫鬟对斐垣就什么敬畏。
但斐垣才不惯他们,设定上的爹娘都不惯,还想照着之前的人设哄这些人?
“我不知道时候这个屋子要看你们的脸色来行事了?”斐垣冷笑,“哪怕不来主子丫鬟那一套,这屋子是我的,让你们滚哪里这么多废话!”
设定里的纨绔斐垣大概是从来不和丫鬟们说这样的重话,斐垣的话一出,几个丫鬟眼眶里立刻就有眼泪在打转了。
“你!”颜如愤愤甩袖离去,“是!您是主子!咱们当丫鬟的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颜如姐姐!”其他丫鬟连忙上去拉。
“当我只对她说滚吗?”斐垣冷眼看着他们在这里拉拉扯扯地表演,“全部给我滚出去。再让我说一遍那就是在你们的葬礼上了,知道吗?”
丫鬟们被吓得一哆嗦,又是尴尬又是害怕得退了出去。
斐垣没有理会她们的意思,脱去了外衫躺在床上。
斐程峰是侯爷,常月笙是侯爷夫人,那林语和斐睿安呢?以常月笙那种强势的神经病性格,还能在副本里看到他们的替代品吗?
想到有可能少见两个讨厌鬼,对常月笙的迁怒好像也少了一点。
斐垣对设定里的父母亲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那两张熟悉的脸让他很难不去厌恶。
这就好像自己不喜欢吃香菜,但偏偏有人把香菜做成了一日三餐摆在面前一样。虽然不讨厌,但也没办法吃。
斐垣下午回来时发了一通火,还让丫鬟婆子们滚,闹得很是不愉快,但他的晚餐没有敢耽搁,谁都知道斐垣是主母的手上宝心肝肉,谁也没那个胆子去亏待他。
斐垣吃过了饭就去了书房。
斐程峰本来是在外面应酬的,常月笙晕倒,他就被家丁连忙喊了回来,本来是怒火冲天准备去找斐垣让他感受一下家法的威力的,但人才出了常月笙的院子,就猛然回过神——
目前在他儿子身体里的是、是恶鬼来着……
斐程峰的胆子瞬间就没了。
同时心里对山贼的愤怒更深了!
要不是被山贼掳走,他那废物儿子能被恶鬼占去身子吗?!以前的斐垣虽然扶不起又顽劣又不学无术,但起码嘴甜识时务,对是背景靠山的父母又孝顺又听话乖巧。哪里会是一言不合就威胁人就把人气晕过去的恶劣性子!
驱鬼!一定要驱鬼!这个混蛋的恶鬼!一定要把他赶走!不然这个家就永无宁日了!
第89章
“父亲,您在外面走来走去的是有事要用书房吗?”斐垣走进来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斐程峰脸皮一抽,心立刻被提了起来,但还是强撑道:“来、来看书啊?我没什么事!就是吃撑了消消食、消消食……”斐程峰的声音在斐垣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没事就别在这里碍眼。”斐垣越过斐程峰,推开了书房,“让人多送点蜡烛过来。”
斐程峰被这么下面子指使着,脸上很过不去,但斐垣却没有要站在他的立场考虑问题的意思,见他杵在原地不动弹,挑了挑眉:“还有事?”
“没、没有了。”斐程峰尴尬地抖了抖脸皮,无所适从地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斐程峰的书房平时是侯府重地,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侯爷,而且是手握不少实权的侯爷,书房里的机密文件很多,但现在这个“重地”已经归了斐垣。
书房的书架上摆着很多的书,斐垣没时间一一去翻看,无数的三色军团涌了出来,钻进书里细细探查着,并非内容,而是查看书本上残留的情绪。
人的情绪是有力量的,虽然看不见,但会却是存在,高兴、愤怒、哀伤……每一种又有细微的差别。
依附在书本上的情绪力量会被吹走或是自然代谢掉,但斐垣不需要知道每一本书上都有什么样的情绪,他只需要找到斐侯爷常用的那几本“书”就足够了。
煞气没有实体,被掩藏在书架后面的暗格不费什么力气地就被翻了出来,被黑色煞气牵引着飞出的秘密账本被放到斐垣的手上。
贪婪、喜悦、忐忑、愤怒、狂喜、恐惧……这本书,上面萦绕的情绪复杂又明显。
斐垣翻开第一页,写的就是侯府和临仙城最大山寨的交易往来。
斐垣没有太多的惊讶,三大山寨盘踞在临仙城周围,要说没有官商勾结,那才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斐垣在书房待了一晚上,天亮了屋内的蜡烛才被吹灭。
被打击过的常月笙没再出现,被吓得心律不齐的斐程峰不敢出现,斐垣看了眼日头,今天终于不用见讨厌鬼的好消息让他稍微愉快了一些。
斐垣回房换捕头的官服,捕头虽然没有正式的品级,但制服却也是有的,只是做工实在不能说得上是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