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弗朗布瓦斯不行吗?他可是boss手下的老人了,现在还负责着英国分部。”
贝尔摩德将烟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注意到上面已经堆了七八个烟蒂。
琴酒虽然抽烟,但明明是该养伤的时候……也对,谁能想到, 明明琴酒刚来东京地位不稳时还能下手坑朗姆一把, 现在地位稳固将行动部门全盘握在手里后,反而被朗姆轻而易举地掀了个大跟头。
只是一次普通的利用议员和当地□□勾结的把柄威胁对方的任务, 却在朗姆不声不响地运作下,演变成了另一种局面——帮派头目以为议员要将他们出卖给另外一个势力,所以决定暗杀议员, 还嫁祸给另外一个高官,却被出任务的琴酒“恰好”撞破。
比起之前的行动,这样既给组织赚了一大笔,又让组织和某些政要的关系更紧密了, 除了一不小心害得琴酒不得不背下了暗杀议员的黑锅, 陷入了当地势力械斗和日本警方追捕之间。
琴酒和贝尔摩德都知道朗姆是在报复, 报复三年前琴酒假借东京本地势力之名向库拉索动手,让他吃了个暗亏的事情。
但朗姆做得比当时的琴酒还要技高一筹。
哪怕琴酒这次几乎算得上死里逃生, 也没有立场责怪擅自更改计划的朗姆。
组织的利益最大,就算琴酒现在是日本分部行动部门的负责人,也越不过这一层核心准则。
这一巴掌打在现在,远比打在当初刚到东京的琴酒脸上要响得多。分部里许多摇摆不定的组织成员,这时候也会重新考虑自己的倾向。
仅仅这些还不算什么,说到底,在普通的代号成员眼里,这只是两位核心干部的一次“摩擦”,琴酒失利而已。
唯独贝尔摩德清楚,对于琴酒而言,这是boss交代的任务出现了重大失误。
琴酒表面上冷静,实际上压力不小。
但……来的人却是白兰地。
“听见是白兰地,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金发女人曼妙地轻笑,说出的话如美杜莎的吐信,
“你本来也以为是弗朗布瓦斯吧?”
弗朗布瓦斯和琴酒都是以行动部门为主,两人同在一个区域,必定要分出主次地位高低。弗朗布瓦斯不是重权的人,但是boss如果真让他过来,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东西。
这就是组织的人。
也正是因此,受伤的琴酒避开了几乎所有的组织成员,没有留在据点,而是在私人安全屋养伤,仅留下他一手提拔的伏特加听他安排。
要不是贝尔摩德和琴酒多少有些私交,也根本找不到这里。
但她和琴酒的关系,现在也算不上太融洽。或者说,在组织里,boss之下,没有谁真的和谁关系太好。
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平时尽可以互相无视、反正危险时谁都跑不掉,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步,还能把对方当做挡箭牌和储备粮。
不管是贝尔摩德还是琴酒,都是如此。
但白兰地不一样,他的地位现在远比弗朗布瓦斯要更高,但是负责的却是研究所和自己一手带起来的武器研发部门。
更重要的一点……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却绝不会提起的——那个被刺目火光吞没的伦敦之夜。
“伦敦?”
卷发青年拧着眉思考,“是在伦敦吧?我好像见过帕波米特。他也掺和进这次的事情了?我当初就说琴酒不应该去救他。“
琴酒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
“如果当时不救,那朗姆一定会再派更多人过来。”
他扫了一眼白兰地在地图上勾出的几个区域,
“你想动加濑组?虽然他们在东京的势力不弱,但本部在广岛,意义不大……”
“不参与行动的人别指手画脚。”
卷发青年头也不抬地打断他的话,又接着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
贝尔摩德姿态优雅地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琴酒被白兰地一句话堵回去,冷着脸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她故意附身靠近白兰地,看向他手里的地图:
“那我参与行动,总能看了吧?”
