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后,他的好友陈盛黑化当了反派,最后的结局落不得好,而方一城继续辗转于四江城的上流圈子,被捧在很多人的掌心。
十一岁的李沿安被这个故事吓得当晚高烧就退了,醒来后看着陈盛的眼睛,以一种谦虚好学的态度虚弱地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男的喜欢男的算什么?”
同样年纪的陈盛思考片刻:“算同性恋。”
于是李沿安当时就在心里暗暗立下了三个誓言:
他绝不当霸总。
绝不做混蛋。
以及最后一条,他绝对不搞同性恋。
陈盛是他兄弟,他不能自己当个好人了,让陈盛做混蛋,所以他还要给陈盛灌输这样的思想,他要和陈盛做一对好人。
现在,十三年过去了,四江大学真的出现一个叫方一城的大学生。
不过,他现在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做混蛋事。
听着李星择滔滔不绝的话,渐沉的暮色里那个男大学生还在发传单,虽然不断有人把他的传单撇在地上,李沿安的手松了松,咖啡勺碰撞白瓷杯,撞出了很轻的声响:“盛子回来得快,我急着走。”
李星择扬起笑:“知道了大哥,拜拜!”
李沿安看了他一眼:“对了,少往你那公寓里带乱七八糟的人回去,见一次揍你一次。”
李星择眨眨眼,故作乖巧地点头。
他哥才不会打他呢,冻他的卡倒是很有可能。
李沿安在上车之前看了眼手机,他狐朋狗友众多,狐朋一号发了信息:“大忙人李总,什么时候来啊?”
狐朋二号:“再不来这地方就要变狂欢场了,陈盛说要给我们露一手。”
狗友一号:“你是不知道盛子这两年变化有多大,啧啧,帅得我带的那妹子脸都爆红。”
群里陈盛没说话,单独的聊天框也停留在一句:“我快到了。”
李沿安瞅着他这回来后也没变要装不装的风景头像框,没忍住一乐。
站在宾利旁身高腿长连袖口都工整的年轻人这么一笑,让凑近他的方一城下意识眨了眨眼。
“你好,健身房,看看吗?”方一城穿着白衬衣,洗得发白的袖口局促地颤了下。
其实这句话他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在校门口就看见了李沿安,只是走近他才看出来这个男人气质非同一般,一身他认不全的名牌,像个大人物似的,他这宣传单只是学校周围的健身房,给这种气度的青年发宣传单未免太古怪了些。
然后他看着青年错头,颜色偏灰的眼睛在看清他的脸时闪过一丝错愕,嘴角的笑意还没掩下,拒绝先到了嘴边:“不用了。”
“谢谢。”似乎觉得这句话不够礼貌,身量修长的青年又补了句。
方一城没能理清自己在看清青年全脸时是什么感受,这人眉眼深邃气度非凡,连大衣衣角都透着股低调的奢贵,偏偏在看到自己这张脸时表情有些错愕。
他向来知道自己生得好,现在也因为这个人的停顿生了点异样的心思。
长了这么一张脸,却在这里发传单。
以及,确实很少有人在看到他的脸时能够不愣住的。
李沿安没做停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傍晚的窗影往后倒退,低调的宾利驶进暮色。
助理开着车和他唠嗑,很快发现今天的李沿安唠不动,就收了声息,李沿安敲着手机,发消息给陈盛:“什么好东西,等我到了再弄呗。”
陈盛:“拿酒瓶子给他们变魔术,你过来该结束了。”
就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李沿安还是勾起了嘴角。
车窗的边缘外面景色倒退得更快,他把方一城的事暂时搁置一边。
没有交集,他认为就是最好的开头与结尾。
狐朋狗友们在群里发言发得热闹,李沿安一会没看消息就99+,一会调侃他一会发个包厢视频,聊起八卦一轮一轮的。
天的颜色渐渐与他的衣服趋于一色,聚会地点在城南,服务生把他带到包厢时,李沿安还没有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隔音很好的门推开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他耳边响起,空气里弦音颤动的气流扑过来,连服务生都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哪个家伙把灯关了,包厢极大,绚丽的小灯盏和酒瓶子晃荡的声音在黑暗里铺陈,有人拿着麦在那里鬼哭狼嚎唱着邓丽君的歌。
李沿安:“啧,你们故意的吧?盛子呢?”
“盛子搁这儿呢。”有人大声开口,在音响震天里听不清楚。
在李沿安看清之前,彩带先“砰”地一声炸开,炸得他肩膀上落满了缎带,他听见了有人笑出来的声音。
极深又黑的包厢里,穿着衬衣马甲的男人坐着,一条长腿搭在桌子上,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手里拿着的两个红酒瓶子正往外洒彩带,还没来得看清李沿安的样子,他就先笑起来,被扎住的黑色半长发颤出几缕发丝。
眼瞅着李沿安进来了,旁边唱着《何日君再来》的人呐呐地收住声,音响细小的轰鸣声显露出来。
陈盛长腿一跨下了桌子,红酒瓶被他咣当一声放回了酒架,彩带不再洒,他的手还扫落了李沿安肩膀上的彩带。
丹凤眼的男人笑道:“好久不见。”
李沿安一怔。
音响被关停,灯刷地一下打开,服务生把门关上,整个包厢里的画面瞬间清晰起来。
两年不见陈盛真是越发人模人样起来,酒液在半空中挥洒,真给他接风洗尘来了。
偏灰色的眼睛挑起个弧度,李沿安笑起来,给了陈盛一个大拥抱,手还顺带着在他的后肩胛骨上拍了拍。
猛地一下见面,他还没来得及想好词,嘴张了张又顿住,最后千言万语都被咽进去,只化作一个低眉浅笑:
“欢迎回来。”
他的手拍在陈盛肩上,感觉到陈盛莫名其妙一僵。
李沿安心里想,怎么这人还和他见外起来了。
还是不是十七年的好兄弟了。
于是他再次用力拍了拍陈盛的肩。
第42章 没你俏
陈盛这下不僵了, 他把李沿安的手拿开:“我说你这么大力气怎么当年不用在校运会投铅球上。”
李沿安说:“那当然是为了把第一让给你呗。”
周围哄笑出声,狐朋与狗友拥上来对他们勾肩搭背讲起亲热笑话,旁边有被带过来的姑娘争相同他们碰杯, 一把破风琴嗓子的徐彦继续唱, 拿着线挂得长长的麦高歌一曲, 友谊地久天长的调子被拖得很长。
热闹。
有人开了一瓶香槟,酒花在半空中激荡, 灯又半关上:“盛子当年一声招呼不打就出国, 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今晚必须给我灌!”
包厢变昏暗了,李沿安道:“谁敢灌, 哪有接风洗尘接出来个醉鬼的, 谁灌谁不是兄弟。”
徐彦在尾音变调的瞬间吹出来个哨子:“知道了知道了, 盛子是你最好的兄弟,我们都不是。”
他模拟出了呜呜的声响, 陈盛拿起红酒瓶子作势要往他那边开,徐彦要躲, 那瓶子登时变成了彩带,淋得他满头满脸。
陈盛说:“你们灌我还不喝呢。”
李沿安笑出来, 往陈盛肩上一搭, 低声赞扬道:“你这魔术不赖啊。”
陈盛谦虚:“障眼法。”
李沿安道:“哪天教教我呗。”
“你真想学就可以。”
那边立刻有人闹了, 说他要是真学会了下次必须得露一手, 在友谊地久天长的音响伴奏里, 争着吵着要学魔术的、要灌酒的、要唱歌的聚在一块,整个包厢热闹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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