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戈打了个响指。
卷发的吉他手不知道他的眼睛时常会让程际野想起祈城夜晚洒下来的灯光,所以程际野怔愣再正常不过。
“会回来的。”
这不一定。
在生活里即将塞满各种演出包装制作团队报纸公关的时候,这句话的效果得大打折扣。
但是没关系,总还是有时间的。
他想。
第36章 戒指
这句话让游星戈微微眯起了眼睛。
窗外泛冷的阳光会让人很轻易地想起一些东西, 于是他坐起来,盘起腿的那种,午后阳光恰好穿过弯曲发丝的间隙照亮他深栗色的眼睛, 然后他对他的主唱笑道:“我很喜欢这里的。”
他总是说实话, 虽然最开始并不是那样, 最开始他没有特别的感受。
那天晚上稍微有点冷,他在七拐八绕的巷子里拿着地图找到酒吧, 旁边的墙边还贴着乐队的海报, 祈城给他的印象和这个年代一样不够崭新。
直到后来, 祈城在他心里才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游星戈眨眨眼:“因为这里是你的家乡。”
他的语气里带上很轻的笑意,卷毛的吉他手这么说的时候捧着心口, 笃定得不成样子。
程际野心头一颤, 他垂下眼, 黑沉色的眼睛会在明亮的空气里变得剔透,像是蒙着的晦涩情绪变得明了起来一样:“我很高兴。”
因为他也无法抛弃和割舍这里, 人总是无法割舍自己生长的地方。
他这句话说得很清晰。
黑发的年轻人并不是一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只是大部分时候性格中的内敛会让人忽视他近乎细腻的心思。
游星戈弯起眼睛。
屋里压着钢琴的丝绒布被风吹起来个角, 窗外树叶被吹动的声音也变得明晰,他们挨得又近, 空气暧昧起来。
程际野眼中浮动起同样的笑意, 他拉过游星戈的胳膊, 很实的力度让两个人的脑袋都差点磕到一块。
一朝又滚到床上, 撬开牙齿滑进口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鉴于两个人都没有不想进行下一步的心思,气氛陡然升温。
他们接吻总爱捧着彼此的脑袋, 头发穿过指缝间会有点扎手的触感,平时还好, 一到这时候他们俩谁都寸步不让,往往到最后双双都要喘不过气来。
在艰难的一个呼吸间隙,游星戈开口,有点艰涩地咳嗽了一声: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楼下超市一趟。”
被呛住了。
被晒得暖融融的后颈有极细腻的触感,程际野多摩挲了一下,他轻笑道:“等一会再去。”
先亲够再说。
游星戈握住他的手腕,也没打消他这个想法,很是干脆地亲了上去,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认真,长久激烈的吻带出烘热的吐息。
到现在为止,没发生过咬到舌头的情况。
虽然在这个吻的最后,程际野还是咬了游星戈的脸颊一口,很轻,连个咬痕都看不出来的那种,游星戈笑出来,然后同样这么轻轻咬了一口程际野,末了还眨眨眼,卷毛有点得意地翘起来:“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炙热的气息打在程际野的脖子间。
没人能在这么一句话里不为所动。
程际野搭在游星戈侧颈上的手虚握了下,垂下眼的表情同样变得晦暗起来:“现在下楼吧。”
看吧,人总是容易妥协的。
就是从这个绵长的吻的余韵里脱离出来有点不容易,从扯着对方衣服的动作中艰难挣出来也不容易,最不容易的是出门时稍微掩饰下不太整齐的仪表。
超市没有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的收银员对什么都见怪不怪,更何况他俩的表情都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买回去搞研究的。
当然研究是没搞的,先搞出来个心急火燎的吻,在后背撞到门上时游星戈的大脑还短暂思考了一秒噪音问题,然后很快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所以,一下买了很多也算能发挥作用?
他又这么后知后觉地想。
发丝纠缠在一起,深色的和微卷的,在外边渐渐西沉的太阳下拢上一层浅颜色的光。
太正经所以没人会打的领带多少也派上了点用场。
程际野这个人有时候爱为难自己,游星戈最开森*晚*整*理始没注意,后来才对此有深刻的认知。
暮色笼罩下来所以又开始泛冷的空气钻进屋子里,黑暗呈出圆弧状要收回房间里的最后一片光影,程际野凑上去吻他,手抓着他的手腕,对于游星戈来说这很好挣开,但是他没有。
只是他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房间灯的开关,程际野去拉他:“别开灯。”
这句话声音有点哑,让两个人都顿住了。
当然没打开那盏灯的游星戈语气里含着笑意,在昏暗里不易被人发觉:“我没打算开灯嘛,哥。”
不管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的年轻人用这种语气说话会让人无法拒绝和责怪的。
程际野手一顿,不动声色地试图压下音色里的沙哑,然后他发现这可能不太行。
稍微有点糟糕,但没关系。
游星戈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程际野,微微弯起眼睛去吻他。
嘛,好音色还可以用来做很多事的。
同时今晚清新的空气应该感谢他俩没有在事后抽烟的习惯,琴板是,绿植也是。
游星戈摸了摸程际野的头发,总是保持干净整洁的主唱当然有一头好摸的头发,只是在刚刚变得有些汗湿搭在光洁的额头上,房间里放着很轻的音乐,空气也带上一丝疲懒的意味。
大概很难从程际野现在的表情中窥见什么,黑沉色的眼睛半阖,声音像刚结束一场演出一样倦懒,还是不易察觉的那种。
游星戈想起了什么。
接着程际野就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见卷毛的青年在外套口袋里扒拉出来什么,小方盒子的形状,在外面来自夜晚的光打进来的时候闪了一下。
游星戈好像一瞬间露出个笑容,难得脑袋有点昏沉的程际野没有去细究,直到指间传来微凉的触感。
很凉的,但很快就被体温渡上一层暖意。
是一枚戒指。
“我在京都就想送的。”游星戈轻声说,昏暗里看不太清他深栗色的眼睛里带了些什么,但是和这枚戒指一样闪闪发亮。
“京都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
那里是他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故乡。
游星戈说:“但是哥比其他的所有都要特别。”
连他自己都无法辨清这句话里带上了些什么色彩,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难以言说的情绪,复杂得像是团纠缠在一起的线谱。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程际野微微收拢了手,修长的指间轻轻收了回去,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晦涩。
游星戈心紧了下,他眨了眨眼,然后在短暂的停顿后,他年轻的主唱把手落在他的脸上,细细地摩挲。
戒指是不硌人的。
程际野露出个一下意味难以言明的轻笑,是那种很轻的笑声。
游星戈还没有弄懂他的意思时,程际野的手又调转了个方向,从床头的柜子边一拉。
然后他摸出来个同样的小方盒子。
“被你捷足先登了。”昏暗的房间里,程际野说,他的语气里有种正经。
“我以为太早了,”他打开了盒子,垂下眼的时候没看游星戈的表情,但有一种轻柔的意味,“如果你不接受,我会做点什么的。”
他觉得这样会太快了,让他的吉他手答应不了。
像程际野这样的人,他总是循序渐进,有很慢的耐心,却又总被游星戈打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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