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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52)

作者:噩霸 时间:2018-10-09 02:43:50 标签:灵异神怪 年下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开窗看了看屋外,他才重新坐回来。垂下眼睑:“玉焱你可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拔刀英雄白衣郎,惊煞一出殊殷好。’”
  齐玉焱喃喃:“拔刀英雄白衣郎,惊煞一出殊殷好。”皱着眉细细念了几遍,齐玉焱越念越糊涂,不禁抬头道:“这话什么意思?”
  纪元庆叹息一声:“你可知如今的首恶大魔头,就是当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白衣英雄。”
  齐玉焱微微睁了睁眼:“那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纪元庆摇摇头:“不知。当天传出他屠城的消息,我还以为是在做梦。谁想不久后,居然发现是真的!当年我们都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岂知……他跳了残崖。之后再见到他,已是一袭猎猎黑衣,以及一头苍苍白发。”
  “你不知,那孩子曾经很喜欢笑,走到哪都是调皮捣蛋,又油嘴滑舌,算是大家的开心果。”纪元庆回忆这些时,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然而,这抹笑很快消失,取代而之的是失落和不解:“后来的他,虽然也笑着,却一点也不和煦,反而慎人可怕,一丝温度也没有。他城府极深,修为也很厉害,活剐了众多仙首弟子后,在茫茫大雪中,带着一身浓浓的血腥味,一步一步去到了无人烟的西极之地。”
  “再之后,他说出此生不回坠云山的话,自甘堕落,坐拥一方祸害天下。其实,一百二十年前,正道攻打西极,打到最后都不曾攻入西极。”
  齐玉焱道:“那恶人们怎么离开了西极,江殊殷又为何被封印了?”
  纪元庆回忆道:“当年其实是他自己独自出来的,否则若是他坐镇西极,亦或是带着大批的恶人,我们根本没法动他。”
  “他为什么要独自出来?”
  纪元庆沉默了许久:“……我们驻军北海,浅阳尊和沈峰主也来了。我们发现他是因为浅阳尊…突然昏迷不醒,后来几番追查才看到在北海边的他。众人对他都很失望,想不到他会对自己师父下手。当时在场的有很多位各家各派的长老,他们将他团团围住,设下境界与他大战三天三夜。最后败的一塌糊涂,万般无奈下,用血肉铸成封印,将他打入北海之下,彻底封印。在他封印后,西极众恶眼红恼怒,扬言要与正道彻底开战,却被为首的六恶拦下,离开西极之地。我们原本以为他们怕了,却不知他们如流沙一般投入世间,没了组织与纪律,天下变得更加生灵涂炭。”
  齐玉焱也跟着沉默了许久,一改平日的大大咧咧,咬咬唇道:“那浅阳尊呢?”
  纪元庆一手扶着额头,很懊恼的样子:“我们原以为他被江殊殷加害,不曾想他只是中了熟睡不醒的咒语。也是那时,我们才突然想起,江殊殷所说的再不与他相见的那句话。”
  齐玉焱语塞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也就是说,这是一场误会了?”
  这次不等纪元庆回答,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声音:“不是误会是什么。”
  ——沈子珺!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都闭口不再说话。
  齐玉焱最怕他,被他的声音吓得不轻,满身寒毛立起,只差扎进纪元庆怀里以求庇护。
  即在这最尴尬的时刻,屋外又传出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子珺,不得无理。”
  此人一出声,齐玉焱想都不想的带着脚伤,纵到纪元庆怀里。
  ——浅、浅阳尊!!!
  齐玉焱瑟瑟发抖,哆嗦道:“纪纪纪纪纪前辈,你不是,不是刚刚、刚刚看过窗窗窗外了嘛?”
  纪元庆眨眨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也说了,是刚刚啊。”
  齐玉焱颤抖着扯住他的袖口,满眼泪花,深深抽泣几下:“纪前辈我们死定了!”
  纪元庆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恐怕是的。”
  末了,怕怀里的小朋友紧张过度,一个不小心抽过去,他柔声岔开话题:“你的脚不疼了?”
