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法。”他弯起眼睛,一点也没有被冒犯到的意思。
老板愣住后很快明白过来,最后挑了个词:“不好意思。”
“没事,”游星戈是阳光灿烂那一挂的,演出时被叫老师叫多了才落了点持重的模样,他轻描淡写道,“过两年就合法了。”
老板属实被他唬住了,愣了愣又点头。
游星戈出了店门后才没忍住笑弯了腰。
笑够了又粗略扫过一眼工作通知后,他把这些东西通通转发给经纪人,几年过去他处理工作越发有模有样。
情人节已经过去了,天气依旧维持着冬天的冷,他回了家,路上居然真的下了雪,踩在雪地上有一种松松软软的感觉。
那篇博客写得颇为真情实感,下面楼层堆得高,游星戈没空看,晚上程际野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电脑上调着一首歌的参数,两个人凑在一块接个吻,游星戈在这个吻的间隙里想到了没看完的博客。
他露出个笑,然后在两个人上床的时候在那里像念诗一样念出来,他的主唱凑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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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星戈觉得周围的冷气开始往脸上扑,这很正常,今天是个下雪天。
他看着程际野穿着件黑色风衣,只想问他冷不冷,在短暂的恍惚后他止住了话头,只轻轻摇了摇头,算作是对程际野刚才那个问题的回应。
……程际野已经忘了当年这个戒指的由来。
他和他许久没见,不想在见的第一面再谈起从前,于是游星戈去接过了程际野手里的伞,极其自然的,像是很久之前他还是程际野的吉他手一样。
程际野没有要收回手的意图,于是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伞柄冰凉,有雪花融化在他们掌心交握的地方。
又是这样。
真暧昧。
游星戈说:“我来吧。”
程际野没有收回手,他们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游星戈做了率先收手的那个人。
“你真的没结婚吗?”程际野问,他觉得心口像当年那场分别时一样压着层东西。
游星戈心想还能骗你不成,雪落了些细碎地散进他的发间,他说没有,换来一场沉默。
他们沿着广场最边上的那条道路开始走,没有人说话,连一句好久不见也没有。
整个祈城由旧翻新也就那么大,十几分钟的沉默无话都足够他们走到当年那条巷子,在这里他们火过,雪渐渐要铺满整个巷子,很少有人出来。
这些年兜兜转转,他们彼此都走过了一段长路,坎坷的、曲折的,没有对方参与的。
“你这么些年一直待在祈城吗?”
程际野没提自己找他的这些年,游星戈说是。
分明京都才是他的家乡,但他却为了些什么留在祈城,一留就是很多年。
酒吧后街开着的那家烧烤摊支起棚子,雪压上去把蓝红相间的大棚棚顶压出白色的痕迹,他们就站在旁边,撑起一把伞。
很多年前乐队还在的时候,他们还挺穷的,烧烤摊烟火气弥漫,程际野那时候的眉眼懒懒的,脸都看不清楚,现在开了好些年的烧烤摊还在下雪,有细碎的雪花淋湿了他们的头发,游星戈看着他,从中窥见了当年程际野眉眼懒懒的影子。
他一下就想起来,原来已经是霜雪多年,这时才有恍如森*晚*整*理隔世的感觉。
程际野依旧看着他指间的戒指,问他:
“你当年为什么要走?”
游星戈的眉眼间沉淀出几分忧郁,早年会有港台小报评价他不笑的时候像个忧郁王子。
因为他离开了,才能换来更好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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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念这一段话的游星戈一愣,他扭头问程际野,关注点很奇怪:
“她们怎么知道酒吧后街有个烧烤摊的?”
程际野对这种文学不太感兴趣,但是他爱听游星戈说话:“上次、上上次,查尔斯都在访谈里念念不忘地提到过。”
他的声音里带着轻笑。
游星戈说:“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很穷。”
这故事走向还真是虐。
他弯起眼睛,在程际野正拿着笔的手指间亲了下,嘴唇正好擦过戒指:“我觉得她们对我们有误解。”
“所以呢?”程际野放下笔,耐心地问他。
游星戈眨了眨眼,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po到社交平台上,那只是很简单的一段歌词。
很快就能被扒出来,他们真是趴在一张桌子上写的歌。
火眼金睛的cp粉会自己扣糖。
游星戈点了点头,继续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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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际野见不得他露出这幅表情,往前跨的一步像是要把这么多年一起跨过去,他摸了摸游星戈的头发,细碎的雪就从发丝间抖落下来,两个人身上一起被沾上雪意。
“现在和我走吧。”他说。
“不能的,哥。”游星戈说。
空气里弥漫着曾经熟悉的暧昧,他们不止一次想越过界,后来又都在最安全的距离里停下脚步。
不能跨过去。
程际野的眉眼一时间压下雪意:“我会难过的。”
没有他的吉他手的漫长岁月,他已度过一次。
游星戈为涌上心头的感情一怔,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最后没有说。
乐队解散的这些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如今两个人的模样都有些改变,岁月把他们打磨得更加温润,却不是让他们相爱的。
游星戈最后摇了摇头,他看着漫天的雪,现在也有一些落在程际野的脸上,黑发交杂着雪丝,睫毛颤动,扑朔间又带着热气。
跨过世俗那条河流,并不是明媚春天的湖岸。
他的手动了动,指间的戒指蹭过。
他们已经对彼此一无所知。
游星戈摸上程际野的脸,雪丝在触碰到不算温热的指尖开始融化。
这枚戒指是当年程际野放在他窗台边的,他们最后一场演出完喝得理智全无,在街角弹着吉他唱起某首老的不能再老的情歌,程际野以为他放下那个盒子时就是放下了感情,没有再被发现的可能,然而被随手丢弃在荒唐青春里的东西又被人捡起,珍之重之地收留在心里很多年。
都以为对方没发现。
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程际野轻声叹了口气。
他握住游星戈的手,对他说:“那我留下,好不好?”
被风雪带走的几多年。
“我记得这枚戒指的,那时我挑了很久。”
所以,并不是不能继续爱下去。
游星戈的睫毛颤了颤。
这一刻不知是勇气还是什么涌上心头。
一个冰凉的,被雪浸润过的吻。
风雪冲散了旧胶片的黄。
模糊得快看不清的岁月终于清晰地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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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星戈读着读着不读了,看完了他翻到最上面,设定区被人随手涂出来个乐队解散假想,后面写着“情人节甜虐口24h限定脑洞”,加了个萌表情。
游星戈一下笑出来,程际野问他笑什么,他凑上去给出一个吻,很正经地回复道:“这是冰凉的、被雪打湿的吻。”
难为那群粉丝们还给他们指间的戒指编出来一套又一套背后的故事,还得解释。
他递到程际野手里的手机停留在最后的楼层:
“乃怎么能想出来这剧情的,太毒了,扶额。”
“作者大大小心被追杀,说解散什么的,查理会拿鼓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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