松田阵平立刻闻到一股清冽的薄荷香烟的味道,他嗓子发干,感觉烟瘾犯了。
“白兰地”因为长期实验的原因,被boss禁止吸烟,只抽过初从琴酒那里顺来的一包,本来不应该有烟瘾。但是架不住另外一边的自己还是和萩原研二一样,稀里糊涂……可能为了耍帅就开始抽烟了。
不过他喜欢的烟和琴酒不一样,更偏向柔和清淡,就类似贝尔摩德手上夹着的这根。
在被迫戒烟的人面前抽他感兴趣的烟,还能有比这更过分的吗?!
“抽烟的人离我远点。”
白兰地绷紧下颌,毫不客气地开口。
贝尔摩德却在灰白色的烟雾中,看见卷发青年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神情少见地有些不太自然。
美艳的金发女人怔了怔,夹着香烟的手指顿在空中。
她其实有大概一两年没见过白兰地,不,就算是两年前,白兰也已经二十岁了,只是她从来没意识到。
直到此刻,贝尔摩德贴近他,细细打量卷发青年俊美锐利的眉眼和线条利落的侧脸轮廓,才猛然间发现,当时那个船上身形单薄的少年原来早已经被漫长的时间雕琢成型。
烟灰落在白皙的指尖,让她手指被烫得蜷缩了一下,细微地动作却引来旁边青年的关注,
“如果你敢把烟灰抖在我衣服上……”
“就怎么样?”贝尔摩德不以为意,对一脸不爽的青年吐了口烟气。
如果面前的是当初的琴酒,可能会口头警告她,也可能配合着你来我往几句成年人心照不宣的话题。
但白兰地,白兰地真的有可能开枪。
可贝尔摩德还是乐此不疲。
被两人忽略的琴酒坐在一边,无视白兰地刚刚的话,也无视正在“对峙”的两人。
他拿过地图,低头看了一会,语出惊人
“我把行动部门的权限暂时交给你。”
贝尔摩德细长的眉梢挑起,讶异地看了琴酒一眼。
虽然他们两个都知道,白兰地很大几率不会借此对行动部门伸手,现在将行动部门直接交给白兰地,也是能最大限度让白兰地的任务指令准确传达,并且实施指挥的方案。
但这就意味着琴酒要将手上的权力暂时出让,相当于被架空……不,比架空还糟糕一点,因为他自己还受伤了。
当然,她知道琴酒一定还有其他的后手,在日本发展三年,要说因为朗姆一次计划就元气大伤一蹶不振,那也太看不起琴酒了。
可琴酒本来不必冒这个险。
白兰地连夜过来,早上到这边就开始琢磨东京的局势,根本没提过要动行动部门的事。
噢,除非刚刚那句话也算。
贝尔摩德稍微一想,也猜到了原因。boss既然让白兰地过来,就是表示不再追究琴酒,那琴酒自然要做出让boss满意的态度,哪怕冒险。
那白兰地呢,他怎么想?不主动出手,和不动已经交到手里的权力,完完全全是两个概念。
贝尔摩德将微妙中夹杂探究的目光投向白兰地。
但卷发青年像是根本没在意其中的种种纠葛。
“没必要。”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稍微避开了一点贝尔摩德,
“你受了伤,消失了好几天,行动部门都没出什么乱子,就是因为你之前的威信还在,不少人在等结果。这时候让我经手,人心不稳,被朗姆钻空子,之后又是一堆麻烦事。”
典型的白兰地式回答,boss任务永远高于个人利益。
贝尔摩德难得升起的愉悦从心里散去。
她百无聊赖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根新烟,按下打火机,看火舌看似温和实则炽烈地跳动,将卷曲的烟丝烧得发白,最后簌簌落下。
而另一边,白兰地已经漫不经心地说,
“东京这边的研发部门不太行,研究所的资金也经常被朗姆盯着,我这次会换个身份,替‘白兰地’处理这两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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