  齐玉焱皱着张脸,大声嚎叫道:“疼啊,好疼啊!可是比起疼,我更怕沈峰主的那张脸!”
  他一说完,纪元庆就捂着脸开始自我检讨道:“我不该问你这个的。”
  屋外,众守卫纷纷埋着头,双肩止不住的微微抽搐。沈子珺脸色愈发幽黑,冷飕飕的盯着那间屋子。
  沈清书悠悠撇开脸:“……好啦,别看了。”


第61章 一曲共逍遥
  “师父不知你叫我有什么事?”沈子珺立在硕红的枫树下, 绿衣浮动。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俊逸的面上,略显刻薄寒冷, 沈清书看他良久,悠悠一叹:“我想我该到霸衡山一趟。”
  沈子珺轻轻皱着眉,面色多有不快:“为何, 是去见那个姓薛的吗?”
  沈清书欲言又止,试探道:“你…很讨厌他?”
  沈子珺肯定道:“很讨厌。”
  沈清书很无奈:“罢了, 一向如此的。”
  沈子珺不解,声线微微拔高:“一向如此?”
  沈清书不语, 浅浅一笑替他抚去肩头的落叶。末了,又为他整理衣领:“这么大的人了, 衣裳还是穿不好, 你看这里的纽扣都扣错了。如今已是深秋,白日虽然闷热,可夜里总归是寒冷的, 你虽有灵力护体,可终究还是该加点衣裳。”
  那排精致繁杂的纽扣的确扣错,沈子珺不由面色一红, 愣愣解释:“这、这是师父方才叫我, 我怕你等太久, 所以忙中出错……”
  沈清书抬眼调笑:“我一叫你, 你就忙的纽扣都扣错了?看来,大家眼中冰冰冷冷的沈峰主,还是很小嘛?”
  沈子珺原就不禁逗, 被他这么一说,脸色辣红。
  见四周无人,不禁避开他的手,自己慌慌张张的整理,小声抱怨:“怕你等久了,怎么反而笑话起我了?”
  沈清书轻轻摇头,回归正题:“我打算今夜就动身前往霸衡山,你是与其他人一路,还是……”
  沈子珺又板起脸:“我要跟你一起去。”
  见沈清书看过来,他慢吞吞的解释道:“师父对一个陌生人那么上心,身为徒弟我自然也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师父念念不忘,甚至不远千里去找他。”
  沈清书突然莫名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仔细想想也实在没有什么。沈子珺见他几番欲言又止,明显有什么瞒着自己,目中略过几丝光芒:“师父他到底是什么人?”
  沈清书长长睫毛微微一颤,忆起数日前自己与弄玉的谈话。
  弄玉:“浅阳尊此事可否要告知子珺?”
  沈清书一顿:“不必。子珺倘若知道是他,一定会去找他。而他现在不愿与我坦诚相待,我也不愿逼他。”
  ……
  于是只好再次撒谎:“他只是我的一位好友。”
  听他如此说,沈子珺虽知道仍是欺瞒,却终究不再追问。
  师徒二人当夜与众人辞行后,骑乘风冽鸟迎着皎洁凄白的月色,前往霸衡山。
  风冽鸟善飞行,振翅之下快如闪电!它身形巨大,一身白羽,犹如天外来使,圣神华丽。此鸟又被人称“假凤凰”,原因就是它酷似凤鸟的外貌,以及具有代表性的长长尾羽。
  不停不歇飞了十日,这日过了一片浓厚的迷雾,一座气势辉宏,陡峭高大的山猛地撞入眼帘!
  此山处处险峻,地势宏伟壮丽,哪怕从上往下看,都有一股凛冽磅礴的气势汹汹扑来,惊的人情不自禁生生倒吸一口凉气。
  风冽鸟被这股气势所惊,载着二人不住升高,绕着飘泊不定的云雾展翅翱翔,不愿落地。
  沈清书极为无奈,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只好俯下身子,轻轻抚着风冽鸟的羽毛,以作安慰。
  风冽鸟极为聪慧,也通人性。被他安慰几番,重新抖抖翅膀,勉强开始靠近霸衡山。
  岂料,即在这时,霸衡山中突然扬起震天撼地的鼓声!
