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猝然被打断,脸颊抽了抽, 攥着门把的右手手背崩出青筋, 但关门的动作却小心翼翼没发出声音。
但他刚转过来,就听见带着墨镜的亚裔长相的青年打量了一下包厢, 像是纡尊地随口解释:
“我刚刚还以为来的会是凯莫里森。”
泰勒莫里森尽力克制怒火,沙哑地说:
“这位先生,我才是莫里森的家主。”
刚坐在餐桌边的卷发青年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泰勒莫里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立刻紧紧闭上嘴。半晌,他终于平复下来开口说话,
“我……”
“叮——”
突兀响起的铃声却打断了他的声音。
“等上完菜再说吧,我饿了。”
青年旁若无人地收回按铃的手, 像是因为得知他不是那个名声在外的凯莫里森而完全失去了尊重。
泰勒莫里森大脑嗡的一声。
松田阵平不是很着急, 毕竟如果三两句就和泰勒莫里森谈完, 琴酒却那边还没出发,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那他就没理由再拖时间了。
因为今天在路上听到的那通电话,他特意临时换了地点,约到了这家意大利餐厅。就算琴酒问起,也可以用因为他在机场的行动获得的灵感。
临时换地点虽然不够尊重人,但是有用,如果当时不是因为赤井玛丽恰好在机场,恐怕mi6最后未必能抓住佩恩。
他琢磨着,忽然察觉站在门口的人走过来的脚步十分沉重。
松田阵平敏锐地抬头,看见一只关节粗大的手掌用力砰地压在桌子上。
他挑了挑眉。
泰勒莫里森隔着墨镜对上泛着冷光的暗青色瞳孔,被怒火冲昏的头脑霎时间清醒。
他想起卡拉斯号上买到的情报:
“伦敦的地下势力?要是出价够高,我确实能帮你牵线动动手指就能帮你解决麻烦的大人物。但你要想清楚,这种地位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他们眼里的人和你眼里的钱一样,都只是个数字而已。”
人,人……
泰勒莫里森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被魔鬼诅咒了,他梦呓似的对着面前的人低语:
“我弟弟,他也在伦敦,你……您、请问您、能不能,帮我干掉他。”
卷发青年手肘支在餐桌上,对泰勒莫里森鼓起勇气说出的可怖内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继续和他确认合作内容:
“我以为你找我是为了处理你赌上头,把莫里森家在伦敦的产业都卖给了兰登的事情。”
“我可以送给您,那些都可以送给您!”
泰勒莫里森从青年那种对人的漠视,和对买凶杀人的司空见惯的态度中获得了勇气,
“我弟弟明天就会去和兰登谈判,到时候他一定能拿回来的,他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难不倒他……到时候我一定会被他拉下去,我就完了……”
“杀了他,您帮我杀了他,再解决掉兰登那边,我就将伦敦的产业都送给您。”
他眼里的血丝渗出,因为过于激动粗喘的呼吸声不断地在安静的包厢中回响,像是行刑的鞭声。
卷发青年低头沉吟片刻,像是在斟酌得失。
而这时,带着黑色礼帽的银发男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也在和兰登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解决掉凯莫里森,嫁祸给秘密来到伦敦的泰勒莫里森,我会在他住酒店制造骚动,让他暴露在媒体下,并且我明天动手的时候,也会袭击你的人,帮你洗清嫌疑。”
说到这,银发男人冷淡地警告道,
“兰登,你的这些损失不算在我的佣金里。”
“放心放心,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随便你大闹一场。”
被称作兰登的男人咧开嘴,刀疤在脸上扭曲,“黑泽,等你搞定了,我可以付双倍。”
黑泽阵,琴酒在昏暗的灯光下笑了起来。
“好,成交,明天动手。”
就在泰勒莫里森越发不安时,他听见卷发青年冷淡的声音。
“成交,明天动手。”
泰勒莫里森如蒙大赦,敲定了细节后,他遮遮掩掩地从包厢中匆匆离开,走到外面,正撞上来上菜的侍应生。
“您这是要离开吗……”
为首的女侍应迟疑地开口。
“我来结账。”泰勒莫里森急促地说了一句,就快步下楼。
女侍应生走进来后,就听见坐在椅子上的卷发青年无奈的声音:
“我还没点菜呢,你坑人不要那么明显吧。”
“难道不是客人您预约包厢的时候,就已经点单了吗?”
她无辜地回答了一句,摘下帽子,轻轻甩了下头,任由蜂蜜般的金色流淌到肩上。
等真正来上菜的侍应生布置完餐桌离开,梅根在对面坐下后,松田阵平才继续开口,“你自己一个人来英国的?”
“也不是还有清水,就是……”
她说到一半,忽然盯着松田阵平,“我说了名字你就知道是谁吗?你都没有问过我们的名字。”
“你现在告诉我不就行了。”松田阵平大概猜出是谁了,干咳一声,“那他人呢?”
梅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才回答:“现在不在,反正你总会见到的。”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有些迟疑,“大概很快?”
松田阵平以为梅根的意思是,之后对方会找机会和他单独见面,就像是今天的梅根一样。
但他没想到很快是这么快……
等松田阵平将组织的计划和梅根透露了一部分,又商量了一些接下来的行动后,他回去和琴酒汇合,却看见琴酒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个长相有几分熟悉的男人。
对方狭长的眸子扫了过来,勾起唇角:
“琴酒,这也是我们的……同伴?”
“需要我自我介绍吗?我的代号是帕波米特。”
第144章
松田阵平站在门口, 盯着那张笑得十分猖狂,让他想要一拳打上去的脸,慢吞吞地开口:
“不是,我路过。”
代号为帕波米特的青年笑容僵硬了一瞬: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酒店的套间里面, 而你刚刚是刷房卡进来的?”
“那你还废话什么?”
被松田阵平一想到接下来要在观察极为敏锐的琴酒面前, 装作和对方不认识, 就头疼极了。
他不爽地靠在墙上,墨镜在手指间打了个转,“我既然有房卡,不是组织的人, 难道是他叫的客房服务?”
被暴击的帕波米特和被无端污蔑的琴酒脸同时青了。
琴酒放下刚拿起的酒杯:
“你手机呢?”
“当然带在身上。”松田阵平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看了一眼屏幕,“啊, 没电关机了。”
琴酒有那么短暂的半秒, 看起来很想将他扔进泰晤士河里。
上一次看到琴酒这样的表情,还是在上次和琴酒一起做任务的时候。
松田阵平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兜里, 绝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放到没电的。
毕竟他今晚他大部分时候都开了自制的微型屏蔽器,万一琴酒中途打电话过来打不通,可能会察觉不对。
到时候松田阵平就不得不找理由解释:为什么前几天琴酒问的时候这东西还没完成, 从飞机上下来到了伦敦,忽然就变成成品了。
而且就算没看到琴酒的消息,松田阵平也能猜到帕波米特是朗姆的人。
这几年,朗姆的权力重心逐渐向日本收缩, 而K研究所剩下的研究员, 也随着松田阵平逐渐接手大部分研究所的事项, 被BOSS从研究员变成被监管的研究员,都在北美且基本没有了人身自由——他觉得BOSS大概是不希望他们被他从活的研究员变成死的研究员。
但是不会被认出来, 不是帕波米特加入组织的理由!
松田阵平沉着脸无视帕波米特,直接问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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