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176)
因为不怨恨的话,就无法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但任何事情都是会有一个阈值的,冥冥之中,斐垣好像触碰到了,并且,打破了。
任何共情和怜悯这种东西,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季淙茗的怜悯太多,他的怜悯太少。
斐垣觉得,大概他们俩真的是绝配吧。
斐垣无情得真,季淙茗有情得假。
就像人死在面前,斐垣没有感想无动于衷一样,季淙茗的怜悯无限但也仅此而已。
斐垣的无情太廉价,就像季淙茗的怜悯一样的廉价。
他们是绝配!
这个认知,让斐垣有些兴奋。
“这里就是吗?”仇博依看着眼前矮小且阴暗潮湿的洞穴,有些不太敢相信,这里就是副本boss的所在地。
斐垣回过神,食指指尖涌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灰红色丝线,放到季淙茗的眼前,斐垣心情愉悦地问:“你认得出它吗?”
和斐垣的一切,都是值得他放进心里反复回味的宝贝,季淙茗当然记得这截可怜又饱受斐垣恶意摧残的“选手”,明明是有实力的种子选手,就因为要逗季淙茗,斐垣让它失去了晋级资格。
“复活赛中,它拿到了复活名额,几经曲折拿下了最后的胜利。”
随着斐垣的声音,季淙茗的眼睛越睁越大,瞪得圆溜溜的黑眼睛里满是惊喜和幸福。
“斐垣!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斐垣呜呜呜——”季淙茗顾不得其他,被惊喜淹没的他猛地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了斐垣,“你怎么能这么好呀!!!!”
斐垣心情愉悦,但还要拉着脸说道:“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他淡淡的说着,唇角却勾了起来。
陆汾糖简直没眼看,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季淙茗恨不得表演一个原地爆炸的模样就知道了,斐大魔王又在拱她的小白菜了,而且他的小白菜非常主动且幸福地表示,我愿意!我可愿意被拱啦!
陆汾糖既是愤愤不平,同时还有cp粉磕到巨大真糖的兴奋,可以说是极为矛盾且纠结的了!
“那、那斐垣,我现在就可以提要求吗?”季淙茗兴奋地脸红红扑扑,死死抱着斐垣的手都有些颤抖,仰着一张干净漂亮的小脸,上面带着一点忐忑的不安。
斐垣轻轻地嗯了一声。
季淙茗立刻就说:“我想帮上你的忙!斐垣,让我帮忙,好吗?”他紧张得脸都绷起来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斐垣的嘴唇,就怕自己听到从那里会蹦出“不好”两个字。
“我说过,你赢了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所以,还需要再反复确定吗?
季淙茗他——真是一个傻蛋。
季淙茗开心得简直想把自己变成一朵烟花炸开在湛蓝的天空上。
“那、那我去了!”因为紧张,季淙茗的手心开始冒出黏糊糊的汗水。
斐垣掐了一把他脸上的肉:“去吧。”
对季淙茗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他暂且还摸不透。
不过……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斐垣无法说自己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他缺爱,很缺。
他从不否认这一点。
因为缺爱,他曾经听话,很听话,非常听话。
哪怕他隐隐已经察觉到了,给他爱的那个人并不愿意给他真的爱。但不要紧。
可惜没人给他爱,连虚伪作呕的山寨货都不愿意给。
于是,他就扭曲了。
他将自己扭曲成了一个魔鬼。
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什么也不要了。
斐垣这样告诉自己,他不要爱了,什么都不要了。
但不要,不代表不缺。
季淙茗爱他,很爱,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斐垣心动了。
他馋,他想要体会一下那种被人爱着的感觉。
所以——在我厌烦之前,就允许你爱我一下吧。
季淙茗没学过什么剑法剑招,他挥剑只凭直觉,因为速度够快,手够稳,眼光够毒辣,身体的爆发力够强,他挥出去的剑威力便很强。
一招,整个山头便被削平了。
震耳欲聋如雷鸣一般的响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发痒,山石、泥土和树木落了下来,陆汾糖几人尖叫着想要跑开,但眼中的石块越来越大,已经没时间给他们跑走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啊——”徐思羽大喊着,手里的符纸撒了出去,漫天飞舞的黄色符纸像蝴蝶。
陆汾糖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地动山摇和越来越大的阴影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思羽姐,没事了没事了。”陆汾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徐思羽的肩膀,眼睛还愣愣地粘在上面。
泥土、石块、树、灌木……因为季淙茗扫荡式的破坏而落到这里的东西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崩塌着。
黄褐色的泥土、灰褐色的大石、褐色的树干、绿色的树叶,在一瞬间,全部褪.去了颜色。
然后像泡沫似的一下碎裂成无影无踪的空气。
只留一丝半点的灰色粉末。
褪去伪装,妖异的紫色雾气涌了过来,却在十米远的位置动弹不得。
林邵恒几人发现,这个安全范围是以斐垣为中心直径为十米的圆形领域,于是忙不迭地靠近了斐垣,但又不敢贴得太近,只能在离他四米左右的位置惊恐地看着季淙茗大开大合宛如拆迁一般的大动作。
这里是山神的主场,整个副本空间都是由它构建出来的,斐垣抢走了乔湘君的力量,连带着将副本里由乔湘君煞气构建出来的伪装也全部抢了过来。
伪装之下,比乔湘君强得多的蓬勃妖力才是重头戏。
这是山神的世界,这是山神的力量,多么庞大的世界!多么庞大的力量啊!
斐垣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它了。
但这并不容易。
季淙茗一剑就能毁去一个山头,但副本中的山头何止千千万?
乔湘君无数次逃跑却没有丝毫办法的阴影有多强?
连绵不断的山,是她的噩梦,哪怕死亡,哪怕魂飞魄散都不会停止向外伸延的脚步。
这里是山神的领域,每一个山都是它,但每一个山又都不是它。
季淙茗破坏了一个,它又能再转移到别的山上去。
剑气荡开,接连两个山头被削平,季淙茗也因为山神的抵抗被反作用里吹得往后倒去。
脚下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处,近千米的深渊在带着强大的吸引力想要将他拖入其中。
斐垣抢走了乔湘君的全部力量,并且做了伪装,暂且稳住了山神,但假的就是假的,山神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它的信徒,它唯一虔诚又可怜的信徒——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能这样的?!
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哭吗?”感受着失重的滋味,季淙茗流着泪问,耳膜边上的心跳声依然稳健,但痛苦的情绪却没有和心跳声同步。
山神没有回答,只是深渊之下,数条翠绿的藤蔓向着他的脚踝缠去。
白色的火焰无风自燃,瞬间变将那坚韧的藤蔓烧了个干净。
但更多更猛烈地攻击冲着季淙茗而来。
大地在颤抖,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层出不穷的藤蔓冲着检查而去。
山神疯了。它要让季淙茗陪葬,它要让这个世界内所有的人都为它的人类陪葬!
杀意,那是山神对所有生命的杀意。
是因为乔湘君死了吗?
山神的攻击是分对象的,乔湘君在季淙茗的身边消散,他身上属于乔湘君的波动最为浓重,山神认死了季淙茗是“杀害”乔湘君的凶手,对他的攻击狠辣且不顾效果,一味地攻击、一味地泄.愤,攻击又快又狠,像是要让他死无全尸死后还要极尽折磨。
虽然背了锅,防御压力巨大,但季淙茗不但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季淙茗回头向着斐垣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隔得很远,但他能确定,斐垣无事。
虽然我很弱,但要坚持住,再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