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琴酒的谨慎,也不应该亲自来现场, 万一朗姆的人发现怎么办?
他有毛病吗,刚来日本几天就这么嚣张了……等等,他知道了……
琴酒来找他的!
松田阵平的脸色都要青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刚刚琴酒发了邮件说让鱼冢三郎来接他,但是他没回复邮件,也没联系鱼冢三郎。
如果是平时的话,琴酒倒是确实不管, 毕竟两人甚至算不上平级, 琴酒也没资格真的令他。人通知到位了, 来不来和boss解释去,琴酒乐得他不在。
但偏偏赶上了库拉索的事情。
所以琴酒得到的消息从“白兰地不知所踪”, 变成了“朗姆得力下属库拉索现身东京,同在机场的白兰地不知所踪”。
琴酒稍微动一动脑子,都会去猜他是不是去追库拉索了。
偏偏还真的歪打正着,把本来打算从小巷里撤走的他和库拉索堵住了。
现在巷子两边,一边在琴酒的人监控下,一边是琴酒本人。
松田阵平呼吸不畅。
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的卷发青年迟迟不语。
工藤优作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正好看见青年绷紧的排斥神情,像是不希望他进来。
年轻作家本来笃定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克制住回头确认对面那间有没有人的想法,提出另外一个方案,
“或者你觉得我们出去聊更合适?”
“不,没那个必要。”
卷发青年眉宇间萦绕着倦怠,但也正是因此,本来有所掩饰的危险感更加鲜明,那双暗青色的眸子情绪莫测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侧开身,
“进来吧。”
工藤优作只好脚步有些迟疑地走进去。
但当他越过玄关,看清房间内的情形后,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松田阵平仅在客厅开了一盏壁灯,因此室内光线昏黄,浅棕色的沙发和玻璃茶几沉没在晦暗中,镂空立柜的影子压在凌乱的床铺上。
但房间里并没有另外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工藤优作悄然松了口气,他礼貌地在客厅站了两秒,结果卷发青年自顾自地走到盥洗室去洗脸了。
听见水龙头的流水声的工藤优作:……
他自觉地安排自己在沙发上坐下,甚至在对方出来之前主动打开了灯。
果然,走出来的青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他只是靠在墙边,单手抄进兜里垂眸看过来,
“我没有招待人的习惯,想喝红茶自己泡。”
工藤优作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抬起胳膊轻嗅一下,终于在衣袖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红茶香气,
这种被人先声夺人地推理的感觉还挺新奇的,应该算是下马威吧。
完全颠覆了他晚上时对松田阵平的印象。
是因为需要隐瞒的同伴不在,所以暴露出了真实的性格,还是太紧张警惕,所以显得咄咄逼人?
工藤优作思忖着,表面上却依然只是无奈地放下手臂。
“习惯之后,就是容易被忽略。”他意有所指地说,“不管是什么,不管是多敏锐的人都一样。”
卷发青年果然沉默了两秒,目光移开,平淡地说,
“你这是在自夸吗?”
“唔……也许吧。”
警笛声已经到了酒店楼下,被吵醒的萩原研二艰难地睁开眼,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
下面停着三辆警车。
“这是怎么了?”
萩原研二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么响的声音,小阵平应该也已经醒了吧。他果断地拨出电话。
手机的震动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巷子中异常明显。
琴酒夹着烟的右手顿在空中,眼睛危险地眯起。
而他左手上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异常鲜明的……
【Brandy】
松田阵平盯着手机看了半秒,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起码他不用担心认不出琴酒了对吧,毕竟来电显示上清晰地显示了【Gin】。
唯一的问题是,他低头看向指着自己胸口的枪,又顺着已经微微颤抖的枪口,看向对面年轻的女孩。
她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放她走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她太年轻了。
起码不能把她交给外面的那个人,那相当于送她去死。
脚步声缓慢接近,松田阵平想起刚刚那封和震动声几乎同时到达的邮件,握住了枪管,用口型对她说,“交给我。”
银发的女孩沉静地盯着他,最终松开了手。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对着前方的地面开了两枪。
子弹挟着火光,在脚步声拐过之前,暴烈地如流星砸向地面。
脚步声停下。
琴酒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在火药和硝油味之间,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他皱起眉等了两秒,听见里面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后,才走进去。
先看见的是地上的一滩血迹。
带着墨镜的卷发青年靠着墙坐在血泊边缘,脸色苍白,胸膛剧烈起伏,手上紧紧攥着白色的药瓶。袖子、胸口甚至脸上都沾上了一点零星的血迹,但身上并没有伤口。
“你最好站在那。”青年沙哑地说,“Gin.”
松田阵平用生平最快地手速从邮箱界面切回通话界面,终于接通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毕竟他已经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再不接就来不及了。
“小阵平,开下门。”
“不开,你晚上睡不着还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他冷酷地说。
站在门外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狐疑地后退半步,确认幼驯染的门口确实透出了室内的一点光亮。
“你房间里藏了人?”
“藏了尸体。”松田阵平懒洋洋地说,“敢进来我就供出你是同犯。”
坐在沙发的上的工藤优作:?
“……那这时候更应该一起商量怎么毁尸灭迹吧。”
过了一会,萩原研二吐槽的声音才从电话里传出,看似轻松的语调中却带着一点忧虑,
“那小阵平在房间里等着,我先去楼下看看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真的离开了。即使他们两人都知道,萩原研二离开并不是因为没听出松田阵平另有隐瞒,而是出于对松田阵平的信任。
“这样和他说没问题吗?他似乎听起来很担心。”
被忽略半天的工藤优作真的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但喝了一口就不太适应地放下,
“还是你真的想让他帮你做点什么?“
“那你呢?“松田阵平重新抬起头,看向端着红茶杯的年轻男人,
“你都已经报了警,为什么还过来找我?难道推理小说家还兼职自己小说中的侦探,要在警察来之前,条条列出我的疑点和破绽,先逼我认罪?”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清晰地看见这个从容的年轻作家表情短暂空白了一秒。
大约是推理生涯中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配合的……凶手吧。
但这时候去狡辩实在没有意义。
广播里那个丢了钻石袖扣的男人,也确实是他解决的,叫石井祐辅。
来日本之前,松田阵平粗略地看过一遍这边组织人员的情报,石井祐辅是枡山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的高管,也是皮斯科的下属。
就是那么巧,他千挑万选的地方,最后正好撞上了皮斯科的下属设陷阱钓出叛徒。
松田阵平不是不能更理智些,当做没看到直接离开,毕竟他现在是松田阵平,他的身份一旦暴露给组织,必然会影响到萩原研二和他们各自的家人。
可听到对方点出对面的人日本公安卧底身份,他还是没办法旁观下去。
hiro那家伙,就是身份暴露所以被当做叛徒吧。
如果当时有人救下他就好了。
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时,松田阵平忍不住动手了。
虽然救了人,但是他也并没有暴露自己的长相。毕竟日本不同于其他国家,还有一个记忆不全的自己在,本地的官方组织来查的话不要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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