  那鼓声井然有序,声势浩大,犹如排山倒海般剧烈辉宏。惊的风冽鸟绕着云雾,发出凄厉筱长的一声哀鸣。
  紧接着,鼓声一转,却仍旧磅礴霸气,而在鼓声间,一道清厉决绝的箫声蓦然响起。
  ——竟是一支乐曲!
  只听气势如虹的乐曲中,一个男声高唱道:“风冽天上傲游,贵客降临。五湖四海皆吾友,正道诸人奈我何。时刻悠哉哉,让多少人提心又吊胆。一杯酒一首歌,贵客下来交朋友。”
  这歌词霸气嚣张,唱的人更是跋扈,仿佛天地山河以及他口中的正道,不过弹指云烟,不值一提,颇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他断字清晰,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狠劲。
  风冽鸟背上的沈子珺抱着双手,狂风刮的他翠绿的衣角哗哗作响。
  下面又唱道:“小醉半日,两三盏好清闲。天下有何烦恼,哪有解不开的仇。本是兄弟肝胆照,你不识我我识你。一朝快意泯恩仇,邂逅本比相逢难。”
  沈子珺眉间一抽,冷哼一声:“呵,轻狂。”
  沈清书仔细听着这支曲子,曲子旋律突地一变,鼓声一停!
  而后又是一道清悠缠绵的琴声铮铮袭来,曲子从头到尾都是快意辉煌。
  那男音低沉,带有诱人的磁性:“昔日桃下一相逢,念念不忘百余年。桃花本是多情花,不知你可知我意。倘若有情,何不与我共春宵。从此天下任你去,哪个好狗敢挡道。且看我千军万马,将他踏成渣。你我一屋一杯酒,逍遥红尘万里路。”
  沈清书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开,就听一旁的沈子珺黑着脸道:“他这唱的到底是什么鬼!”
  曲子接近末尾,震天的鼓声重新响起!
  男子口中舍我其谁的嚣张愈发明显:“风冽天上尽傲游,五湖四海皆吾友。坐拥天下大魔头,一酒一醉许风流。”
  歌毕,风冽鸟再次凄促长鸣,倒为这首歌增添了逍遥自在的韵味。
  沈清书安慰好风冽鸟,风冽高声一鸣,低头一头扎入地势凛冽陡峭的霸衡山中!
  两人一鸟稳稳停在一处广阔的空地,空地两旁屹立着许许多多的恶人,他们站的笔笔直。一人见了他们,迎上来道:“我们爷知晓二位要来,特意在山中摆上好酒好菜。二位这边请!”
  沈子珺皱起眉,看了沈清书一眼,喃喃道:“爷?”
  沈清书向那人颔首:“多谢款待,烦请带路。”
  那头目带着他们走过长长木廊、行过高山流水、驶过簇簇火红壮烈的枫树。
  沈子珺发现这些地方风景虽美,却有无数的恶人把守,可谓是进了“贼窝”。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远远看见一座巨大辉煌的凉亭,凉亭中坐了三人。三人中,一人身居主位,穿着华丽霸气的黑色外袍。他不曾束发,长长的墨色头发雍容的散在两侧。
  一双深邃慵懒的双眼,漆黑的好若一对名贵宝石。
  见了依旧一袭雪衣的沈清书,他原就高扬的笑,愈发明显,晃着手中的银色酒杯,对沈清书一敬:“浅阳尊好久不见。”
  沈清书神色如常:“其实也没有多长,薛公子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江殊殷眉宇一挑:“的确不错。如今我乃新晋的西极之首,浅阳尊不为我高兴?”
  沈清书波澜不惊,反问他:“你希望我如何?”
  江殊殷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身旁的谢黎昕和肖昱。放软声音,好似一个撒娇讨好的孩子:“对浅阳尊而言,的确没有多长时间。可对于我而言,简直度日如年,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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